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在潜意识中似乎听到蓝天与慕远的吼声,在心里拼命地叫喊,现在大敌当前不该内哄。
但却阻止不了蓝天扬鞭而去。
沈之寒的驻军地就在东朝山脚下的十里开外,他臂膊之上那枪伤鲜血濯濯直流,这一次是他太轻敌了,没有想到十三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有如此本事,只是不明白那暗器倒底是何物?
再加上十三那狂妄的口气,即使听到他的枪法几乎已经独步天下,仍然不怕死地敢挑衅,对十三的气魄不禁又有几分佩服了。
回到驻军营账内,立即召了军医来替自己包扎伤口,并想知道这倒底是何武器所伤。
军医将子弹从臂膊里取出来,包扎好伤口后,拿起子弹看了许久,也终于只是摇头,这只是很普通的铁做的,但看沈之寒的伤口,却是极有杀伤力的。
“你可曾听过十三少这个人?”沈之寒不禁问向花白头发的军医,毕竟他也曾走南闯北,历尽世事。
军医一捋那垂至胸前的长须,“那个抗旨拒婚的十三少,试问现在整个西月还有谁不知道?”
“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沈之寒剑眉紧蹙,凝起一股疑惑之色,他在用轻功追击十三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十三与一般男子不同,很显然的刚劲不足。
“有何奇怪?”军医倒是觉得诧异,沈之寒何时对一个敌人如此上心,难道就为他被伤?
沈之寒挑眉轻笑,“他太‘漂亮’了!”而且,慕远和蓝天似乎对她太在乎了!
军医听过一愣,随即颇有深意地笑了,这世上固然有人不喜欢权力美女,可那样一个花花公子竟然舍美女而去而甘愿成了全国上下通辑犯,能有几人?
正着此时,驻军外蓝天正悄悄地打探着军营里的情况,这些兵都是十三带出来的,竟让沈之寒这小子捡了个便宜,好在那些兵对他亦是有些旧情,所以战场上也并不尽心尽力,尤其是看到十三以后,他们更是没有了再战之心。
至于十三开枪打死的那个先锋官,因为李化追随十三到了东朝山,所以又重新提了个先锋官,那个先锋官曾是沈之寒父亲的旧随,也是如十三当初一样空降而来到这个军营里来接替了李化的位置。
等到天色不明的夜里时,蓝天才悄悄潜入军营,直冲沈之寒的营账而去,杀气腾腾,完全像个欲吃人的怪兽一般模样,两眼冲血似的通红。
却正好在沈之寒的营账外遇上了沈之寒,他正要出来查巡晚休情况,谁知眼前却撞上一个在朝中就是对手的蓝天,可战场上的事战场上解决,而蓝天现在亦不在朝中为官,他跟东朝山山贼一党对他父亲的连累不小,听闻蓝天的妹妹还因为在后宫之中倍受冷落,但这些也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算不到他头上来吧?
蓝天像发了疯一般提剑便乱刺一通,毫无章法,看得沈之寒更是大惑不解,何处他对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恨,竟枉顾自己一惯的公子形像。
终于沈之寒运足内力二指缝夹住蓝天的剑,怒斥喝责,“有种就在战场上拼,在这里逞什么英雄?”
“英雄?”蓝天万分鄙夷,神色轻蔑地睨向沈之寒,“你有什么资格说英雄二字,输了就暗地下毒设计月儿一个弱女子,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下毒?月儿?”沈之寒当场微微一愣,什么下毒,什么月谁,谁是月儿?
“对,月儿,就是向你挑战的十三,你知不知道她还有伤在身,你这无耻的小人竟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你有什么资格谈论何为英雄!”
难怪,沈之寒第一次见到十三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什么样的男人能像她那般皮肤那么光滑细腻,虽然被风吹得有些黝黑,却依然掩饰不了她身上那独特的气质。
“原来如此!”沈之寒对自己心中的疑惑突然拨云见日了。
“快把解药拿出来!”蓝天趁着沈之寒不意之际,将剑一扬指在沈之寒脖颈边,一声喝道。
沈之寒颇感无奈,分明他根本不知道下毒是怎么回事,现在却要他拿解药,他哪里有什么解药,明明知道蓝天此时此刻不会相信,但他还是解释,“我不知道什么下毒,更不知道什么解药,你最好现在赶快离开,否则我当擅闯军营之罪将你拿了!”
十三中毒,蓝天心急如焚,哪里肯听得进沈之寒之言,更是不肯离开,除非沈之寒现在立刻将解药拿出来。
沈之寒劝阻不下,见蓝天如发疯似乎冲他呼喝,剑拔弩张,已然是燃起了愤怒之色,他一边闪避蓝天刺过来的剑,一边怒斥,“就凭你这点功夫,又能拿我怎样?若真是我下毒,我就该直接杀了她,来得光明正大!”
“哼!光明正大,像你这种人还敢讲什么光明正大!”蓝天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
终于沈之寒将蓝天彻底梏制住,一个耳光响亮地落在他脸上,冲他吼道,“你这个不知所谓的疯子,十三虽然狂妄我也绝不至于对一个乳臭未干毛头小孩下毒!”
沈之寒心下似火焚烧,他承认他这个人有时候是喜欢动心机,却还不致对一个小孩用这些心机。如果蓝天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怕他那口中的月儿真的会回天乏术了。
而东朝山之上,十三迷迷糊糊的意识里,却心下大骇,大风小浪经过了无数回,这次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差一点就呜呼哀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