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絮儿的房间,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絮儿,孟尘轩笑了笑,说道:“你醒了?好点儿没有?还疼不疼了?”
一边说,一边来到絮儿的身边,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划痕,心中又是疼又是气,不知道该不该去将孟如尘给揍一顿,他居然伤害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絮儿只是笑笑,说道:“没事的,他并没有怎么我,我很好,你别担心……”
刚说到这里,突然感到自己心口一阵的发痛,继而脸色惨白,突然起身,突出一口鲜血,全吐到了孟尘轩的衣服上,也不看身上的鲜血,孟尘轩赶忙拍着絮儿的背,急忙问道:“怎么了?絮儿……”絮儿猛烈的咳嗽着,最后可能是疼痛难忍,昏厥了过去。
看着絮儿因为惨白而有些泛铁青的小脸儿,孟尘轩心中满是心疼,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搭在絮儿温润的手腕上,异常的跳动,让孟尘轩的心彻底的沉了下来。
是毒,有人给絮儿下了毒,而且,毒素极其怪异,就连他久经江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
想着絮儿这几天的遭遇,能给她下毒的,只有一个人了,如尘,我该怎样对你呢?是怜惜你,还是憎恨你呢?如尘……
站在门外的殷皓飞和孟如尘,看着瘫软在哪里的孟尘轩,又看到他衣襟上的鲜血,殷皓飞突然心中一紧,急忙跑进来,急匆匆的问道:“怎么了?絮儿怎么了?是不是有内伤呀?”
越过殷皓飞,孟尘轩直视孟如尘,声音低沉而带有极度伤心的问道:“你下的毒,是不是?你有解药,是不是?只有你有,是不是?”
一声比一声低沉,殷皓飞大惊,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无辜的孟如尘,心中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他忍住了,现在决不能动他,他现在掌握着絮儿的生死。
孟如尘再一次低下了头,他喃喃道:“难道,只有这样,哥哥才会注意到我吗?难道我就这么低贱,让哥哥厌烦吗?”
孟尘轩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有解药,是不是?解药在哪里?”
孟如尘静静的说道:“在金銮殿的匾额后面,哪是最后的解药了,只有两份,能解她和李紫依身上的毒。”
殷皓飞听了,立马转身道:“我去拿。”
说完便要往外走,而孟尘轩一把拽住了他,直盯盯的看着孟如尘,冷冷的说道:“哪里有你设的机关,是不是?你想杀了殷皓飞,是不是?”
孟如尘一声不吭,只听见殷皓飞低沉的声音响起:“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不管事什么机关,我倒要看看,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便挣脱开孟尘轩,大义凛然的往外走去,而孟尘轩起身,一把将殷皓飞推到自己的身后,看着孟如尘,静静的说道:“我去,就算死,也是我死,殷皓飞你不能死,你身上还有絮儿的希望呢,我不想让絮儿失望。”
说完,便向外走去,越过孟如尘时,孟如尘彻底的呆愣在哪里了,而殷皓飞也愣住了,停了一会儿,两人才转醒,孟如尘大叫一声:“大哥”,便飞一般跑出去了,殷皓飞也紧随其后,飞跑过去。
来到金銮殿,看着依然是凌乱的酒席,而孟尘轩已经走上了金銮殿的台阶,孟如尘大惊,来不及绕道而行,掀翻酒席的桌子,来不及上台阶,直接就抱着孟尘轩的腿,叫道:“大哥,别做傻事,我知道大哥疼我,我不会让大哥受伤的,只要为大哥做事,就算是死,如尘也无怨无悔。”
看着脚下的孟如尘,孟尘轩满眼的悲伤,不知道该如何去教化孟如尘,也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大哥而悲伤。
孟如尘说道:“大哥,难道为了那个女人,你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要是大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如尘怎么活呀?”
孟尘轩静静的说道:“如尘,你也长大了,用不着我照顾了,如果没有絮儿,我宁愿死,你放开,你我都知道,你不是如尘,你我本就是陌路人,我不是你大哥,你也不是我弟弟,今天,我们就恩断义绝,我不想伤害你,你走吧。”
孟如尘的眼睛中,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往下掉,他哭道:“难道大哥不要如尘了吗?难道如尘真的让大哥伤心了吗?难道大哥就这么讨厌如尘吗?”
孟尘轩一把将孟如尘踢到,刚想走到殿上,只看到眼前一花,孟如尘的声音响起:“大哥,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就算是死,也让如尘代你去死。”
只看见孟如尘飞身上去,刚一触碰到匾额,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孟尘轩被这股巨大的气浪给逼退跌下了台阶。
待这股热气消退之后,他们才意识到,刚才是炸药的爆炸声,他们既然都被气浪推得这么远,那如尘现在会如何呢?
孟尘轩急忙担忧的大喝一声:“如尘……”
只听见微弱而透着兴奋的声音:“大哥。”
孟尘轩急忙扒开身边厚厚的木屑,才找到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孟如尘,只见孟如尘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个瓷瓶,满面含笑,孟尘轩将孟如尘搂如怀中,轻轻的叫着:“如尘,如尘……”
只听见孟如尘说道:“大哥,这里面的……解药,能解她们身上的毒,这样你……你就不会……受伤了,如尘,也就……无憾了。”
孟尘轩只是伤心的叫道:“如尘……”
刚说这两个字,孟尘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又能说什么呢,只听见孟如尘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哥,如尘从小孤苦无依,在青楼长大,看透了世间的冷暖,本来不相信任何人,本以为会一生卑贱,可是,机缘巧合,居然让我认识了大哥,大哥虽然知道我不是您的亲弟弟,可是依然待我如亲人,我自知身份低微,可是,只有大哥,对我没有成见,我知道,您是真心对我好,而不是像他们一样,要么唾弃我,要么巴结我,我自知不能匹配大哥,今生能与大哥相守,我已经知足了,只是希望,来生,我能托生为一个女儿,为你当牛做马,也要嫁给你,就算只是一个小妾,为你洗衣做饭,只要能成为大哥的人,也心甘情愿,大哥,虽然我知道,喜欢你会让你成为千夫所指之人,可是,如尘还是要说,如尘爱大哥,如尘也知道,在大哥的心中,只有柳絮儿,不过既然如此,能为大哥而死,也是我的造化,大哥,来生,我一定要嫁给你,你一定要等我啊,现在,如尘只能祝福你和柳絮儿,百年好合了。”
说完,举起血肉模糊的手,将瓷瓶放入孟如尘的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双温暖的大手,将那双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体会着其中的温暖,笑着,知足的沉沉的过去了。
看着就这样远去的孟如尘,孟尘轩依然是一言不发,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
看着死去的孟如尘,又看了看狼籍一篇的金銮殿,殷皓飞也沉默了,这本是为自己准备的葬礼,可是,孟如尘却自己躺进去了,自己是该为孟如尘的痴情感动呢,还是为他的残忍而鄙视他呢?孟如尘,你到底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