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她是你们的娘亲了?”少女了然道。
月白浅浅一笑,算是默认,掠过一眼邺君涵,他已经闭上了双目,似是在养神,面色平静,只是额际上渗出丝丝汗珠。
这个天气不是很热,他怎么会留这么多汗?
她起身,拿出巾帕给他擦拭,他头微微一偏,避开月白伸过来的手,抢过巾帕,霸道道,“我自己来……”
月白倒也没有在意,耸了耸肩,走回自己的椅子上。
很快,女子在后院准备好了一间房,有两间隔房,正好适合三人休息。
月白知道老妇人被邺君涵点了昏穴,便解开了她的绳子,给她盖了好被子,一番简单的洗漱之后,她在老妇人的身侧躺下。
夜总是漫长的,月白翻来覆去,有点失眠,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却听到隔壁的房间发出类似窸窸窣窣的声音。
挑了挑眉,她将耳朵贴近,好像是床板有频率的在晃动,“爷,王爷,邺君涵……”轻唤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应。
月白推开门走了进去,银灰色的月白洒射在木板床上,床上的邺君涵似是婴儿般卷曲着身子,如筛糠般的抖擞着,发丝因冷汗全都服帖在额际,惨白的脸还有那紫的发颤的双唇,都带给月白不好的预感。
她蹲在他的床边,覆上的额头,好烫?!
“四哥救我时中了蛇毒,如果不快点救治,恐怕就……”忽然,脑海里忆起邺七泽的这句话。
心下漏跳了一拍,立刻轻拍着邺君涵的脸,试图将他唤醒,“邺君涵,邺君涵……醒醒,醒醒,蛇咬了你哪里?你哪里疼?”
慢慢的,她看到邺君涵的手朝自己的右腿摸去,见状,月白立刻跑去点亮了蜡烛放在床边,掀开他的裤脚,借着烛光,她看到了那溃烂的流着紫黑血迹的伤口。
两个紫的发黑圆点是清晰的蛇印,脚踝处那一块肉都快腐烂掉了,月白心中一急,便将双唇覆上伤口,试图将毒血吸出来,可是似乎毒血已经渗入,她根本吸不出来,做了无用功。
见邺君涵越来越痛苦的表情,月白慌乱的不知所措,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立刻跑出了房间,将一杯茶水泼在老妇人的脸上,将她惊醒。
“你身上还有没有解毒丸?”说着,不待老妇人回答,月白便在她身上摸索了起来。
老妇人抚了抚自己的额角,让意识清醒一点,月白紧张不安的眸子映入她的眼帘,她想起之前,自己在这里,好像是邺君涵所救,心中泛起厌恶之感。
“别摸了,老朽这里没有……”愣生生打断月白的行动,也打断了她的希望。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那怎么办?他中毒昏迷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月白急促的吼道,声音也渐渐的哽咽了起来。
想起刚才邺君涵痛苦的模样,她就感到一阵心慌,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冷静点……”老妇人微蹙峨眉,凌厉的喝道,“他的伤口如何?”她问道。
“已经开始溃烂了……”月白抚了抚胸口,使自己平静下来。
“要用刀将伤口割开,将毒血放出来……”老妇人表情严肃,双眸锐利如锋。
“好愣在着干嘛?还不快去……”见月白呆愣着,老妇人朝她吼道。
月白似是不敢相信老妇人会帮她,定了定神,她奔回房间,拔出身上的匕首,对准伤口,她狠了狠心,割了下去……
一瞬间,猩红的血妖魅的从那道口子里满溢出来,顺着床沿滑落,直至月白的脚边,月白的脸色惨白,紧咬双唇,才不让心头那股恶心感涌上来。
“毒血还没有放干净,你必须再吸一次……”身后响起老妇人清冷的声音。
月白没有犹豫,双手搭上他的腿,微微将伤口撑开,她将双唇覆了上去,随着一口口的黑血从她的口里吐出来,她的脸色也渐渐的惨白了起来。
直到吐出来的血不再是黑紫色,月白才筋疲力尽的整个人倒在床沿上……
老妇人拿出身上的一颗药丸,塞入了邺君涵的口中,“这是护心丸,护住他的心脉,待明日他醒来,自行再将余毒逼出体内,就没有大碍了……”
月白无力的眨着眼眸,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不要谢我,我只是不想让他这就么容易的死了……”老妇人面色素紧,轻瞥了一眼昏迷中的邺君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月白未语,只是回以淡淡的微笑,见老妇人离去,她便昏沉的倒下,摇曳的烛光下,一双大手缓缓的覆上月白的柔荑,紧紧的握住,似是再也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