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假山后传来一声痛呼。
月白吃痛的低头向脚踝处望去,只见一条竹叶青摆尾扬长而去,心下大惊。
“哎呀……王妃,你被蛇咬啦?”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阑沁佯装担心的模样还真让月白恶心。
两名丫环被月白的一声痛呼惊吓的一脸惨白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一时僵硬的愣在月白面前,望着她如白纸般惨白的脸上流淌着豆大的汗珠。
月白冷笑,估计此时她们倒是希望自己被毒蛇咬死吧!
“傻站着干嘛?还不去通知王爷和四王爷。”蓦地,出现一名中年男子,一身的锐气,双眼满是担忧的盯着月白,跨步上前,主动扶住正摇摇欲坠的月白,搀扶着她一步步走出花园。
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也向被敲晕了似的,没有一点意识,模糊的双眼看到那疾风般飞至眼前的熟悉身影后,月白整个人到了下去。
邺君涵本是和邺七泽讨论着七里国触犯天云国地界之事,却不想门外突然有人打扰,说是四王妃在花园被毒蛇咬。
心紧紧的缩在了一起,没有一秒钟的思虑,身子已经飞奔出去。
不到片刻功夫,他就赶到花园,见到昏厥的月白,不再有平时暴跳如雷的脾气,整个人异常冷静的将月白平放于草地上,丝毫没有架子的俯身吻上她的脚。
旁边的丫环和阑沁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倒是中年男子一脸的欣慰,看着邺君涵极其认真的从月白的腿上吸一口黑血,再吐掉,再吸,再吐……
直到吐出来的血色有开始的腥黑慢慢转为暗红,他又将月白扶着盘坐起,然后一掌打入她的后背,为她输入真气。
听到月白轻微的呻吟声,他才收手,起身将月白打横抱起,一阵风扬起,消失在众人前。
“四嫂怎么样了?”担心的眸子紧锁着邺君涵怀里虚弱的人儿,邺七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敢表露太多。
“先抬四嫂去内室,我已让人去传大夫了。”有邺君涵在,他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因为邺君涵会用尽一切去保护她。
一言不语,邺君涵轻柔的将月白放下,看似波澜不惊的表情,实则已经汹涌澎湃的能将岩石给击碎,“人呢?怎么还不来?”
“快,快了。”邺七泽嗫嚅的回答,他知道这下邺君涵是真的急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顷刻,邺七泽已见邺君涵冲了出去,再回来时就不再是一人。
惊魂未定的大夫不敢怠慢,赶紧给月白诊脉,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胆怯的回道,“回禀七王爷,毒素已经被去除大部分,且王爷过真气保护着王妃的心脉,只需服下药将体内的余毒清除,王妃的身体不会有大碍。”
“那还不熬药?”知道了月白已经平安无事,悬着的心也定了下来,恢复了原来暴戾的语气。
“是,是,老朽这就去。”话毕,大夫夹着药箱吓得一身冷汗的急退了下去。
这个四王爷的性情变幻莫测,惹不得,惹不得啊……
“小伦,我脚痛。”
“锯了就不痛了。”
“柏—小—伦!”她生气的跺脚,想叫住一直往前走都不理她的小伦。
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忽然周围开始黑暗,小伦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小伦,你去哪?小伦,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小伦……”不再使小性子,连忙急切的追了上去,可是跑到筋疲力尽,跑到大汗淋漓,跑到再也跑不动时,面前还是一片黑暗,小伦的背影一直被无情的黑暗吞噬着,没有一丝的保留。
泪不可抑止的喷薄而出,带着撕心裂肺的决裂……
再多的喊叫声都被无尽空洞的黑暗埋没,回应自己的只有那令人害怕的空气……
此刻,邺君涵的脸色冷寒的可以将任何人冻结,如鹰眼般锐利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床上拼命哭泣喊叫着别人名字的月白,怒火在燃烧。
眼底寒光闪过,他移步向前,直爆青筋的右手狠狠的扼住了月白的脖颈,一下用力,手下的人儿立刻脸色憋红,本能的挣扎起来。
一松手,月白就痛苦的干咳了起来,意识被迫急速的回笼,她睁开的布满血丝的眼神带着一丝惊吓的看着眼前的两名男子。
邺君涵一股傲然霸气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那样狠然的眼神仿佛自己放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般,而邺七泽也是诧异的一副审视着自己的表情。
看到自己置身于不熟悉的空房,月白才开始慢慢回想刚才,回想起自己是中了蛇毒,回想自己刚才只不过是昏迷时做的一个梦。
“跟本王回府。”冰冷的丢下一句话,邺君涵转身离开了房间。
呆呆的望着不懂的怜香惜玉的邺君涵,月白也只能叹气的翻身下床,走到邺七泽的面前抱歉的鞠躬,“不好意思,今晚不能留下来吃晚饭了。”
刚才看到邺君涵恨不得将自己立即千刀万剐的眼神,月白明白别说是留下来吃晚饭,就算回去连水,她都未必能喝到。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那四嫂和四哥改日再来便是,四嫂回去应好好照顾身体才是。”对于今天的事,其实他愧疚不已。
正想感谢人家,却被邺君涵折返后凉凉的抛下的一句话打断,“你想说的话还真是多!”
无奈,只能抱歉的望一眼,便被邺君涵强行的拉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