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狼阴着脸瞧了她一眼,问道:“你来做什么?”
白梅忙笑道:“妾身听说姑娘这些天能吃些晕腥的东西了,所以就亲自下厨房用桂圆炖了鸡汤,想给姑娘补一补。”
这些天孙小狼的确能喝点大骨汤什么的了,她的脾胃越来越好,照这点看未来的康复希望就很大。
“嗯,”中山狼的脸色和缓了许多,赞了句:“难得你有这份心。”
这句很平常的称赞却让白梅大为激动,她忙道:“将军太客气,姑娘是将军的妹妹也是妾身的妹妹,关心照顾她是份内的事,哪用得着如此见外?”说完便揭开瓦罐,勺了浅浅一碗汤,亲自将孙小狼扶起,再喂她。
但不知为什么,刚才还吃西瓜吃得不错的孙小狼,此时怎么都不肯张嘴。任凭白梅怎么努力,那勺鸡汤就是喂不进去,最后全流到孙小狼的脖子里去了。
白梅有些狼狈,原本想在中山狼面前讨好的,不想反弄巧成拙出了丑。
“放下吧,让迎春喂,这些天她已习惯被迎春照顾。”中山狼淡淡的命令道。
白梅讪讪的放下碗匙,抽出绢帕揩揩油腻的手指,这才淡淡的叹道:“是啊,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假如有一天她能醒过来,知道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依她的性子肯定得把那个害她的人撕成碎片!”
中山狼眸光一黯,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嘴角抿起冷硬的弧度。
看着白梅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我暗暗冷笑。这个女人终于沉不住气,看到这些日子中山狼日日与我厮守,还共同照顾孙小狼,她怕我们旧情复燃,所以顾不得她贤良大度的美好形象,公然来怂恿中山狼对我的仇恨。
我冷笑着瞥她一眼,看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好,恶毒的女人,你不是就怕他对我好吗?你不是盼着他天天打我吗?好,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事与愿违。
我转过头对着中山狼,脸上是少有温情和笑意,提议道:“将军,还是我给姑娘喂汤吧,她已习惯我的照顾。”
看到我居然露出少有的笑容,他阴霾密布的脸上微微有霁色。半晌才含糊的“嗯”了声。
我起身将刚才白梅盛的那半碗鸡汤倒在痰盂里,再重新盛了热的。在喂孙小狼喝汤的时候,转头故作亲热的对中山狼招呼道:“将军,过来帮我一把好吗?稍稍扶她一下。”
中山狼没料到我会突然对他如此亲热,不由怔住,不过回过神来马上靠近前,帮我扶起孙小狼。
我冲他甜甜一笑,然后才开始喂汤。孙小狼如往常般吞咽着鸡汤,并没有任何抵御,看来刚才她对白梅的戒备是有意识的行为。难道她也发觉了白梅不是良善之辈?
“将军,你看姑娘喝得多香?以后每天都给她喝半碗鸡汤吧,喝多了也不行,毕竟是油腻的东西。”我边喂汤边跟他没话找话的搭讪。
中山狼受宠若惊,没想到我冷落他这么久突然对他亲热起来,脸上刚刚被白梅挑起的阴霾迅速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他的帮助下,喂上了半碗鸡汤,中山狼又扶她躺下身子。我用指抚向他脸颊,边柔声说:“别动,你脸上有点东西,我帮你擦去!”
对于我的亲近,他眼眸中情不自禁的笼上喜色,真的没有动,任由我在他的脸上轻轻拂试。
用眼睛的余光瞄一眼旁边的白梅,见她脸上已是青白交错,银牙暗咬。一双素手神经质的绞扭着手里的绢帕,尴尬的站在那里。
中山狼似乎才记起屋内还有一个人,漫不经心的瞧她一眼,好像有点嫌她在这里碍事,便简单的命令道:“你先回去吧,以后不用再送汤过来了,我会让厨房里做的。”
“唔。”白梅低低的应了声,忍着快要滴落眼眶的泪,垂着头转身出去了。
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逃了出去,我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哼!坏女人,想看我的热闹?等着吧!
白梅的身影刚消失,中山狼便迫不急待的搂过我,急切的寻找我的嘴唇
我厌恶的推他,冷冷的说:“将军请自重一点好不好?这毕竟是大白天的!”
他没想我突然又变的这样冷淡,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呐呐的说:“这有什么?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两个字刺痛了我的心,谁跟他是夫妻?跟他做夫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从没有过好!冲动之下再也忍不住嫌恶,冲他吼道:“谁跟你是夫妻?我不过是将军府里的一名奴婢罢了,没那福份跟你孙大将军做夫妻!”
中山狼惊诧的看着前后表情判若两人的我,半晌才愤怒的质问道:“你怎么这样?刚才还好好的转眼又翻了脸!你能不能正常点?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把本将军当猴耍?耍我很好玩是不是?”手掌一挥,“唏哩哗啦!”一阵响动,那张木几还有几上的鸡汤碗罐匙子统统四分五裂。从他掌风的力道可以看出他究竟有多愤怒。
我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准备向外走。
他一把拽过我,扳起我的脸迫我面对他,“贾迎春,你别太放肆!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手里,我让你生你才能生我让你死你就得死!你不好好讨好我还敢愚弄我,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嗯?”
“放开我,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再也抑制不住对他的痛恨,挥手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巴掌抡下去,我跟他两个人都怔住了。半晌他才皱起浓眉,狼眸中涌起勃然怒色,“你敢打我?!”
我这才记起害怕,糟糕,一时冲动忘了掩饰情绪,眼下可要遭殃了。这只狼专横多年估计从没挨过打,就连皇上凤天傲都对他迁让三分,而现在我却打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是不是吃准了我不敢怎么样你?”他气得浑身都哆嗦,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抬起手。
我吓得闭上眼睛,等着他打回那一耳光。良久都没有动静,再慢慢睁开眼睛,正对上他含怒的灰眸。
还没待弄清楚他为啥不动手,却见他真个动起手来。他凶恶的将我拦腰抱起,不顾我的挣扎踢打大步的走向里间,再将我狠狠的摔到那张大床上。
我被摔的七晕八素,还没待缓过神来,他已紧跟着扑过来。这只狼又要故伎重演,还要用这个来惩罚我,可恨!我咬咬唇,可是我就最怕他这样。
抓住他放肆的大手,我愤怒的喊道:“你除了会打女人会强暴女人,你还会干什么?为什么你总要这样对我!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讨厌你吗?我恨你!我不愿你碰我!你碰我的时候我会恶心!”
他浑身一震,显然被我的话伤到,僵住了正准备撕我衣襟的大手,片刻之后才狠狠将我推开。他冷笑着说:“切,你不愿让我碰,我还不希罕碰呢!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女人?我告诉你贾迎春,只要我愿意,数不清的女人在排队等我宠幸!你,本将军不希罕!”说完下了床,掸掸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半晌我才回过神来,哼!你不希罕最好!你以为我还希罕你的希罕?!
从这晚以后,中山狼再也不进我的房间,白天除了偶尔来看看他妹妹,在屋里站一会儿也会马上离开。
我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不过这只卑鄙的狼是不会让我一直这么安稳的。果然,几天后,他就另派了两名丫环帮助我伺候孙小狼。到了晚间,他便让那两名丫环伺候,然后传我去他那里应差。
好长时间没有踏足正院了。我走进院内的时候正是新月初上,院内点着明瓦灯,院中摆了一桌酒宴。中山狼和三个小妾正在饮酒作乐,武傅两人坐在他的旁边,殷勤的帮他挟菜筛酒。
白梅则坐在离他比较远的位置,因为需要顾忌她贤静贞淑的形象,也不好跟那两个小妾争宠,所以只好默默的看着中山狼跟她们亲近。只是眸底却不经意间划过一丝嫉恨。
我走近桌旁,问那位左拥右抱忙得不亦乐乎的孙将军,“将军传奴婢过来有何吩咐?”
他好像才发现我的存在,冷冷的命令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奴婢,传你来当然不是让你赴酒宴来的!倒酒、布菜,这还用问吗?一点眼色都没有!”
我气得猛翻白眼,小人得志!
说实话,看着他们坐在那里大吃大喝,我却围着桌子忙得团团转,心理确实不平衡。可是此时就算是他让我一起坐下吃,我也不希罕!
心情郁闷也就罢了,武傅两位小人还趁机奚落讥讽外加吹风拨火,气得我两眼冒火。
白梅神色淡淡的吃着饭,对于我此时的窘状自然极是趁心。不过偶尔抬头看到揽着武傅两人的中山狼,美眸却又黯淡下去。
这一顿饭伺候下来,我是累得腰酸腿疼,才想问问我啥时候可以回屋休息,只听中山狼又命令道:“今晚武婉儿侍寝,迎春先去我房里铺床!今晚就在外间听候传差不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