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不知不觉间,乐瑶来到天命山庄将近一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感觉到久违的温暖,就像回到有娘亲的从前——现在想起宠她爱她的娘时,不再动不动就心酸流泪了,娘一定在天堂上看护着她,娘一定很开心见到她现在的样子。
在这里她有好多亲人:关爱她的姨娘姨父,待她如亲孙女的爷爷奶奶,还有处处护着她的灵降表姐,除了那个爱捉弄她的危表哥!
“降姐姐你看,我画得好不好?”她拉着灵降走到案前,是她刚收笔的一幅墨画。画上描绘的正是西厢庭院的平日情景:爷爷捋须含笑,奶奶严肃注视中央挥剑的公孙危,灵降则静坐弹琴,旭日东升,一片暖意。
“画得真好!咦,怎么没有你自己呢?”
“我在画外呀,不然怎画你们?”调皮的眨眨眼睛。
“呵呵,你这丫头!”再瑞视片刻,“画得栩栩如生,但是——危儿的脸怎么变扁了,眼睛还大小不一的?另外,把我画得像仙女一般,我都感到有点飘飘然了!”
“本来就是这样嘛。”姐姐在她心中就是仙女下凡的,至于公孙危,她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呃,故意。
两人相视一眼,会意的咯咯笑起来。现在,瑶儿心境是开朗多了,这也是大家乐于见到的,不枉她悉心开导。真好。
“你们笑什么呀?”公孙危跨门跃进来。这小子自从有了点武功跟底以来,走起路来喜欢一跳一跃的,老长不大的小顽童。
“没什么,反正你不感兴趣!”乐瑶悄悄用另一张宣纸盖住画。
“怎么,突然有兴致跟我们女孩子家拉家常吗?”灵降笑他。
公孙危一顿坐下,翘起二朗腿不满的噘着嘴不搭理人。哼,可不是?自从这表妹来后,整个跟屁虫似的霸住他的降姐姐,他都要闷死啦。每天练完功后想找个人玩都没,因为他基本上是个闯祸不断的主儿——五岁时差点弄丢了他自己与灵降的小命;六岁时玩火把书房里公孙文易视为生命经书典籍烧了大半;七岁时捉了条蛇藏在公孙夫人的枕头里忘了拿出来……就前不久阿松的前车之鉴,家仆们都怕闯祸更加不敢造次,不凡呢又要跟霍总管学习监管山庄事务,常常没空理他;剩下肯陪他玩又有时间的就只有灵降了,这不,又被人占着。又下不了山玩,烦着呢。
“喂,小羔羊,我肚子饿了,快拿些糕点来!”叫的自然是小乐瑶。
“你小子又欺负瑶儿来了!小心我藤棍伺候。咳,欺凌弱小,该是犯了那条家法?!”灵降学着老夫人的口气替乐瑶抱打不平。
“嘻嘻——嘘!”乐瑶忍不住笑了两声,随即掩住嘴。
“你——你们——”被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红。
“降儿——连你都帮着外人笑我,呜……”也不怕别人笑,使出他的“杀手锏”。
一旁的乐瑶忍得面都红了,嘿嘿,这家伙真好玩!
“哎哟,行了行了,拜托!姐姐跟你玩的,姐姐最疼是你了,怎会笑你呵!”每次都这样,要不哄他,怕是要闹到天黑都不罢休哩。她是他娘吗?真是!
看到他立即转晴的笑脸,灵降很不淑女的反了反白眼。拿他没辙!为什么她要心软哪?为什么?
早上,旭日清清朗朗,带着深秋的凉意。乐瑶高高兴兴地捧着一碟精美的早点朝书房向走去,姐姐一定已经在跟姨妈学习管帐了,正好给她们送点吃的去。
冤家路窄。
从西厢走来的正是公孙危,看样子也是去书房的了。
“喂,你去哪呀?”他挑衅的叫住她。
深呼吸一下,“危表哥。”即使不喜欢他,但不能丢掉自己的修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那三个字。
“嗯——”他倒是欣然接受这句称谓,注意力一转,手一闪,一块桂花糕已稳稳放进口中。
“你——”
好!不跟他计较,赶紧迈步离开。
倏地人影一闪,托盘不知何时已离手,被他夺了过去!乐瑶暂短的目瞪口呆,自己明明捧住的呀?
“还给我!你要吃自己到厨房去拿,这是给姨娘跟降姐姐的!”她气急败坏的喊道。
存心要捉弄她,会顺她意还给她的,他就不叫公孙危了!
“哈哈,有本事就抢回去呀!”一蹦一跳地朝莲池边走去。
“你别走!”追了过去。
在柳树前停住,向她挑挑眉,不等她赶至,凌空腾起,把托盘放到一平伸展的树枝上,跃下。
“怎么,还要不要?自己拿回来呀!”量她都没胆爬上去。
不跟他疯!不跟他闹。不理他,径自走开。
“啊——”双脚突然离地!
啊字未结尾,已被他一手挟在胯下放落在树丫上!“东西还在上边呢!”
“你,你,你,快放我下去!”她惊恐的大喊。
“坐稳了,我走啦!”不理会她要哭的喊求,走人。这个时候,怕是降姐姐也没空的了。没关系,心情好,练功去。
“我要下去!”人呢?早已不见了踪影。
“来人啊——”这个时候,人们都在前屋里忙呢,谁会来这里?
侧目瞥了下脚下,正是足以过头的莲池,泛起丝丝寒气,仿佛无形的大口般要吞噬她一样!
救我啊……吓得不敢动弹,害怕的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