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梅香又在扯着嗓子喊我了,这个丫头,从我摔了一跤之后,一直把我当个易碎的娃娃。
“公主,你也不加件长衫?天气都冷了,一点不知道注意身体。”梅香一边唠叨着,一边给我披了一件衣服。
我真的喜欢这个后花园啊,现在八月,桂花香满园呢。翠烟阁在真个府邸的西边,后面就是个大花园,各种花竞相绽放,姹紫嫣红;小巧别致的亭台轩榭;静静地卧着的小桥……我环视整个花园,心旷神怡,在这大片花的海洋里漫步,的确是享受呢。
“梅香我跳个舞给你看看吧。”我现在心情大好,在这幽静的花园里,我是自由自在的,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来兴致了。
我把裙摆别在腰间,挺起修长的脖子,摆了个小天鹅的经典动作,接着单脚原地转圈,我越旋转越快,慢慢地跳了一段完整的小天鹅舞。
“公主,你好棒哦,还会这种舞蹈呢,我就知道公主天资聪颖,什么都会呢。”梅香在旁边一边鼓掌,一边叫好,小脸上全是崇拜。
我轻轻的微笑,我从小就进舞蹈班,芭蕾舞是我的强项。我在大学还选修的印度舞呢,那天来兴致了,再给梅香跳段印度舞,我估计梅香就彻底傻了。
“公,公主,我,我们回去吧……”梅香吞吞吐吐地对我说,眼神全是慌乱。我眼角一瞥,看见欧阳隼和芙蓉双双走来,我不由一叹,真是一对璧人。男的一袭白衣。俊朗,英气。女的一抹浅绿,娇弱,妩媚。芙蓉几乎是偎在欧阳隼的怀里,满眼挑衅的看着我。两人在我前面几步远站定了。
“姐姐好雅兴啊,我和爷刚吃完饭,出来转了一圈就遇见姐姐在跳舞,姐姐跳的舞,一般舞娘是比不过你呢。”芙蓉满脸嘲弄地看着我。
“哪里,哪里,芙蓉客气了,你光天化日之下,挂在男人的怀里,这种亲热的程度,一般妓女是比不过你呢。”想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几两肉。
看着芙蓉涨紫脸的样子,我嘲弄的一笑。欧阳隼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来,我有种预感,如果我再继续留在这里,欧阳隼早晚会发现我是赝品。
我微闭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沁人心脾的清香,这桂花的香味,甜甜的,真好。我忍不住又轻舞了两圈,放下裙摆。这么好的景色,如此陶醉的心情,都让这两个人破坏殆尽。
“梅香,我们回去吧”我转身往翠烟阁走去,刻意忽视背后那两道灼人的目光。
“公主,不,不,小姐……”梅香小跑步地跟在我身后。我漫步在街上,古代的京城这么热闹啊,捏泥人的,耍杂的……真是眼花缭乱啊。
昨天夜里,我口授,梅香动笔,留了一张纸条在我房间的桌子上。
欧阳隼:
我们两个的婚姻是个错误,我现在自动离开,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我相信聪明如不会大张旗鼓地找我,毕竟公主不见了,并非小事,所以此事就算你知我知好了。
听说杭州不错,我和梅香去游览观光了。希望下次见面务必带好修书,我愿自动让贤。
上官婧
“小姐,我们不是去杭州吗?”梅香气喘吁吁地问我。
“不去了,我发现京城就挺好玩的呢。”我才不会笨的真的去杭州,给欧阳隼的信中透露的信息不过是个幌子,给他造成假象而已。
我要出来寻找我的玉坠,这个时空既然出现了芙蓉玉镯,肯定我的玉坠也在某个地方。
“梅香,今天咱们好好玩一天,晚上住客栈,明天咱们找房子去。”
“小姐……唔,真好吃……”梅香一手举着一支冰糖葫芦,丁香小舌轻舔红唇。
我也是手里两支,真过瘾啊,一边吃一边逛,真恨自己就两只眼睛,这么多好看的根本不够用的啊
“小姐,那个女孩好可怜……”梅香在我身边用可怜兮兮地声音喊道。
我一转身顺着梅香的视线,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跪在地上,边上放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卖身葬主。
“小姐……”梅香拉长语调的喊我。
这个丫头越来越吃准我了,知道我肯定会让他去做。再说了一个下人竟然能卖身葬主,那个小姑娘肯定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你去雇人帮忙吧,我去龙悦客栈等你。”
龙悦客栈是皇家客栈,里面装修的格调简单大方,但绝对豪华,看出隐隐的贵气。
快中午的时候,梅香带着那个小姑娘回来了,小姑娘叫冷月。
原来冷月自幼父母双亡,是她家的夫人和老爷收留了她。因为老爷自身的原因,两人一生无子息。前几年老爷生病了,家里攒的的银子都花光了,也没有把病治好。后来老爷去世了,夫人伤心难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冷月在身边伺候,抓药,生活,维持生计,最后老夫人去世后,房子被老爷的侄子接手了,说他是老爷和夫人的法定继承人。但是他只是负责接手房子,不管老夫人的埋葬费,所以冷月只好卖身葬主。
真是岂有此理,光继承财产,不赡养老人,甚至老人去世了,也不埋葬老人,这样的亲人要了何用?
“冷月,老夫人临终没给你什么有关遗产的证明?”我冷静地问。这样的事情我不能不管,反正现在也没有事情可做。
“没有啊,老夫人快去世的一刻钟,他侄子也在跟前,老夫人拉着我的手说,咱们母女一场,我也没有什么给你留,这是我年轻的几件衣服,还算新点,你留着穿吧。老夫人给我的衣服我想留个纪念,反正衣服也半新不旧的,她侄子也不稀罕。”梅香哽咽的说着,大概是想起自己的养母吧。
“还说什么来?”我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我估计不错的话,老夫人可能看出她侄子对她财产的虎视眈眈,可能留有一手。
“老夫人还说,遇见事情要多长个心眼,多考虑考虑为什么,还说不能陪我了,要自己照顾自己……”冷月有些泣不成声了。
老夫人,似乎字字句句都有玄机,是真的关心冷月,不可能不给冷月以后的生活打算啊,可是如果打算又怎么能没有留什么?最起码把房契留给她啊。
我不由陷入深思,会不会是……
“冷月,别哭了,你从老夫人家里出来时候,她侄子没说什么?没问你什么?”
“没有,只是告诉我说,以后再不要回去了,我出门时,他翻了翻我的包袱,看见只有几件旧衣服,没说什么,只是一件一件给我扔了出来,还让他老婆给我搜身,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才让我离开了。”
我忽然明白了,自信满满地问:“冷月,你想不想把老夫人的房子弄回来?”
“想,想,那是我的家啊。”
“其实很简单,房子本来就是你的。”看着冷月和梅香诧异的目光,我继续说:“因为房契就在你包袱的衣服里。”
冷月打开包袱,我接过你手中的几件衣服,开始仔细找寻,单衣服肯定没有,如果有也应该在厚衣服里,果然在一件厚一点的夹袄里,我摸到有东西在里面,剪开里面的一层,我拿出了一张房契。
冷月抱着衣服和房契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