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天命皇妃:命中注定做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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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冬去春来,四季更迭。又是一年秋风至。

十五岁,及笄之年。

垂条化髻、细鞭绕额,青丝飘飘,钗簪固发;卸去采衣,一袭淡青色的对襟襦裙加身,腰系帷裳、手挽披帛:公孙灵降在文易夫人的牵引轻启莲步缓缓迈进大厅;文易夫人满脸笑容,吾家有女初长成呵!灵降虽非己出,但两人一向以母女相待,亲而不腻;如今灵降在自己调教下长大成人了,心里岂能不乐开了花!环顾大厅,颂者礼司早在静候。

“姐姐,你好漂亮噢!”乐瑶惊艳出声,一时忘了周围有点严肃的气氛。也是,她毕竟是个十岁出头的娃娃呢,好看不好看,都直言不讳。

“当然了!姐姐是天上仙女化身来的啦!”这个情景哪少得了公孙危的起哄,外加口哨助势。这下,两人倒难得的没有分歧。

“扑哧”灵降被他们逗得笑了。在座长辈亦莫不窃笑。

再隐退也不失为武林世家,繁文俗礼方面的管束自然不似山下富贵人家般森严;其实,只要不犯什么大的过错,再严厉的老夫人对于小辈们小吵小闹下也多是只眼开只眼闭的。就好似在这么个重要的礼节里,灵降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色调款式,而不一定要隆重的大袖礼衣强加于身,以示雍容华贵。简约,无使心为形役,才会活得自由自在。

公孙灵降在两代长辈的见证下,经过三加三拜的必要民间礼数、一系列颂祝聆训,完成了每个女子一生中必经的成年礼。笄礼最后由老夫人授予信物:是一个约三个手指般大小的玉坠子,已由一只浅兰花紫的小巧精致绣包子裹着,看不出玉的形状及成色,整个看来高贵而不招摇、雅致而不失大方,正好适合贴身佩戴。

灵降一边道谢,一边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这种绣绢质地极为细腻,手感胜却苏杭最出名的丝绢宫绦;在文易夫人的熏陶下,灵降对服饰衣料也略知一二,但竟也看不这绳子是何种料子做的,仅外裹的料子就如此罕见,里面藏着的,大概是极为珍贵之物了。由老夫人慎重的神色,看得出她十分重视这个宝贝。

老夫人正色道:“降儿,此物现在交予你,今后必当小心保存,勿得遗失!”

“是,降儿知道!”虽心中疑惑,但见奶奶如此谨慎,也就不便多问,听奶奶的话就是了。

公孙老庄主也对灵降慈祥的颔首微笑,肯定地鼓励她接受此物。

是夜,凉风袭袭。

灵降把玉坠子摊在掌中细细端详,心下的疑团遂增,日观文易老爷及夫人,似乎对此物也不明就里亦不太在意,但看爷爷奶奶的倾意相授,却让她觉得这玉子不是一般珍品的简单,到底是什么呢?想不到究竟。但见绢子已被细心的密封起来,虽然好奇,可是奶奶吩咐过不可拆开的,所以灵降也不会自欺欺人的拆开一探究竟。还是别去猜测了!把玉握紧,感觉其形状似乎不怎规则,同时隐约觉得掌心竟有丝丝冰凉——这玉难道通人性的?是否因换了主人不习惯而抗议呢?!嘻嘻,真是太无聊了!灵降不禁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之后的日子,灵降还真的太无聊了!

以往有乐瑶相伴左右,倒过得不知时日;但自从求得奶奶答应让其学武之后,能陪她的时间也少得可怜了。那小丫头真是一发不可收拾,整天就跟着绿萼、杨柳学入门,连走在路上都在熟背揣摩心法招数。别人叫苦连天的训练,在她竟学得不亦乐乎,连公孙危都自叹不如!有空时,更宁愿去找霍不凡请教比试呢;要说一个十岁的娇弱娃娃如此痴心武学,说来还真让人难以置信。

至于危儿,好像是爷爷奶奶加强了内功传授及经脉打通等环节,自然也没多少时间来找她玩。好吧好吧,她只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跟古人聊天聊天去了!

——当然,古人有时也很忙滴说,所以,找周公倾吐一下不平。

“啪!”书籍跌落桌面的响声。把扒在桌子上打瞌睡的灵降惊醒。

眯着忪惺的睡眼,是危儿。慢腾腾的捂着小嘴打个呵欠,揉搓一下眼睛,有气无力的问:“你小子今天不用练功啊?跑来这里干啥?”好睏噢!平时不见个人影,偏偏在人家睡着的时候打搅,真是欠揍。

公孙危自顾坐到一旁的椅上,翘起不羁的二郎腿,对着此刻微微有失仪态的姐姐径自摇头。古人说的“五十步笑一百步”不,不,应该是“一百步笑一步”,就是这情景了!

灵降对此讥笑当熟视无睹,懒懒的侧着头,抛给他一个疑问。

“那些撑饱没事做的婆娘又来了!”用鼻孔哼一声,见惯不怪了,只是觉得她们太烦:几把大蒲扇把厅内的屏风拨得嗦嗦作响,三寸不烂之舌夸得天花乱坠、口水横飞,亏他娘亲忍受得了,一把赶出山庄不就是了?也懒得敷衍嘛。公孙危口中的“婆娘”正是指那些来自方圆百里的众大媒婆们。

公孙家的产业以茶叶、木材为主,近年来亦开了为数不少的钱庄,与其主产业相辅相成,把经营中周转的钱放在自己的钱庄里岂不更好?不是说“肥水不落别人田”吗!,十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产业、生意遍布江南各地:近在景德、徽州,远的有东往苏杭无锡一带、西则长沙湘潭等地。公孙文易夫妇交结甚广,又因之前曾带灵降下山巡查经营,谁人不知公孙家有个才德兼备、美貌不可方物的千金小姐!于是公孙灵降浦一成年,说媒之人便踏破门槛了。最主要的是:以公孙家强大的江湖背景及庞大的家业,怎能不让四方权贵争相巴结?富者求之庇护,权者求其富贵,要么则垂涎灵降的美貌,无非纨绔鼠辈,不值一晒!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夫人自会处理。”淡定的口气,仿佛在评论别人的事。嗯嗯,还是睡意倦倦。虽然外厅一群说媒之人是直冲着她而来,嘻嘻,她才不操那份心呢!自己还年小,即使是有好的婆家,断定爷爷奶奶、老爷夫人他们也不会急着把她嫁出去。

“我看未必。”公孙危故作高深的一顿,很满意引起灵降的注意,“外头三人都是受豫章郡守司徒守节指派来的,听说他那个龟儿子看上你了!哼哼,看来我们山庄真够威风的,连做官的都来扯关系呢!”嘴角极尽鄙视,就凭那张刻着色字的淫相也敢垂涎他圣洁的降姐姐!郡守又如何?公孙危可不买他的帐!

灵降则微皱眉。大好心情的偷个小憩,清梦被扰就算了,醒来还要听到这么一个讨厌的消息。“就是那个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司徒登?”

她虽不曾与司登运谋面,但近年也略有所闻:此人杖持是一郡之守的后人,向往恃強凌弱、欺霸横行惯了,又生性风流,未娶妻已纳三妾,听说其中一妾还是强抢来的。司徒守节对之甚宠,对其所作所为亦不加管教,众人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

“不就是登徒那厮?!”公孙危故意颠倒司徒登的名字,“那丫的真是瞎了眼,居然敢踩上公孙家来了,看我怎么教训教训他!”

“你呀别胡来,”灵降真怕他冲动闹事,何况出师无名啊,“我看他们遭拒后想是不会再来了吧。”希望如此。

历来江湖武林与朝廷官家河水不犯井水,公孙家虽不用忌怕他们,但毕竟对方是官宦之家,而现在天命山庄是领着上千人过日子的,不得不顾虑;所以除非不得已,公孙家都不会与之正面冲突。这也是文易夫人对来者客气相待的原因。

前厅。

好不容易才打发掉了滔滔不绝的三人,文易夫人才吁一口气。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没想到灵降才刚成年,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涌上门来了,打着司徒大人的名义,又不好拒之门外,真累人哪。

瑶儿练习完毕,正好见到三个穿金戴银的妇人在姨娘的劝退下悻悻离去。

“姨娘,那些人干嘛老是提姐姐啊?”体贴的替姨娘捶肩,好奇的问道。

“想拐走你降表姐哩,不必理会,瑶儿放心好了,姨娘才不会上她们当!”那个,说得严重了些,本质就这样嘛,也不算吓唬小孩子。

“哦!太可恶了,要是再敢来,我一定把她们赶走,我会武功啊,没有人能抢走降姐姐的!”瑶儿义愤填膺的说。

“嗯,咱瑶儿最好了。”心里咯噔一下,有点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