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么知道昆仑镜在我这里?”离若若警觉地盯着对方。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十殿阎君那双略显细长的眼睛幽幽地注视着离若若,“放心,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离若若撇着嘴,极为不情愿地从耳钉中取出昆仑镜,她晓得十殿阎君言出必行的的脾气,既然他都知道昆仑镜在她手,就定然知道一切来龙去脉,不如老实地把东西交给人家。
十殿阎君从慢吞吞的离若若手中一把扯过昆仑镜,不耐烦地擦了擦,抱怨道:“就为了等你拿这破镜子,害得人家今天不能按时赴瑶池仙子的约。”
离若若顿觉鸡皮疙瘩掉满地,匆匆离去,远远地抛下一句话。
“下次出来见人的时候,记得擦一擦脸上的胭脂。”
十殿阎君尴尬的抹了抹脸,怒盯四下,“来人啊,把这个看笑话的判官,给本君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东方朔在奈何桥的一边徘徊,他奇怪离若若的气息怎么在这里就断了,抬眼就看到离若若一脸轻松地从对面的彼岸花丛中钻了出来,手里还捏了一朵红艳艳的花。
当真是胆大妄为,地府里的花也敢随便采。他打量着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有些诧异。
“哈啾!”黄泉路上的冷风灌入鼻中,离若若不雅的打了个喷嚏。是哪个混蛋在背后说她坏话,她回过头,四下张望,诶,那不是大师兄,哦不,应该是东方朔,他怎么也来到这里,难道是尾随她而来的,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真不愧是她的大师兄的转世。
离若若脚步倏止,惜惜徐缓地转过僵硬的娇容来对上东方朔那一副看似无辜的脸。
“跟踪他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肆意采摘,可不是淑女行径。”
“花当开时直须摘,莫等花开空折枝。”
“可你摘的是珠曼沙华。”
“那又如何,我摘的光明正大。”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阻拦你,但是,我偏偏不能如你愿,这花你不能带走。”离若若想走,却被东方朔揪住。
“我发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管闲事。”
离若若怒容满面,一声冷笑,七道冷芒倏自她身旁窜出划空而去,快捷无匹,东方朔不退不闪,身子一旋,右手轻挥衣袖,身影重重涌起,又快又准地挡住了她的杀招,眨眼间,两人已然战成一团。
离若若没想到东方朔会这般厉害,她吃了一惊,动用了十层功力,想要对方知难而退。
东方朔绷紧下颔不语,脸色铁青,他元神离身太久,似乎有点抵挡不住她的攻击。但他坚持不让她带走珠曼沙华,那是只属于地府的不祥之花,他怕她带到人间,会闯出弥天大祸,所以,他不惜跟她动手。
两人的打斗,波及到了躲到奈何桥边上的彼岸花丛中的某君和某倒霉判官。
某倒霉判官:殿下,我们要不要出去解释一下。
某君:不用,看到那小妮子吃亏,我心头一阵爽快。
某倒霉判官:可是他们再打下去,地府的彼岸花就快被他们毁完了。
某君:这么倒霉的花干吗要养在我们地府,正好借机换换新品种
某倒霉判官:殿下,您这招借刀杀花,可真是高明。
某君:谁让那妮子爱捣乱,四处散播我被孝天犬咬的谣言,害得那段时间,美女们躲我跟躲狂犬病似的。
某倒霉判官:……
离若若越打越心惊,这家伙是在拼命吗,不打了,没意思,她跃出战圈,将手中的珠曼沙华砸丢在东方朔身上,
“犯得着为株花这般拼命吗?你想要就给你!”她娇颜上掠过一抹幽怨。虽然他是大师兄的转世,可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她好不容易从十殿阎君那顺来的这株珠曼沙华,只是想要悄悄用来恢复他的记性,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望着离若若匆匆离去的背影,东方朔觉得有一丝莫名的熟悉,他望了望手中的这株珠曼沙华,又看了看四下一片狼籍,他似乎有些过头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有点小题大作,似乎很久以前他就爱和某人这样斗得水火不容。
一声叹息,他把这株珠曼沙华藏进衣袖里,飘然而去,躲在彼岸花丛中的两人方才跳了出来。
“想不到东华的弟子还挺情深意重,只可惜……天劫难渡……”
“殿下,您居然还是性情中人。”
“废话,来人,把这判官再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为什么呀……饶命啊,殿下!”
“本君突然觉得心情不好。”
“……”
离若若气鼓鼓地回到凡间,走在乡间小道上,一路无聊郁闷地踢着小石头,她决定离那个东方朔远远的,管他前世和她有什么纠葛,她要去找她的小五。
她还留有他的紫色扳指,那上面应该有他的气息,她要用她的灵狐本能,去追踪出他的下落。
但是她的法力不够,必须要等到月圆之夜,借充足的灵气和西海之滨的圣水,才能施展追踪大法,凡间只有一个地方是灵气充足之地,那就是蜀山。
西蜀一向是山路崎岖,重山叠岭,云雾缭绕,离若若不远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望着满目的古木参天和飞瀑流云,她觉得只要混进蜀山,这一路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她伪装成一个俊秀少年,来到蜀山脚下,这里早已经挤满了很多人。她在人堆里挤来挤去,也没能挤的进去,无奈只得随便拍了拍面前某人的肩膀。
“你好,兄台来此贵干?”
“拜师。”
离若若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和另一边寥寥无几的队伍,顿时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人少的队伍,还十分好心地拉着边上人,劝道:“这里人少,快来排。”
“你傻啊,那是应征杂役的!”
离若若满意地笑了笑,这个蜀门真是个人气旺盛的好地方,看着那长队不知何年才轮到她,反正只是要混进去,当个杂役对她来说,没差。
正觉得无聊,边上来个人让她眼前一亮,虽然都是穿着布袍的少年,但是……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
他眉眼清秀长得普通,可耳朵上却有个显眼的耳钉,俨然和她刚刚藏起的耳钉一模一样。
她看着那个耳钉出了神,都忘了问他。
那人见她瞅了他半天,打破尴尬地说,“这位小兄弟到这里,有何贵干啊?”
离若若很自然的说:“我来打工的嘛。”
“哦,有远见。那你一直盯着我干吗?”
离若若回过神:“这位兄台天庭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