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谣言不日便有可能传出八贝勒府,传到旁人的耳朵里去,无奈之下,郭络罗。柳遥只得改变策略,听从宜妃及贴身妈妈的话,将主意打到了良妃头上,毕竟胤祀素来最尊敬看重的便是这个额娘,若能得她一句话,自然胜过她们千百句,到时候胤祀便会将梅蕊收房,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因此连日来,郭络罗。柳遥跑咸福宫的次数,竟比先前将近二十年来所跑次数的总数还要多得多!
良妃是因为一贯低调隐忍惯了,所以才会早早便到了,宜妃德妃等人却直至开席前,方姗姗来迟,只比最后抵达的太后稍稍早了片刻。
当下自然又是好一通跪拜行礼,待众人都落座后,太后便先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伙儿一杯酒,宣布开席了。
正式开席了,黛玉因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再与贾敏墨玉坐在一块儿,而是必须得坐到比较靠前专供王妃福晋们坐席的席面上。幸得还有既是好友又是妯娌的云绯与她坐在一块儿,她方不至于太过无聊。
待太后一宣布正式开席后,云绯便压低声音与黛玉说开了:“林姐姐,前儿个真真是多谢你了,若非有你操劳坐镇,事情也不可能那般顺利,我们爷还说过几日要亲自登门感谢四爷和你呢。”
黛玉见她一提及胤祥便禁不住脸红,眼底满满都是幸福与甜蜜,知道她对这个新婚夫君十分满意,忍不住小声打趣儿道:“还叫我林姐姐呢?那我岂不是还得叫你云绯妹妹,而非十三弟妹了?”
云绯一张娇俏的脸子越发红透了,嗔道:“姐姐越发坏了,想让人家唤你‘四嫂’便明说,非要变着法子来打趣儿人家!”又动手斟了一杯酒送到她嘴边,咬牙发狠道,“今儿个我索性灌醉了你,看你还说我不说。”
黛玉忙仰头吃尽了杯中的酒,旋即摆手告饶:“我酒量浅薄,不能再吃了,再吃就真醉了,好妹妹,以后我再不敢了,你就饶过这一遭儿罢。”
云绯却是不依不饶,又斟了一杯酒送到她嘴边,她却是左躲右闪的不肯再吃。
二人正笑作一团,冷不防一个声音道:“四嫂与十三弟妹感情可真要好,真是叫人羡慕呢!”不是别个,正是郭络罗。柳遥。
黛玉心下不由一阵添堵,这么多妯娌都在,为什么郭络罗。柳遥就偏偏要跟她过不去呢!她扯唇笑了一下,正要开口,就见另一桌上的太子妃扭头插言道:“四弟妹不止与十三弟妹要好,与咱们妯娌谁又不要好呢?只除了某些多嘴多舌的人罢了!”
“你……”说得郭络罗。柳遥一张美艳的脸子白一阵红一阵的,又不敢当众与太子妃起争执,说不得只能恨恨的将头偏到一边,生起闷气儿来。
没了郭络罗。柳遥的时时找茬儿,一直到散席,都十分顺利,黛玉与云绯亦聊得十分开心,彼此约好过几日再聚一次,横竖满朝文武皆知四爷与十三爷素来交好,二人的福晋走得近些,也无可厚非。
因着之前在宴席上吃了几钟酒,回府的路上,黛玉一直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偏生胤禛又不在,她只能靠在雪雁的肩上,迷迷糊糊回到卧室,任其与春纤服侍着草草梳洗了,便上床先歇下了。
半睡半醒之中,黛玉的身体忽然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她禁不住嘟哝了一声,然后找了一个最为舒服的位置,靠上去便欲接着睡。
不想箍着她的人却不肯让她就此入睡,而是将温柔的吻细细密密的撒满了她的脸庞和脖颈,让她痒痒的,麻麻的,似一片羽毛一般,很快轻飘飘飞到了半空中,但眼睛却困得她怎么也睁不开。
胤禛看着她小猫一般可爱的模样儿,很想如她的愿,放她就此睡去,但绷得紧紧的身体的四肢百骸却都齐齐叫嚣着渴望她,要她,让他忍不住三下两下褪尽了她和自己的衣衫,旋即一双火热的大手便开始沿着她玲珑的曲线游移起来。
许是吃了酒有几分醉意之故,也可能是半睡半醒间只当自己是在梦里之故,今日的黛玉十分放得开,不过略微本能的挣扎了几下之后,便开始回应起胤禛来。她无意识的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轻轻舔起他的指尖来,以致他立时如过了电一般,浑身战栗起来。
胤禛正沉浸了无上的快感之中,黛玉却已放开他的手,然后在他等不及反应之时,又仰起头,小心的舔上了他的喉结。
胤禛再也忍不住,一面低声嘶吼着,一面化被动为主动,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开始攻城略地起来。
不似往日那般只会被动的承受,今日的黛玉十分的主动,几乎是在胤禛掠夺的唇方一覆上她的樱唇,她便热切的回应起来,让胤禛只恨不能一口将她吞进肚里去……
除夕之夜过后,整个正月里胤禛与黛玉都忙着到众阿哥贝勒府吃年酒,偶尔还要进宫领宴,当然,出于礼尚往来,他们亦须得回请众兄弟妯娌,以致整个正月他们都忙碌至极,无暇他顾,连镇南侯府都只是在大年初二回去了一遭儿。
正月忙完,二月十二日又是黛玉十七岁生辰,因此乃黛玉嫁与自己后的第一个生辰,胤禛十分重视,特意吩咐刘光源两口子务必要操办得体面风光,且不让黛玉插手,省得受累,是以四贝勒府上下依旧一派忙碌景象,较之才过去的正月犹甚。
胤禛素来低调隐忍,那怕十分重视黛玉这个生辰,仍旧未请多少宾客,只给众阿哥贝勒府发了帖子,再有就是娘家人镇南侯府及佟皇后的娘家人了。那拉家虽素与镇南侯府交情不浅,那拉。步月与黛玉更是姐妹一场,但考虑到到时候有郭络罗。柳遥这个“不安定因素”在,那拉夫人及其媳妇们来了指不定会节外生枝,遂并未向那拉家发帖子。
生辰前夜,胤禛与黛玉说起自己的安排来,“……众兄弟妯娌都是请了的,到时候在外厅由我亲自出面款待,管保不会有闪失;内院就交给刘光源家的全权打理便好,你不必操心了,只管安心乐呵一日便是。……岳父岳母那里明儿一早我便亲自去接,你就安心在家等着即可。”又说起酒宴的菜单,“我都瞧过了,还算过得去,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至于打赏的金银锞子,我也都瞧过了。”
这些内院家务,原本便就该由当家主母来操办,男子是完全可以不必理会的,但胤禛却以皇子之尊,这般事无巨细的过问,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有一个难忘的生辰,黛玉不由有几分感动,声音也比往常更要温柔了几分:“你做主便好,明日我可就只开开心心作一个闲人了!”
胤禛如何不明白她的心?伸臂揽了她在怀,闭上眼睛满脸幸福的低语道:“我喜欢在以后的每一年里,我都能同你一块儿过生辰,每年的这一天,哦不,是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能开开心心。”
第二日一早,胤禛便起身亲自去镇南侯府接如海贾敏并墨玉姐弟二人了,黛玉睡不着,亦早早起了身梳洗妆扮。
方妆扮完时,有小丫鬟跑了进来,行礼后道:“回福晋,慈宁宫永寿宫都来人了。”
黛玉听说,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太后与德妃打发人送赏赐来了,忙忙领着雪雁春纤等人接了出去。
一时到得正厅,却见来人竟是穿着天青色宫服的阿蛮姑姑及永寿宫的安嬷嬷,彼时正由刘光源家的侍立在一旁陪着说话儿,只不过几乎都只是阿蛮姑姑与刘光源家的在说罢了,安嬷嬷在永寿宫虽然有几分体面,在阿蛮姑姑面前,却只有喏喏的份儿。
“福晋来了!”
瞧得黛玉进来,阿蛮姑姑忙起身迎了上前,行礼后笑道:“奴婢是奉太后娘娘懿旨,来给福晋送寿仪的。”说着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宫女,后者便捧了一个用大红色漳绒布盖着的雕红漆托盘行了上前。
阿蛮姑姑将绒布揭开,笑容满面的道:“是羊脂玉五蝠如意簪一对,请福晋谢恩。”
黛玉忙领着众下人谢了恩。
安嬷嬷见状,忙上前一步正色唱道:“德妃娘娘贺四福晋寿辰,赐玉玲珑一对,《女诫》一部,请四福晋谢恩!”顿了一顿,看了一旁阿蛮姑姑一眼,才又犹犹豫豫的补充道,“娘娘还请奴婢转告福晋,第六篇一定要……细细的品读。”说着她后面跟着的小宫女亦托了一个托盘上前。
赐她《女诫》,还特意提醒她要‘细细品读’第六篇?第六篇是什么来着,貌似是“曲从”,亦即教导女子要善事夫君的父母,逆来顺受,一切以谦顺为主,凡事应多加忍耐,以至于曲意顺从的地步?真得感谢她过目不忘的天资,不然对这样她看过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的糟粕,她是绝对记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