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雏雀:贵门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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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洋子!洋子!”季步风在身后急急的追赶,竹夏洋子在前面拼命的奔跑。泪水如泉涌,心如刀绞。她是怀疑过他们曾经说给她听的理由,但她总觉得真正的原由应该比那更“辛酸”才是真的。她一直幻想父母抛弃她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舍不得她受病痛的折磨,把她丢在外公医院的门口总会有好心人来替女儿救治。到那时,女儿就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快乐的成长了。这些天来竹夏洋子坚定的认为这就是最真实的理由,但结果却不是!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恐怕再没有比这个更荒诞更匪夷所思的了。儿女是父母手中的宝,洋子觉得自己在父母面前应该是最有价值的。是的她在竹夏夫妇面前有最珍贵的价值!可在自己的亲生父母面前却连一句迷信之言都不如!她期盼已久的“合家团圆”竟是这样的局面:高兴的想要见见这个妹妹,却看着彬深和她在一起,看见家人对他们的祝福与满意。一直期望见到的爷爷,想象中他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却在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就说让她滚!她到底那里做错了,那里对不起他们,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变得悲惨!在曾经揭穿自己身世的人面前。让他看到这样不受欢迎的一幕,洋子感到更悲伤更绝望。她都能听见季步风在身后的讥笑声了。

“洋子!洋子!”季步风还是追上了她,风扯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奔跑。洋子扭曲着身体想要摆脱可终不能成还是被迫停了下来。看着痛苦流涕的竹夏洋子,季步风心里也很难过在他心里曾经因为替她找到了父母而减轻的内疚现在又加重了。他轻轻的将竹夏洋子拥入怀中“哭吧,把难过都哭出来吧!”对于风此刻真心的温柔,洋子却觉得是最尖锐的讽刺和最彻底的嘲笑!

“你放开我!”洋子厌恶的推开了风的拥抱。

“你想笑就笑吧,你尽量笑啊!你看到我有多悲惨了吧,你很开心是不是。你在心里笑开了花是不是!要笑你就笑吧!你笑啊!”洋子用好象要撕毁一切的声音怒吼着。

“洋子!”看见她这样。风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你根本就知道是不是,你跟我来这儿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怎么样!你看到了。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吗?”

“洋子我发誓在这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我没有要看你笑话的意思真的。你相信我!”

“你叫我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都叫我相信你们,为什么我要相信你们!一郎叫我相信他,他说他只爱我一个。可是呢!他现在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还是我妹妹!那里面的夫妇也叫我相信他们,说他们真的很爱我。他们真的爱我吗?为了一个荒谬的理由就轻而易举的把我给丢掉。这也叫爱我吗!”洋子一边吼叫这一边用手指着“家”的方向。

“好了,好了!你要发泄的话就尽量发泄吧!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你自己。我送你回家吧!你这样在大街上乱跑会出事的好吗?”

“你滚!你滚!我不需要你同情!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不需要,你滚,你滚!……”竹夏样子拼了命的嘶吼。为了不在刺激她,风不再试图劝阻她而是在后面悄悄的跟着她、保护她。竹夏洋子独自在街上悲伤的走着,她的步伐歪斜时儿撞上路边的灯柱时儿碰到行人。她这个样子比醉汉还令风感到担心!

“小心!”见到洋子快要被迎面急驰而来的车子撞倒时,风大声的喊叫想让她可以有一丝的警觉并全速的朝她身边跑去。

“嘭!”

“喂!你不看路的啊!都红灯了你还走,你想死啊!神经病!”

“洋子!你没事吧!快起来让我看看。”

“你少管!走开!”洋子一把甩开风搀扶她的手。摇晃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洋子有意识的用手触摸了一下膝盖。手上有湿湿粘粘的感觉,洋子把手摊开在面前知道自己的膝盖在流血。

“你的膝盖破了,我送你去医院吧。”风打算上来抱起她但被她打开。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可怜!你走,你走!我要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永远消失!”说完,洋子便继续走自己的路。

膝盖上的伤口由于她的“运动”裂开了更大的口子,血比之前流的更多了。那疼痛的感觉应该更强烈但洋子却毫无“感知”的往前走。风看着她那严重的伤口不停的在流血,血沿着整个小腿面一直流进了鞋子里。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能再强迫她做什么,只得继续一路这样悄悄的跟着她。看她走过了人流最多的商业街、走过了天桥、走过了画廊、走过了剧院,一直看她走进樱花苑的大门,季步风才安心离开。

因为是徒步走回来的所以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里只亮着几盏壁灯,仆人们也都去休息了轮班的女仆通常在这个时候都会因为偷懒而不在岗的。洋子便“拖着”流血不止的腿在没有任何人看见的情况下,走过楼道到上了楼梯,进了二楼竹夏凝翼的卧房。凝翼还没有回来,因为今天是例行公司高层聚餐的日子,这样的聚餐是每半年举行一次的。为的是让各高层主管之间能协调的更好把平时所产生的误会隔阂都消除掉,为公司的发展做好人事的沟通。洋子没回自己的卧房而是来到了凝翼的卧房那是因为家里她可以接触到酒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儿了!

洋子关上房门,费力的走到酒柜前面。他房里的酒还真多:法国白兰地、英国威士忌、加拿大威士忌、美国波本威士忌、俄罗斯伏特加酒、法国香槟酒、卡瓦气泡酒、金酒、意大利名酒、牙买加老姆酒、龙舌兰酒、利乔酒、朗姆酒、各色葡萄酒等等。看着这满柜的酒竹夏洋子竟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洋子打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法国白兰地和一只晶莹光亮的高脚酒杯,她把白兰地放在吧台上打开玻璃塞倒了大半在酒杯里。洋子是第一次喝酒,先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好辣!

“原来酒就是这个味道啊!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还蛮好喝的。”洋子在尝过第一口后,未等一会儿就一仰头把倒在酒杯里的酒都喝了下去。

“白兰地不过如此嘛!”洋子由起初只倒半杯白兰地到后来每次都把整只酒杯都倒满,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连续的喝酒都不让自己的嘴巴、胃、甚至是头脑有一丝的休息。不一会儿一整瓶的白兰地都被竹夏洋子喝完了。

“咿!没有了。真没劲!”洋子把瓶子都翻了过来也再没有一滴白兰地倒出来。洋子把空酒瓶扔到一边又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

“威士忌的味道应该不一样吧!”洋子越喝越猛,猛到自己都无法承受的地步。可她硬是用手捂住嘴巴不让酒水从嘴里流出来。她强迫嘴里的酒水可以流淌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朝她的胃里流、心里流!她要让这整柜的酒水都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她要让自己身体里的每一路经脉都被酒精所麻痹。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忘记什么叫痛苦!她只有把自己灌醉才能停止脑子里重复放映的刚刚的画面。

酒就是洋子现在治疗伤痛所找寻的唯一方法也是最快最“好”的方法。在尝遍了凝翼柜子里的很多种酒之后,在大量酒精的“引导”下竹夏洋子迅速的“成长”:她像所有夜店里的女郎们一样开始变得“妩媚”不安于坐在吧台前的红色转椅上喝酒,而是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在凝翼卧室里踉跄的“散步”。她脚上的鞋子也早就不知被她扔到哪儿去了。她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了,在通亮的卧房里她站在正中央。她抬头看那盏最耀眼的灯,灯太刺眼了洋子觉得很不舒服。她突然想起手中还乘有一半酒的玻璃酒杯,她把它举了起来“对准”那盏灯所在的位置。由于酒精的作用她的脑子完全不清楚也不能正确的控制她的动作。酒杯是偏斜着“放”在灯的前面的,酒杯里的酒都一点一点的被她不能平衡的动作给洒了出来。本想借着杯子里酒水的颜色遮挡掉一些令她感到不舒服的光亮,结果却因为酒都漏完了,大半空着的玻璃制酒杯在灯前放着会反射灯那耀眼的光,这让洋子感到更加的刺眼。她厌恶那刺眼的光亮她想用手去阻止,却不小心使酒杯反射的灯光正好刺进了她的眼睛里。她胡乱的躲闪着,在后退的时候手不知觉的松了一下酒杯就在地上摔碎了。

“你还真是不经摔啊!我就是微微松了下手把你掉在了地上,你看你就碎了。”洋子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自言自语道,痴痴的笑了笑。

“你的样子再好看有什么用碎了还会有谁会在乎你!”地上的玻璃碎片在灯光的照射下还泛着点点像星星般的亮光,洋子看了心里很不高兴竟然上前用脚踩那些碎玻璃。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你凭什么这么光鲜!你有什么资格过吃穿不愁的生活。你凭什么!你是个连亲生父母都不要的魔鬼,你就是个恶魔!对你是恶魔!对你是恶魔!是你害死一直以来疼爱你如亲生女儿的竹夏夫人,是你剥夺了原本属于竹夏凝翼的母爱,是你害得一直宠爱你的竹夏老爷失去了他最爱的妻子。一切的错误都是你的。所以你注定得不到幸福!你不配得到幸福!”洋子越想越“疯狂”她好恨好恨!她恨到发疯,她用力的踩着地上的碎片。她思绪混乱,她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着,她想要忘记,她想要发泄,她痛恨上了那晶莹剔透的酒杯,她冲到柜子前把里面所有的玻璃杯全都拿了出来,把它们一个个亲自摔碎在地上。不仅是杯子就连酒瓶都在她毫不理智的情况下摔碎在了地上。

疯狂过后洋子依旧没能得到轻松,她瘫坐在一大片碎玻璃上痛哭流涕。因为她刚刚一直是光着脚在碎玻璃杯和碎酒瓶上来回“奔跑”发泄情绪的,可想而知她的脚上现在有多少个口子在流血。是的她瘫坐的周围布满了带有她血液的碎玻璃。那尖锐的的玻璃头上正有她的鲜血在向下滴着!

洋子此时感到更加的孤独,她又一次的用已经受伤的膝盖“压”在碎玻璃上,去捡那不远处倒在地上还在流淌着美酒的破酒瓶。酒瓶和酒杯都找来了,竹夏洋子的手也流血了。她现在不知为什么比刚刚更加的嗜酒了。她现在一边流泪一边喝酒的样子让人见了只有两个字——痛心!她是比吸食毒品的人更“疯狂”于缨粟的鲜艳,她是比嗜好喝酒的人更“执迷”于酒精的兴奋。她完全放弃了生的希望!

“不管怎么偷懒该值班的时候总还是会有人会回来”巡查“的,因为听见主人卧室里有不小的动静,所以守卫很警觉的叫来了管家。竹夏洋子在里面当然不知道,外面现在已经是灯火通明了。大家惊讶的发现楼梯上有鲜血的痕迹还有一只银色的高跟鞋,管家认得那只高跟鞋是竹夏洋子的。管家叫警卫问过今天在小姐房里值班的依黎,她说小姐还没回来。管家坚定的认为在少爷房间里的就是小姐且她现在很危险。正在大家紧张得呼喊小姐的时候,竹夏凝翼回来了。

“这么晚了,你们都在我卧房门口做什么?管家,有什么事吗?”

“少爷,小姐在里面!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

“少爷您看,这是小姐的鞋没有错。还有这地上的血!”

“少爷,我立刻去报警!”

“别忙!我先进去看看。”凝翼在听了管家说的,仔细的观察后说道。

“少爷!”

“没事的!我一会儿进去,你们就等在这儿。”说着凝翼按了密码进入了卧房随手又关上了门。

他静静的在卧房里走着,正卧室里并没有人一切都完整没变。他又去看了放映间也还是没人。经过“酒吧”间的时候看见了竹夏洋子瘫坐在地上。地上满是碎片和血迹。

“你在干什么!”看见竹夏洋子满身是血迹,凝翼紧张的问。

洋子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去看他对他轻笑了一下说:“你回来拉!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的呢。”然后抖了抖手中的酒杯问道:“你要来一杯吗?这龙舌兰酒的味道还不错哟!”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谁同意你喝酒的!”

“没多少!就1、2、3、4、5、6……就这么,这么多吧!因为我房里没有酒所以才来你这儿喝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啊!”洋子说着说着又流泪了。

看她醉成这个样子又不知那儿弄的一身的血迹,凝翼上去一把夺过洋子又举起的酒杯。“不要再喝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把酒还给我!”洋子抬起身子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酒瓶和酒杯。这样一来那手上流淌的鲜血超越了满地的酒精郑重的引起了竹夏凝翼的注意。

“你着究竟是怎么弄的?”看着那在他面前流淌着的鲜血,凝翼辛酸的怒吼道。

“哦,这个啊!这个是我拿酒瓶的时候弄的。没事!”洋子还一副笑嬉嬉的样子看着他。

顺着她的手向下看,凝翼发现她的腿上脚上也全是血,满地的玻璃碎片上都沾染了她的血迹。

“你究竟是怎么了!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你快起来,你怎么跪在这些碎玻璃上!你看看你自己的脚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凝翼双手揽住竹夏洋子的腰,把她硬是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要喝酒!把酒还给我!”洋子不按照凝翼的意思办,她不要起身,她只要酒。

“好,你告诉我你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弄的。我就把酒还给你。”凝翼只能用酒作为交换条件让她说实话。

“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由于洋子喝的太多了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控制力”她完全不能自主站力,凝翼就将她掌控在自己的双臂间让她不至于倒下。

“这些你看到的正在流血的口子,都是对我的惩罚!你知道吗?我做了太多太多的坏事了所以上苍要惩罚我。我也在惩罚我自己。我得到报应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对!对!你当然要很开心,你一定要很开心才行。对,这样才是对的!”

“你说什么惩罚?什么报应?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是吗?像我这样一个不该生存在这世上的人,得到了上苍的眷顾来到你们家。受到你父母的无微不至的爱,尤其是你母亲她对我更是……我却不知感恩!还在暗地里和伤害你母亲、残害这个家的人勾结。企图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你知道吗?虽然你警告过我,可我还是和季步风保持着联络。上次我去德国的时候,是我帮他拿到了德国汽车的代理权的。我违背你的意思,不顾你的感受。一直在帮他的原因只是希望他能帮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我真的很想见到他们。你知道吗?今天我终于见到他们了,我告诉你的话是骗你的。我今天是和他一起去见了我的亲生父母,我,我还见到了我的哥哥还有妹妹和弟弟。我终于见到他们了!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开心。凝翼!我今天终于知道我被抛弃的真正原因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听了洋子的这些话,凝翼本该大发雷霆的。可他现在却如此平静的听洋子说。

“他们抛弃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的病症,不是因为怕他们没有能力可以医好我。而是因为他们怕我会害死他们!”

“害死他们!怎么会呢!”

“是真的!我有个爷爷,就是他当年抱我去扔的。他说命师说我的出生会阻断家族的后代子孙的诞生,是坏命。为了不让家里的后代男丁昌盛所以才把我丢掉的。”

“怎么可能,这是迷信之说。怎么能当真呢!你不是还有妹妹吗?”

“我后面是个妹妹,他说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命师说她可旺家族子嗣所以才没被扔掉。你也觉得这种理由很荒唐吧,可是我不信也不行啊!我那个爷爷见到我的第一眼他就叫我滚!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痛吗!”

“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的。”凝翼试图安抚她激烈动荡的情绪。

“凝翼我知道你很恨我,很讨厌我!因为是我夺走了你的母爱,是我毁掉了你原本幸福美满的家,是我明知那是你的伤口,还故意装作不知道做些在你伤口上撒盐的事。我太坏了,实在是太坏了,坏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恶很可恨。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最爱的男孩才会爱上别人,而那个人就是我的那个妹妹啊!”

“凝翼,我真的对不起你!我这样的自我惩罚希望可以削减你心中对我的恨。可是凝翼,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只是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只是想和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这样也错了吗?”

“没有,洋子你没有错!没有做错。”竹夏凝翼看着痛苦不堪、号啕大哭的竹夏洋子内心生痛!

“那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把我变成是这世上最悲惨的人呢!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洋子,你乖。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好吗?”洋子除了哭泣停止了一切动作任由凝翼查看伤口。

“伤的太严重了,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残忍!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得叫医生来。”他就站在原地把管家很依黎他们几个叫了进来,大家看见卧室的样子都吓呆了。凝翼吩咐管家去请医生,吩咐依黎和其他人把卧室收拾干净。自己将竹夏洋子打横抱起走进了主卧房,洋子在凝翼的怀里眼睛渐渐在灯光的直射下无力的闭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