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回到家中,原本舅舅和舅妈要给她行君臣之礼,但是被絮儿拼命拦下,说什么若舅舅给絮儿下跪,就辱没了当初絮儿的苦心了,说什么也不能让身为长辈的舅舅下跪。
舅舅听了絮儿的话,没有再坚持下去,但是眼眶中隐隐饱含的泪水,说明了他对絮儿的心。
而云牡丹和云魁星则不敢正视絮儿,就那样站在身后,恨不得现在就走。
而絮儿特地嘱咐舅舅、舅妈,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自己不想太过劳累,而舅妈恨不得现在就巴结絮儿,所以她说什么全都答应,若絮儿不这么吩咐,依照她的个性,自己家里出来了一个郡主,非要昭示天下不可。
后来絮儿说道,皇上要赐晚宴,为自己接风洗尘,但是她说唯恐家人担忧,所以先过来看看,所以一会儿要回去,自己现在来,只是想要叮嘱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宣扬自己的郡主身份,不然自己会很难堪的。
在得到他们的全部依允后,絮儿才说,皇上可能在等着自己,自己要到皇宫中去,但是几个丫头唯恐小姐有什么不妥,一定要亲自跟随,就算不全去,竹影身系小姐的安慰,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絮儿无奈,只能说试试再说,看皇上会不会依允,但是如果不依,千万千万不可乱来,以防自己深陷囹圄。
来到宫中,皇上久等絮儿,见到他来,甚是高兴,絮儿趁着皇上高兴,说自己向来不适生人侍候,请皇上召唤自己的贴身丫鬟,让她来服侍自己的晚膳。
皇上巴不得讨好絮儿,一口便依允了。
当看到英姿飒爽的竹影,皇上赞道:“暖月郡主真是要眼力,居然会有这么漂亮了丫鬟,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呀!”
絮儿赶忙谦让,说自己是从北城带来的,因为父母早亡,一直与她们相依为命,也就视为姐妹,没有什么主仆之称的。
听到絮儿说她父母早亡,而投身在舅舅家中,便顺言道:“在那里都不如在自己家,不如这样,朕给你说一门亲家,你直接嫁过去,也就有了自己的家,你看这样可好?”
絮儿推辞道:“谢皇上美意,只是暖月年少不说,婚嫁之事,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暖月已无父母,但是寄身在舅舅家中,舅舅就是自己的父母,没有他们的依允,暖月不敢擅自做主,所以不敢答应皇上。”
皇上听了,眯着眼睛,“哦”了一声,而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若要她的舅舅答应,也是件容易的事情,看来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在晚宴上,皇上对絮儿是盛情款待,殷勤有加,又是吩咐夹菜,又是吩咐倒酒,说什么今晚若醉了,皇宫里有的是房屋,无需担心。
絮儿最后实在是不能再喝了,她向来吃东西定量,在感到自己不能再喝时,她便稍微的装了一下,昏昏沉沉的就醉睡了,最后在她的示意下,竹影最后求皇上,赐了一顶小轿,便将絮儿抬回云府。
而当时云府的人都没有睡,全都在等他们家现在身份最高贵的郡主,看到郡主昏昏沉沉的回来,赶忙铺床、倒水,好一阵忙乎,最后在絮儿躺下之后方才散了。
第二天,皇上就召见了絮儿的舅舅,而皇上召见商人,可是为数不多的,舅舅急忙的一阵忙活,穿上最好的衣服,带上最昂贵的首饰,最后才战战兢兢的随着来人一同往皇宫中走去。
刚到皇宫之中,皇上就和颜悦色的问他,是否安好?家庭如何?是否和睦?郡主的起居是否定时?来到皇城以后是否习惯?
反正是该问的,不该问的,他都问了,具体的意思就是暖月郡主现在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没有特殊的癖好?还隐隐暗示,想不想做国酒爷。
反正舅舅是战战兢兢的,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胡蒙过去了,最后在皇上的一句“郡主可曾定过什么亲没有?”
舅舅赶忙回道:“启禀皇上,贱民自小就和妹妹分开,因相离太远,无法相见,也就未能尽哥哥之心,而暖月郡主是在家妹和妹夫去世后前来投亲的,而她有没有定亲,贱民也不是甚清,再加上郡主殿下并没有提起,贱民就更不知情了。”
皇上若有所思的想想,是呀,她应该就是那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再加上父母双亡,怎可能知道自己有什么什么亲事呢,便嘱咐舅舅,回去后多加留意,关心的问一下暖月郡主身边的丫头,她是否已经定亲,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朕一个答复。
听了皇上的吩咐,舅舅屁颠屁颠的从皇宫出来了,自己现在可是有皇命在身的,地位可是咸鱼翻身,芝麻开花,节节高了,而且听皇上话中的意思,身为商人的舅舅早已经听出是什么意思,就是皇上看上自己的外甥女儿了,说不定自己因为这一步而挤入官场,而成为人人敬仰的官吏呢。
打着精巧的如意算盘,舅舅回到家中,便更加殷勤的对絮儿嘘寒问暖,有没有什么不适,甚至絮儿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他都要责骂身边的丫鬟照顾不周全。
絮儿冷眼旁观,也能猜到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转变,但是自己身为晚辈,也不好说什么,虽然自己可以用暖月郡主的身份来命令舅舅,但是她毕竟不是那种以权欺人的雷厉人,更何况从小受儒家的影响,对长辈不可能质问,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说不定自己有一天被舅舅推入皇宫的这个无底深渊而不自知呢。
虽然絮儿不让云府的人太过招摇,但是毕竟是人多口杂,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絮儿是暖月郡主的事情,悄悄的在皇城中传开了。
絮儿也就静观其变,这几天可谓是忙碌有加,昨天舅妈刚来看过自己,今天表姐就来了,明天不用猜,表哥一定也会过来嘘寒问暖,而闭口不谈当日的卖妹之约,絮儿也像是毫不知情似的也不提起,倒是舅妈将絮儿的零用钱,由每月的二两银子,变成了每月十两银子,但是冬雀并不看重这些,就是她们不给她们银子,她们手头上的钱也会让她们安然度过好几年的悠闲时光,但是他们天天来烦,就让她们这几个丫头烦不胜烦了,就连她们几个,府中的人有时也是巴结的要命。
她们也是心知肚明,但是最后一层窗户纸,絮儿吩咐,不可闹僵,她们也就无可奈何忍下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家一向有主见的小姐,怎么有时候就是那么迂腐呢。
只说今日表哥开着徐随风来了,自从絮儿的暖月郡主的身份曝光后,云府的访客可以说又添了一层,而絮儿的俸禄也就入了云家的财库了,他们又有买卖,又有俸禄,虽然那次丢了一半儿,但是云家家大业大,也没有多大的妨碍,倒是这个徐随风,有了云魁星的带路,不能说是天天来,也是一天半一报道,其中掐媚的话让絮儿更是大开眼界,有时故意向絮儿抛一个媚眼,但是他的这种荒诞不羁,让絮儿甚是反感,就连对他的最后一点的不知名的好感,也消失无影了,让絮儿纳闷,自己以前怎么觉得他面善呢?
只是今天他们的闲聊引起了絮儿的注意。
徐随风是那种附庸风雅之人,所以朝中大臣的生日和祭日他比谁都清楚,今天的闲聊中,徐随风无意中说出了当今太后,皇上的亲生母亲,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六十岁的寿辰了,想来朝中的大臣已经开始筹备贺礼了。
听了此言,一个小小的计划在絮儿的心中慢慢的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