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它的脑袋,然后跟它说话分散它的注意力……”说着,邺七泽便挽起自己的衣袖,将衣摆扎入腰带处,走到‘它’的身后。
月白朦朦的照着他的话去做,捧着它的脑袋,轻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它眨着明眸注视着月白,痛苦的表情的减半,眼中似乎多了一份信任。
“快了,快了,阿黄,再加点力……”邺七泽焦急的喊道,额际上溢满汗珠。
月白见他如此,便伸手顺势去抚摸阿黄的肚子,帮它引产,“阿黄,加油,很快,你就可以做妈妈了。”
两人屏息而待,气愤很是紧张,终于阿黄浑身一颤,吃痛的嘶叫,“嗷嗷……”
“出来了……”邺七泽松了一口气,双手捧着软绵绵的狗宝宝放到阿黄的面前,阿黄眼中闪现着母性的光芒,呵护着舔着它的宝宝。
接下来,一只,两只……终于,五只小狗崽都顺利生产下来,依偎在阿黄的怀里,虽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但都已经摸索着要吃奶了。
月白眉眼尽舒,笑望着面前和睦融融的一家,心中轻松愉悦,递了一块巾帕给邺七泽,笑道,“没想到七王爷倒是个不错的接生婆……”
接过月白手中的巾帕,擦去额上的汗珠,邺七泽被她的话语逗的唇畔浮起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却不接话,柔声道,“阿黄是绾玥带回来的,与我也自是有一番感情。”
弯下身,月白抚慰虚弱的阿黄,眼中带着暖暖笑意,“阿黄多大了?”
邺七泽也蹲了下来,和她一起静静的看着阿黄,眸中忽明忽暗,缓缓道,“四岁了,可绾玥只和它相处了一个月……”
漾开一丝别样的笑容,月白偏头望向邺七泽,语气飘忽,“你不恨他吗?他将绾玥从你身边带走了这么多年……”
唇角微微扬起,似嘲讽又似苦笑,邺七泽起身,放下卷起的衣袖和衣摆,没有回答,只是负手而立起身向门外走去。
仰头望向如墨般黑沉的夜色,矜淡的眸子闪着一丝郁悒之色,心中一顿,恨?他想放下,可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拿起。
月白随他来到门外,见他深幽的如黑潭般的眼神,似是隐藏了太多的故事,她没有启口询问,而是转移话题,轻松道,“刚刚阿黄生了五个宝宝,我们还没有娶名字?你说叫什么好?”
收回眼中的落寞,邺七泽露出浅淡的笑容,声音柔和,“你决定就好……”
“奥运五福娃?天线宝宝?对了,叫‘阿黄生的娃’,每只取一个字,怎么样?”月白转头征求邺七泽的意见。
只见他忽然笑颜灼开,悦意甚侬,轻拍月白的额头,“为何不叫‘晚月白取名’,也正好五个字……”
“那,‘七王爷接生’如何?”
“不好,还是‘晚月白取名’中听……”
黑静的夜色下,两人欢笑的悦色,竟比那一轮明月还要明亮,夺人炫目……
翌日,月白缓缓睁开眼时,已是晌午,打开门,示意丫鬟们进来,简单的梳洗一番,她便坐下来用膳。
只是第一口菜还未到嘴,只闻门外的丫鬟们盈盈一语,“王爷……”
邺七泽一身灰色长袍,儒雅宜人,面色柔和,来到月白面前,打量了一番她简单的打扮,笑道,“正好……”
“什么正好?”月白有点莫名其妙。
面上浮起温暖的笑意,他放下月白手中的筷子,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行去,“不用换衣服了,跟我走……”
“又去哪儿?”月白踉跄的跟着他迈出房间,那一桌秀色可餐的佳肴,只有回眸瞥望一眼的份了。
未答,邺七泽只是拉着月白走出了七王府,上了马车,一阵行驶,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两人一起下了车,月白望见眼前的场景又是讶异的说不出话来,她转身凝瞅着邺七泽,开心道,“有带银子吗?”
见她如此兴奋的表情,邺七泽的嘴角微微扬起,点了点头。
国都的庙会是每月一次,四方各地的人们都会带将自己储存收集的东西拿出来卖,本是宽广的街道,因为无数的小贩和人群,而顿时拥挤起来。
月白似是只活泼的小白兔重回大自然的怀抱,心情欢畅无比,双眼冒光流转于每个摊位前。
街上的人群时而投来惊异的眼神,男子面色清淡,女子巧笑颜开,两人一欢笑一淡漠,行走在这人群中竟显得那么的相配,那么的默契十足。
“这个怎么样?”月白拿起一只发簪,样式不算新颖,却雕工精细,垂下的几珠琉璃,透着灵动之美。
拿起发簪,邺君涵细心的为她戴上,乌黑的发丝上平添几分灼人色彩,“很配你……”邺七泽唇畔微扬,眼眸流转些许欣赏之色。
“是吗?我给你也挑个……”说着,月白拿起一个玉簪,踮起脚尖,她将玉簪插到他的发髻中。
“恩,很帅呢……”月白惊叹道。
清晰俊朗的轮廓下,朗眉微扬,星目泛着点点疏离之色,却让人欲醉沉羞,嘴角只是浅淡的擒起,却是迷离的暧昧,青丝不羁的飘絮在额前,清风微扬,光润玉颜。
他翩若惊鸿一笑,引得旁边众女轻吟哀叹,不太习惯太多人的注视,吩咐管家买下,他便拉着月白离去。
逛了一会儿,两人皆是饥肠辘辘,来到一座酒楼,在楼上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满桌的菜,两人低埋着头各自吃着,气氛有点沉闷。
月白有点食之无味,放下碗筷,提了提嗓子,嬉笑道,“反正无聊,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眉宇微挑,有着淡淡的兴趣,他点头道,“洗耳恭听……”
“那如果我说完,你笑了,你就罚一杯酒……”两人互动才有意思,不然一个人多闷。
弯起嘴角,他笑着回应,“好……”
“咳咳……”月白清了清嗓子,徐徐而道,“话说有一恶棍死后入了地狱,小鬼带他挑选房间。第一间是鬼水间,可以把人烫的皮开肉绽,恶棍不愿进。第二间是鬼兽间,可以把人咬的七零八碎,恶棍也不愿进。又到了一间,名为鬼香间,恶棍探了探头,只见一群人站在齐腰深的‘夜香’中品茶,恶棍觉得这还可以接受,于是就进去了。”
听完,邺七泽面色平淡,无一丝波澜,拿起手边的酒杯,抿了一口。
见状,月白擒起一丝坏笑,接着说道,“恶棍进去了,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小鬼对着大家说道:‘下午茶时间结束了,请大家恢复倒立的姿势!’”
“咳咳咳……”邺七泽一阵猛咳,脸色因酒水而呛的通红。
“哈哈……”两人相视而望,皆捧腹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