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咱们宫主大人前几天不是还乐得跟个老鼠似地,怎么一回到血煞宫,脸色阴沉的好像掉到冰窟一样啊?”
“……”被唤作哥哥的男子无所谓的笑笑,沉默的听着自己的弟弟瞎咋呼。
“哥,你说,咱这个宫主今儿个是犯了什么病了,平日来这里都是一身黑色劲装,怎么这次变成了一身白色的袍子了,而且,你看你看,胸口处竟然还有一朵墨色的并蒂莲花,还有有,你看腰间的佩饰,竟然只有一个由血红色的密蜡珠子和两个玉铃铛编织而成的廉价坠子,虽然整体看上去很不错,只是……好像有点不像个人的感觉啊!”
“……”依旧不说话,依旧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依旧是沉默不回应,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将目光聚焦了在脸色阴沉的绝色男子身上。
“哥,你说,是不是我们这个血煞宫修葺在山峦之巅,长年迷雾缭绕,人迹罕见,太过的萧条孤寂,晚上气候又阴寒刺骨,所以,咱们的宫主大人和那些兄弟们老是摆着一张寒冰脸啊!”
“笨蛋!?”半眯起的犀利眸子看向身旁乱咋呼的弟弟,漠然的唇角挂着一抹浅笑,意味深明的吐出两个饱含贬义的字眼儿。
“哥,你干嘛骂我笨蛋啊,我有哪里说错了啊!”被自家哥哥骂做笨蛋的笨蛋弟弟,火了,甚是不高兴的说道。
依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男子,饮下杯中的残余茶水,瞅着自家笨蛋弟弟,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语带鄙夷的讽刺了句,“脑袋里只有大粪的睁眼瞎!”
“右司,你的脑袋里才装着叟水呢!我是你弟弟耶,干嘛说话这么损人啊!”甚是哀怨的眼眸瞅着连损带贬的自家兄弟,某位弟弟肚子里窝了好大的一把火,就是无处发泄,也没胆子发泄。
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双生兄弟啊,已过了双十之龄,脑袋里竟然还是蠢笨的跟个孩童一般,莫不是在出生时把聪明才智给忘到了娘的肚子里了,要不然,就是他这个名叫左司的弟弟是从外面抱回来的!
心里这么想了下的右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身体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头,冷不丁的吐了句,“知道咱们宫主大人平日里是什么样的表情吗?”
“知道啊,就是那个样子的。”左司点点头,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指向面色阴沉的绝色男子说道。
“为什么我和你会是亲兄弟呢!”扶着头的右司眉头紧锁,一脸仿佛天要塌下来的表情感慨着,不过隐射某人是笨蛋的意思倒是很明显。
压根没有听出其中隐射之意的左司,俊逸的面容单蠢的叫人想一巴掌把他PIA飞,特别是从那张嘴里吐出的幸灾乐祸的话语,“哥,咱们两个除了性情不同,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不是兄弟难道还是仇人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这颗只装了叟水的脑袋,和叽里呱啦说了半天的破嘴,竟然连自己主子为什么面色不好都猜不到点子上!”不得不言明的右司,看着自家兄弟的蠢样,甚是无力的开口说道。
“喂,哥,这家伙五年来一直都摆着一张冻死人的脸,我怎么看得出来他心情好还是不好啊!”彻底被自家兄弟给激怒了的左司,信手一指,火冒三丈的为自己辩解。
“那五年前,和前几天还是这张死人脸了吗?”连看都不看一眼身旁怒火中烧的人,右司兀自开口问道。
“五年前,没遇见他家那个活宝时看起来很正常,前两天,和他家那个活宝在一起也是容光焕发,笑容满面,怎么……”终于有所察觉的左司将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惊叫一声,“啊,我知道了!”
“知道了!?”仿佛解决了什么棘手案件的右司,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没错,本大爷终于知道了!”被自家大哥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打击的左司,得意的笑了起来,“哈哈,原来轩辕那家伙也有被人左右心神的时候啊!”
五年前,那家伙阴沉着一张脸回到血煞宫,见到他们两兄弟一开口就是找人,还说那个人是自己的认养的女儿,这可惊的他和大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看在他脸上的慌乱与急迫后,他们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派遣兄弟们去找,却不曾想到这一找就找了五年,而这个一向沉稳冷静的绝色男子,竟然失落成这般模样。
当五年后的某一天,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对轩辕傅尧影响身重的女子时,颓废了五年的他竟然难掩激动之色,哭了,那时,他左司就在想,这是一个爹爹对多年不见的女儿的思念之泪,但是,那双不再掩藏的血色眼眸中,为什么会有情人间的眷恋,柔情呢?
所以,当看到这两个名义上是父女的两人相见后,他心中多了很多个疑惑,就好比,父女可以无所顾忌的夜夜相拥而眠到天亮吗,父女可以像情人般又是搂又是抱吗,父女可以眼中只有对方而看不见其他人吗,父女可以笑得这么温柔吗……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他左司不明白,不懂。
“轩辕,你做了什么愚不可及的事情惹恼了你家的宝贝啊!”纯粹是落井下石的口气的右司,精锐的眸子看向眼前面色阴沉的绝色男子,笑着调侃道。
快被自己心里的疑惑淹没的左司,听到自家大哥开口说话,目光不禁望向眼前的绝色男子身上,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等待回答。
“我要娶西域公主慕雨颜!”
只是简短的的几句话,听进左司和右司两兄弟耳中,那就是不同的理解,弟弟是一脸莫名不解,而哥哥,却笑得很是幸灾乐祸,甚至还很恭维,“兄弟,恭喜你做事不用头脑,又一次把你家的宝贝给激怒了!”
只要见过这两个名义上父女的相处方式的人,无不觉得这两人不是父女,而是一对眼中只有彼此的情人,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对爱情和亲情太过的模糊,全然将这两者纠缠了在一起,以至于丧失了平常的处事原则,绕了很多弯儿。
“什么?轩辕,你疯了,那个公主可是浑身上下都是蛊毒啊!”惊吼一声的左司看着面前言词冷漠的男子,问道。
抬起一只脚,登时就是一脚的右司,笑着说,“青儿对于你轩辕傅尧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不要告诉我什么父女啊之类的,我可不信哦!”说完,还不忘在心里添了句,既然本人看不通透,那么他这个旁观者就推他一把,让他认清吧!
“我,我……”一直沉默不语的轩辕傅尧听到这句极为熟悉的问话,眉头深锁,理不出个原由,只能摇摇头,“不清楚!”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她的依赖,她的霸道,她的笑容,她的温暖,她的……一切一切,对他轩辕傅尧而言都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依赖,只要她能够开心的笑,无忧无虑的活在自己羽翼下,他可以答应任何事,做任何事,即使是终身不娶,只陪在他的宝贝的身边,他轩辕傅尧也可以不假思索的点头应允。
可是,当听到他的皇兄要纳他的宝贝为妃,听到那个西域太子对他的宝贝诉请,看到一向只依赖自己的宝贝,亲昵的偎在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男子怀中时,他平静的心湖变得不在平静,心里闷闷的,好像快要窒息了一般,但是,当感觉到怀中多了一个重量,一股温暖后,他的心却溢满了幸福……和满足。
“轩辕,你知道吗,你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将面前的迷惑,难过,伤痛尽收眼底的右司,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轩辕傅尧问道。
“不论父女间的感情有多么的好,没有一个父亲会和自己的女儿,而且还是一个快到笈礼的女子,没有顾忌的夜夜相拥而眠直到天明;没有一个父亲会对天下女子冷漠处之,而对自己的女儿,温柔宠溺,甚至到了逾越的地步;没有一个父亲看自己的女儿时,眼中除了宠溺外,还夹杂着浓烈的****之色;没有一个父亲会溺爱自己的女儿,而连天下无双都答应的那么爽快,请问,轩辕你这是一个称职父亲的所作所为吗?”即已开了头,那么就彻底的点明,好让这个爱情笨蛋彻底的醒悟,要不然,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要为那个丫头喊冤了!
一骨碌点了个透彻的右司,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剑,准确无误的刺进轩辕傅尧的心上,而先前还似一脸阴色的轩辕傅尧,忽然抬起头,迷惑的血眸带着些许的了然之色,剑眉虽然深锁,但上扬的唇角却与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你是说我对青儿不是亲情,而是,而是……”话到嘴边,就要脱口而出之际,轩辕傅尧随即又否定的摇了摇头,“不,怎么可能,我不信!”
“没错,没错,你们一开始就不像什么狗屁亲情,狗屁父女啦!”这人怎么这么的不老实啊,没察觉自己的眼睛早就出卖了自己嘛!看着面前心口不一的男子,心里暗自埋怨的右司挑衅的笑道。
“怎么可能!”心中的迷雾逐渐明朗,然而,显然有些不能相信的轩辕傅尧却依旧违背自己心里的想法否定道。
“不可能!?好,不可能就不可能吧!”见好即收的右司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眼中的清明之色,也就不做过多的解释,反倒是忽然的话锋一转,“对了,你来之前接到一个飞鸽传书。”
“什么事情?”对于好友这中老是话说一半就转头的调调,早已习惯的轩辕傅尧也并未说的过多,径直直奔主题。
“上面说,皇后的老爹,皇帝的老丈人与西域的老皇帝密谋,要在近时间内把你家兄弟拉下龙椅,还有,”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无所谓样子的右司,忽然顿了下,笑的异常的诡异,接着说道,“据说,你家的宝贝在皇宫中做了一碗粥和一碟小菜给皇帝,结果皇帝泻肚子泻了两天,然后又得罪了皇帝的老丈人,还出言顶撞了一国之母的皇后和皇贵妃,现在为了逃命已经离开了皇宫,跑到了惊鸿阁暂住了!”看你着急不着急!
“你说什么——”啪的一声,拍桌而起的轩辕傅尧,惊天一吼。
“而且呢,据说你要成亲的那个公主和那个西域太子,还有澹台家的公子,尹家商铺的长公子,这些人都知道了,现在惊鸿阁可热闹着呢!”吐了这么一句话的右司看着面前的空座位,笑的很是没心没肺,“有这么多的翩翩公子哥保护,干嘛还要火冒三丈,火急火燎的赶过去啊!是父亲才鬼了!”
看着已经消失人影的空座,又看了看自家笑的阴险的大哥,站在一旁的左司不禁眉头紧锁,我会这么不聪明,一定是在娘肚子里时,被你这个哥哥吸收了过多的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