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善月牙没想到这个瞧着眼熟的人,竟然敢如此侮辱她,说她是个恶痞,在京城为非作歹的时候,还没有如此说过她,说她是个恶痞,倒是还能勉强接受,但是,说她粗俗,她善月牙好歹还算得上是一个文明的女子,就算没有多高的文化,总不至于用粗俗来形容吧!
“你骂本大爷粗俗,本大爷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粗俗!”她用力一拳,挥在冷少天胸前,“告诉你,还没人敢这样骂本大爷,瞧你这模样,说,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看你这么眼熟?”她抓起冷少天的衣服用力往自己身边一拖,大声吼道。
“骂你粗俗,怎么了?你不公出粗,还野蛮,简直是个恶霸!”冷少天当真是气节非凡,面对善月牙的蛮横无理,丝毫不愄惧,“再说,你看本官眼熟是你的事,本官怎么知道,又凭什么告诉你?”
善月牙看着冷少天,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分明被打得痛得呲牙咧嘴,却就是死鸭子嘴硬,不向她讨饶,还继续骂她。
见如此,倒也没有再多为难他,只是在想,到底曾经是在哪里见过他,为什么会这么眼熟,可是,明明她这也是第一次来洛州啊!又怎么会见过此人呢?
“滚!本大爷不想再看见你!”善月牙一把推开了冷少天,还踹上一脚。
十三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戏,“就这么放他走了?”
“啊?”还在恍神的善月牙才记起还有十三在,她走到十三面前,“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刚才那人?”
十三摇头,她本来就不会刻意去记任何一个人,哪怕就是见过,也许很多次,也不一定就知道,她对一般的人物,记忆力并不好。
“你不是喜欢美男,又喜欢荣华富贵吗?刚才那个倒是长得不错,还是个官,就这么给放走了?”以善月牙的性格,这不是她的作风,以往,有人这么骂她,她非得狠狠地教训别人一顿,怎么这一次……她就随口问了一句。
“的确是不错,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善月牙不记得,那个人就是她的“夫君”大人,那个与她在同一口棺材里诈死过的,可是她却是印像模糊得很了。
“看上他了?”十三大笑,折扇一收,大步迈出,笑声更得豪迈,任谁也瞧不出,原来她竟是个女儿家来,哪里还有半点女儿娇态?
善月牙紧步更在后面,思绪却是有些杂乱,她努力地想着,回忆着,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他是洛州州吏,又是直接听命于蓝天大将军的,“回去向他打听不就好了吗?”她自言自语,他既然是直接听命于蓝天,而现在自己也正住在将军府,不是正好可以就近打听的吗?
“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十三侧回半脸,眉头一挑,淡淡地问道。
“嗯……没什么!”善月牙有些吱唔,难道说,她对一个刚刚被她欺负过的男人,就上心了吗?为什么还会想着去打听呢?
可是到洛州这几天,她却始终还是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十三少是怎么认识蓝大将军的,而且她跟王爷似乎也关系颇好,更要紧的是,蓝天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对她好特别。
难道,蓝天大将军当真有龙阳之好,而且已经看上十三少了?
走着,想着,就到了妓院门口,所有的妓院几乎都是一样的,看到二个衣着打扮翩翩的少年,便开始使尽浑身解数,讨二个人的欢心。
娇艳的女子扭着水蛇般的腰肢,摇晃在十三面前,浓艳的妆容,让人看了便觉恶心,十三突然面色一沉,推开了眼前的女子,转身倒了杯茶,兀自喝下。
“啧!十三少转性了?”善月牙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稀奇地看着十三,那如水般纤柔的女子在她面前,她竟然推开了?
十三坐下,只是让人表演着歌舞,看了半晌,也提不起什么兴致来,想起伊如姐姐来,为什么同是在青楼,伊如姐姐却可以那样淡雅?
是想念她了吗?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却是再来青楼时,不知道她把孤儿院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一直都没有关心过,里面收容了多少个孤儿,她帮她做这些事,累不累?
“这些女人不合我味口,你要是喜欢,我请客!”十三也无意欣赏什么歌舞,她觉得还没有她跳得好看,虽然她也只是会一点街舞。
“有没有搞错!我喜欢的是男人!”善月牙嘴角一扁,她可没有同性恋的癖好,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是女扮男装,而且声音那么大,歌舞妓听到善月牙如此宣言,顿时停了下来。
还有人嘀咕着,喜欢男人还跑到这青楼里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服务男人的吗?
十三让那些女子都撤离了,这里的青楼,当真是没有什么好玩,也不能让她觉得轻松,给了银子,便也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等到半夜,一大桌子的菜都已冷如冰,冻到那人的心间。
回到将军府,蓝天坐在客厅里等着,看到十三和善月牙风尘仆仆地回来,他没有生气,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生气,“饿了吧!菜都凉了,我让厨房热一热!”
“哦!”十三没有拒绝,肚子的确是饿了,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善姑娘,也还没有吃饭吧!我让人送些去西湘房!”蓝天礼貌待客,却也明显区别了善月牙和十三在这将军府的地位。
虽然善月牙是想和十三一起吃饭,最好还有蓝天在,顺便打听打听洛州州吏的事,可是蓝天的话却已经说得明显,她是客。
待善月牙走后,蓝天才又道,“明天起,我就不能再在将军府住了,皇上下旨,说夏叔叔年事已高,而且身有旧疾,不合适再带兵打仗,而且已将兵权交于我,现在纤若公主在北羌,西月与北羌随时可能大动干弋,所以,明日我就必须到军营,练兵!”
“嗯!”十三静静地听着,没有异议,对于当官的人来说,尤其是将军,兵权不是最重要的吗?既然皇帝那么器重他,当然是件好事。
“所以我以后可能不能常在身边保护,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在这将军府,我不在,你就是这里的主子,凡事他们下人也不会与你为难。”
蓝天安排得面面俱到,有一个这样的哥哥疼爱,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可是十三却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沉沦在其中。
“以后,我可能也没有多的时间回府,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军营里来找我!”今晚晚是最后一餐吧!蓝天没有说出来,如果可以,他多想把十三也带在自己的身边,带进军营里照顾,可是不可以,军营里并不安全,他身为将军,而且手握兵权,在这个时候想致他于死地的人有很多,他不敢再去怀疑夏曲昕,但不敢,不愿,并不是不会,有些证据是铁峥峥的。
如果不是小萱的死,也许夏曲昕还是当年的夏曲昕,可是小萱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而且据说,小萱的死是彻王爷造成的,所以他对朝廷怀恨。
而且,说小萱尸骨无存,夏曲昕一直都怀疑,小萱是让殷彻的万甲虫给吃掉了,死得惨不忍睹。
这个时候,说不定夏曲昕也在密谋要如何从他的手中再夺回兵权,如果把十三带在身边,便更多一分危险,他也不能这么做,好在还有个心腹冷少天,可让他放心。
冷少天虽然没有武功,却是一位有智谋的谋士,有他在,十三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菜热好了,上了上来,蓝天烫了壶酒,“这些全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先前是我不好,让你生气了,今日我就借这酒菜,赔个礼了!”
蓝天倒了杯酒,向十三躬了躬身,“先自罚三杯,就当是赔礼了!”
连饮了三杯,才又给十三也斟上一杯,“今后,好好保重!我请了洛州冷州吏住到将军府来,他是我的心腹,虽然他不会武功,不过,却是一个很有智慧的谋士,凡是遇事,解决不了的,可与他商量,若是不行,就让他到军营里来找我!”
“冷州吏?”原来这个州吏姓冷,看来是善月牙的缘分到了,这样也能让他们再见。可是,万一这个州吏不是那个州吏呢?十三想着,“洛州有几个州吏?”
“当然只有一个州吏!”蓝天有些奇怪,十三为何会这么问?
“这一杯我敬你!为我想了那么多,其实没必要,我也不会在这里呆很久!”十三淡淡一笑,先干为敬。
这些话倒是听得蓝天有些糊涂,她就又要离开了吗?她不是专门为了纤若公主而来的吗?难道千里迢迢,就是为了来告诉他,纤若公主在北羌吗?
想到此,他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她说了一此让他心痛的话,可是如果她千里迢迢,长途跋涉,是为了他的前程,他的心,又怎会不暖。
十三不知道原来蓝天已经一点点开始误会她的来意,不知道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眼里,心中已经滋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不知道,她以后伤他会有多重,多痛。她不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