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恼恨地怒瞪他一眼,便移开目光再不看他。
“好,今天看在王爷的份上饶了这贱妇,我们喝茶,别让这贱妇败了兴致。”
中山狼拉着我回到座位坐下,丫环送上茶水。我胸口疼得厉害,胳膊也被踢伤了,根本端不起茶碗,便忍着疼强撑着坐在那里。
中山狼侧过头看看我,骂道:“看你那副德性!”回头对一旁吓得脸发白的绣桔说:“扶她回房,别让她再出来,省得丢人!”
谢天谢地,我的确是坐不住了,再坐下去,我准会跌下椅子。
绣桔含泪过来搀扶我,我咬牙忍痛没敢叫出声,走过孙小狼身边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眸中的忌恨和怨毒。惨!我满脑黑线,今天实在犯了个不可饶恕的愚蠢错误,多看两眼美男居然为自己惹下这么大的祸!呜呼哀哉!
走进自己的卧房,我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已被踢断。
躺上床,我苦笑,穿到这个世界,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挨揍再休息,休息完了再挨揍。难道我真是天生当沙袋的苦命吗?
绣桔帮我解开衣服,全身都是淤青,尤其肋下疼得最厉害的地方,碗大的一块紫青,都不敢用手指按。我想准是被踢骨折。
“小姐怎么办?将军正在生气,我现在不敢去让他找大夫。”绣桔声音带着哭腔,“就算我大着胆子去找他,他也不会请大夫的。以前小姐挨了打都是忍着,自己慢慢好。他从不让请大夫来看,说是怕传出去有损将军府的名声!”
是啊,怎么说迎春也是贾府里的二小姐,他再蛮横也知道避讳,怕虐打妻子的事情落人口实,宁愿迎春被打死病死,他也不会让人请大夫来看。好一条狠毒的狼!
“没事,”我苦笑着安慰她,“我皮实得很,这点伤要不了我的命!养几天会好的!”
“小姐……”绣桔呜咽出声,“为什么,你就这么命苦?”
我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整个将军府都在忙着办喜事,晚上自然又是盛宴招待贵宾。晚膳时,绣桔提进来一只大捧盒,揭开盒盖,见里面是四菜一汤,外加香喷喷的水饺。
有饺子可以吃!我两眼顿时放光,最喜欢吃饺子,好像从穿越前就好长时间没吃过饺子。那些日子为买股票赔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现在看到这么让人馋涎欲滴的美餐,哇,真想大快朵颐!
绣桔看到我眼中的喜悦,叹口气,先将我扶起来,再将捧盒放在床上,递给我筷子。
我说:“再拿双筷子来!”
绣桔闻言不解地又起身拿过一双递给我,我挡回去,说:“你用,我们姊妹一起吃!这么多菜呢!”
绣桔感动得一笑,她也没客气,便和我一起享受起这难得的美味。
“多吃点,将军府可不是每天都有王爷来下聘的!”我边吃边给绣桔夹菜。
“这不是席宴上的剩菜,是将军特意让厨房给小姐另做的。”绣桔纠正道。
特意为我做?怎么会?我怔了怔,随即冷笑,哦,又是为了让我快点养好伤,好可以继续虐打我!这只可恨的狼!想起自己吃过的苦头,嘴里的美味都难以下咽。
算了,享受美味的时候不想这些妨碍消化的事情,继续开吃。
心情好久没有这么爽过,原来我的快乐标准降得这么低,只要有可口的饭菜吃就好开心。汗!
“慢点吃,看你那副德性,跟饿了八百年似的!”让人心惊胆寒的声音猛得响起,我吓得扔了筷子,嘴里的食物哽住喉咙,怎么都咽不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他扶住我,猛拍我的背,命令道:“快吐!”
拍打半天,卡在喉咙里的食物没吐出来,倒咽下去了。我这才回过魂转身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没听到他踢门?
“夫君不去陪贵客来为妻房里有什么事吗?”我忐忑地问道,心里在飞快地盘算,难道他都等不及天翔王爷走,已迫不急待得要修理我?
他似乎面色一窘,继而道:“我看看你死了没有!”
我心里一跳,他现在就迫不急待地想虐死我?难道就因为今天多看了天翔两眼?想起孙小狼怨毒的目光,我打了机灵,是不是她发话示意中山狼来杀我泄恨的?
我浑身冰冷,变了脸色。现在全身都是伤,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就算没伤,我也敌不过他,他可是久经沙场的长胜将军。
他靠上前揪我的衣服,我再也忍不住怨怒,向他投去恨极的一眼。他被我的眼色惊住,揪住我衣服的大手一紧,问道:“怎么啦?用这种眼光看我?今天我打你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那么放肆地看他!下次你要再敢用那种恶心地目光看他,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
噢,我暗暗松口气,原来暂时他还没打算要我的命。我深吸口气调整一下情绪,脸上有了笑容,“夫君教训的是,以后除了夫君,为妻再也不敢看任何男人!其实,他哪里及得上夫君好看?在为妻眼里,夫君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呕吐!仁慈的耶酥,原谅我的虚伪吧,阿门!
他脸颊上飞起两团可疑的红雾,但我认为他是酒喝多了有点上脸。
他不再说话,低头解我的衣服。我忙按住他的手,急声道:“你干什么?时辰还早,你不去陪天翔王爷,现在就安寝?再说,”我有些狼狈地看看立在一边的绣桔,压低声音提醒他:“绣桔还在呢!”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绍庆陪他坐着,让两人说会儿话吧,我坐在那里还碍事。至于绣桔,那有什么,以前我都让她跟你一起侍寝,你都忘了?”
什么?一起侍寝!我震惊地望向绣桔,她眼圈一红,低下头微微咬唇。看她表情确有其事了!
刚才吃进胃里的东西在翻腾,不好,要吐。我忙推开他爬在床沿干呕。
绣桔慌忙拿来痰盂,放在床下,然后她去为我端来一杯温水。
漱过口,我稳稳神赞道:“夫君,强!你真是强!为妻不佩服都难!”
不知他有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讥讽,反正没作声。他继续解我的衣服,我只觉的嘴里无比苦涩,刚才漱口的是黄莲水吗?
“哎哟!疼!”我痛呼出声,见他在试探着捏我身上紫青的地方,原来他在检查我的伤势。当他按到肋下那碗大的紫青时,我差点惊跳起来,眼泪和冷汗齐流。
“肋骨裂缝了!”他下完断语,然后拿起床侧木几上的一瓶药酒,用指头沾了给我涂在外皮上,轻揉一会儿,再取起一贴膏药,放在烛火上烤粘,然后趁热糊在我的伤处。
贴膏药的地方又辣又疼,我忍不住怀疑地问道:“这狗皮膏药是夫君从哪里买的?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为妻知道夫君家的银子都被我爹借走了,难免手头拮据。不用夫君花银子请大夫,我没事,养几天就会好。这膏药好像不是什么正牌子货,你快给揭下来吧!”我边说边要动手揭那贴膏药。
“别动!”他捉住我的手,“正在起药劲呢!你忍忍,再过一会儿就疼得轻啦!”
我咬牙忍着,真要气晕过去,什么玩意儿?我真不用他管,只要他别出现,就是对我最大恩慧。这膏药……这见鬼的膏药……
“好点了吧?”他问道。
我吸口气,最初的辣痛感过后,伤处有点暖暖的感觉,不再疼了。
他扶我躺下,说:“这膏药效果很好,只要你别乱动,躺个十天八天会好的。”
我笑着赞道:“夫君多才多艺,居然还是半个江湖郎中,难怪咱们府上生病都不请大夫,有夫君这位神医在,哪还用得着大夫?”
“我不跟你计效,你别蹬鼻子上脸了!”他阴沉下脸色,“本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那点小伎俩我会不清楚?安安稳稳地闭上嘴,养你的伤,好多着!以后少说些风凉话!要是实在欠修理直接跟我说一声,我马上打发你满意!”
我立刻听话地闭上嘴巴,第一次发现他好像比我想像中要狡猾地多。那么也说明,他比想像中还要难对付地多。
他不再看我,擦擦手,指着桌上的药酒对绣桔说:“临睡时,你给她把所有淤青的地方抹一遍,再揉一会,可以活血化淤。还有,我吩咐厨房熬碗参汤,待会儿你去端来。”
直到看他走出门去,我才敢动手揭那贴膏药。
“小姐,你干什么?不要动!”绣桔忙上前阻止我。
我白她一眼,“这是什么膏药,他光顾着省银子还不知哪年买的,早过期了,贴着会有副作用!”
“小姐在说什么,这不是买的,这膏药是将军家里的祖传秘方,真的很管用,外人有钱都买不到。以前将军出征时就带很多,用于军队里的跌打损伤,效果特别好!”
是不是真的?我疑惑地瞅她一眼,没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