书城古代言情娘子进错房:夫君要跳墙
917200000193

第193章

半个时辰后,楚飞再次进了宫,直到日落西山时才从御书房内缓缓走出。双手负背走在宫道上,他的步伐十分平稳,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被发觉的笑意,似是了却了什么大事一般。

翌日,右相辞官的奏折被呈到了皇上跟前,淡淡的扫了一眼,他随即向文武百官征求意见,一时间,原本安静的朝堂立刻喧闹起来,不少人交头接耳,眼中满是止不住的惊讶。

以皇上对楚家此时的态度,他们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楚飞怎么会这个时候辞官呢!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就连站在末位的楚云离也是一脸惊讶。

“各位爱卿觉得朕应该准楚爱卿辞官吗?”俯身探视着下边的文武百官,皇上沉声问到。

这……这问题真叫人为难!

不少人面面相觑,左右环视,吱吱呜呜,却没有一个敢站上前来说话,就连太子和南岳天也是静立一旁,冷眼旁观。

挑眉,高位上的男人语气一变,“这么说大家都是赞成的了?”

“回皇上,微臣有一点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垂着头,礼部侍郎章勉鼓足了勇气站了出来。

点头示意,皇上沉声说到,“准奏。”

“微臣看右相大人身强体壮,而此时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际,右相大人何不留下来辅助皇上巩固江山大业呢!”

听完他的话,皇上目光平静,看不出是何心情,“楚爱卿,你可否向大家解释一下!”

“是。”低头行礼,楚飞转过身来看着章勉,“章大人有所不知,其实我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如今几年旧伤反反复复发作,实在是让人无奈,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恐怕将来力不从心,所以也只好辞官归乡了。”

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说这样不靠谱的话,恐怕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做了。

浓眉一挑,太子站出身来,“右相是何隐疾,可否严重?”

点头,楚飞笑说到,“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老臣的管家精通药理,已为老臣诊治多年,这些年也多亏了他老臣才能勉强坚持下来,可如今再不能耽搁下去,否则恐怕老来不治,将来老臣就要一辈子躺在床上做个重病之人了。”

嘶!倒吸一口凉气,章勉不免心中一紧。楚飞面对太子也是这般态度,而且皇上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那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愚蠢至极。尴尬一笑,他赶紧说到,“原来是这样,请恕微臣不知详情之罪,微臣失礼了。”

“无妨。”摆摆手,楚飞一脸平静。

侧目,太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角的余光触及龙椅上的男人,心中恼怒万分,却是不好再说什么,抬头看着对面的南岳天,他眼中随即闪过一抹精光,目光一直紧锁在他身上,像是有所示意。

恍的垂眼,南岳天紧了紧衣袖中的手,将视线落在了别处,即便感觉到那两道灼灼的目光,他也只当做视而不见。这一次,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时机,看皇上此时的神态似是也已经默认,他为何还要自讨没趣。

修长的手指在龙椅上来回叩着,他抬眼将地下众人的神色一览无余,片刻后才扬声说到,“既然这样,朕也不好再多加阻拦,朕就准了。”

此话一出,殿中诸多人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不用再左右为难了,既然是皇上亲口准的,即便有什么问题也怪不到他们头上,何乐而不为。

就地一跪,楚飞面露三分欣喜,“多谢皇上,草民领旨谢恩。”

从此,他便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离开这个让他付出所有精力和青春的地方,将来的生活不知又会是怎样!

夜已深,南楚宫中已渐渐安静下来,唯有东宫和皇上寝宫偶尔还有人进出。偌大的皇宫笼罩在有些沉寂的夜色中,寒冷的风卷起雪花纷纷扬扬,路上行走的宫人们不由得紧了紧衣袖,走得更急了。

院墙顶上的红色琉璃瓦已经被白雪盖住,折射着有些刺眼的白光,地上也早已铺满雪花,宫人们扫也来不及,只好先推开一条路来,以免主子们行走不便。树枝上压着厚厚的蓬松的雪花,偶尔会有一两根枯枝因为耐不住重压咯吱一声断裂,这小小声响此时也变得异常响亮。

东宫内,弦月一身月白色锦袍,即便在屋中他也披着斗篷,宽松的帽檐盖住了他的额头,那双原本淡漠的眼睛此时变得越发的无神。静静地站在窗下,他单手托着一个暖手炉发呆,站得越久,眼神就越发的迷离,而他面对的方向却是那遥对着景龙的北边。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窗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明显心神不宁,苒汐君从门外反反复复经过了许多次,终是忍不住轻轻跨进门来。

侧目,他不等来人开口便转过身来,“有事吗?”

看到他冷漠的神情,苒汐君不由得低下头来,“我只是看你有些心不在焉,所以进来看看。”他都在窗下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恐怕手中的暖炉也凉了吧,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实在是担心这才进来看看。

父皇都病了好几天了,他也不过去看望,她自然有些担心。自他折返皇宫后,虽然没阻止她跟着,但却有意跟她拉开距离,即便两人都住在东宫,可一天见面的次数也很少,除非是她亲自来找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她鼓足了勇气,可如今一看到他冷漠的样子,她就会莫名的心虚,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不自在的笑了笑,弦月缓缓牵动嘴角,刻意掩去自己的冷漠的态度,“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而已。”说罢,他放下了手中早已熄掉的暖炉,扬手将窗户关上。

室内放着两颗透亮无比的夜明珠,柔和的光将屋中每一个角落都照亮,苒汐君脸上的不自在自然也落进了弦月的眼中,“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有些僵硬的说着这关心的话,可是那语气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我等等再去。”轻声回答过后,她缓缓抬眼,再次说到,“父皇现在也没睡呢!”

垂头,弦月静默不语,脸上没有多少变化,看不出是何想法。

“今晚他的病一直反反复复,御医都开了几副药了,似乎没多少起色。”段峭自他走后第三天就病了,一开始只是受了点风寒,谁知却久病不愈,而且病情反复发作,就连诸多御医也束手无策。这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却不想拖延数日后竟然难以治愈了。

说了那么多,其实她是想劝弦月去看看他。回宫数日,他已经接受了段峭的安排,安分的做了这个他既不愿意做的太子,可他与段峭的关系却并没有因此得到什么改善,反而越发的冷漠了。段峭重病,无心与他纠缠,他也一直默默的呆在东宫,没有任何的反应。

“知道了。”点点头,弦月却不打算再说什么。放在腰间的手不自觉的伸进腰带中,手指摩挲着里边的一封书信,他的思绪又跑去了别处。

那信是乔凝心写好派人转给他的,当时他已快要赶到邺龙城了,楚家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心中也正在打算之后的事情,却不想突然收到了乔凝心送来的书信。信中的内容让他十分惊讶,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答应,或许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至少能够帮助到他们。

看着陷入沉思的弦月,苒汐君默默的站在一旁,也不多说什么,直到他回过神来,她才将头再次低了下去。

“那我们去看看他吧!”

“啊!”错愕万分,她忍不住惊呼出声,触及弦月有些异样的眼神后赶紧又恢复了平静,“好,我这就去准备。”

“不必准备什么,就这么去吧!”说完,他也不等苒汐君跟上,自己径直走出了房门。

段峭的寝宫外边此时站着许多人,见他们两人走来,全都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行人赶紧跪下轻呼,“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不必多礼。”看也不看他们,弦月大步走到门前,“皇……父皇可否睡下了?”这句父皇,他叫得如此生硬,连旁人听了都忍不住直冒冷汗。

为首的小太监赶紧弯腰说到,“回殿下,皇上刚刚喝了药,这会儿还没睡下。”他就算再笨也能看出些苗头,这个时候即便皇上睡着了他也得说没睡下,若是让段峭知道他拦下了太子,恐怕他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微微一愣,他随即点头,“我进去看看吧!”要他在别人面前自称太子,他还真的无法适应。

“殿下请。”忙不迭的为他开门,小太监一脸谄媚的笑意,看着他走进去后又转头看向身后的苒汐君,恭敬的说到,“太子妃请。”

略有迟疑,苒汐君看着走在前边的男子暗自咬咬牙,最后还是提脚跟了上去。两人径直走到段峭床前,看着床上渐渐坐起身的人,随即低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