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月白扯开步子向公主的去处迈去,脚还未踏进院中,便听到一连串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想必使这个公主在使小性子,为自己争取权力了。
“香儿,不要闹了。”房间中,传来威吓声,月白脚步一顿,没有想到国君也在,不过也好,反正她迟早也是要去找他的,这下就一次解决吧。
月白加快了脚步,走进院中,几名宫娥虽不认识月白,却也识得她这身高贵打扮,然而在宫中,如此打扮而她们又不曾见过的,只有那传的沸沸扬扬的四王妃了。
“参见四王妃……”门外的宫娥一齐弯膝,请安。
月白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微微一笑,“劳烦替我通报一声。”
宫娥们一边暗忖这位四王妃笑的好生温柔,一边缓缓站起,立在门口,低声道,“国君,公主,四王妃求见。”
里面忽的收住了声音,安静了起来,不一会儿,门就被人兴冲冲的打开,而开门的竟然是一脸哭态的芸香,她望向月白的眼中有着几分恨意。
月白无奈一笑,恨她吗?这样也不错,起码她会少点内疚。
定了定神,月白走进了房间。
满屋子都是瓷器碎片,一片凌乱,看来这个公主发起脾气来,也是属于蛮狠型的,国君冷着一张脸正襟危坐在一旁,倒是和另一边气喘吁吁,哭声梗咽的芸香形成了鲜明对比。房间内,几名宫娥立在一旁,低头不语。
“白氏,参见国君,参见公主。”月白盈盈欠身,淡然道。
“起来吧……”国君的声音很柔,细听之下有种淡淡的忧愁。
“四王妃,来此有何贵干?”国君开口问道。
“她还能有什么事?定是来嘲笑我的。”月白还未开口,一旁的芸香就已经气不过的插嘴,顺带看着月白的眼神更加的憎恶。
“香儿,不得无礼……”国君微微皱眉,语气中硬朗了很多,却并无责备之意,月白不由得轻笑,看来国君对自己也有着丝丝的厌恶之意。
“我来是替四王爷慰问昨日之事,王爷知道公主昨夜受了惊吓,特让我前来安抚一下,并无他意。”月白说的很中肯,面容也很清淡,一丝一毫嘲笑之意都没有,这不禁芸香微微有点相信。
“四王爷?”国君微微收高声调,哼,他会那么好心?
“国君,王爷是的确关心公主,他知道昨夜七王爷伤了公主的心,又介于身份,特让我来宽慰,还望公主不要放在心上。”话毕,月白上前一步,轻缓的握起芸香的右手。
芸香有点讷讷的愣在那里,被月白这么一握,她才发现刚才自己不小心伤了自己的手,虎口处好一道细微的小口子,只见月白抽出身上的绢子,细细的替她包扎。
“拜托公主,要好好照顾自己。”月白抬眸,看见芸香的眼中少了几分抵触,又接着说道,“这是王爷在我临出门前,叮咛我的话语。”
芸香一愣,面上浮现丝丝的惊愕,她没有想到还有人相信自己,昨晚的事情发生的那般诡异,那般的难以置信,所有人都不仅不相信自己说的,还在后面冷嘲热讽,就连父皇都让她不要再胡闹,过几天就随着天云国的队伍,出嫁到七王府去。
可是她怎么还会嫁个那样的一个人,虽然之前她试图去喜欢他,也渐渐发现这个七王爷不像四王爷那般冷峻,倒也是容易相处,她也就默默的认可了这门亲事。
可眼下,经过那件事,她算是认准了两件事,其一,他邺七泽果真是个夜晚吃人的怪物,那么她嫁过去,指不定会怎么个死法。这其二,就是这件事是他邺七泽不想娶自己,而扮鬼吓自己,到了这份上,他还是那般的不情愿娶自己,那么嫁过去了,自己也是自讨苦吃,她不愿下辈子两人都在彼此的冷言冷语中度过。
所以结合以上两点,她是铁下心坚决不嫁此人,哪怕让她现在去死,也好比日后被折磨的好。
但是父皇这边,她知道他也是为了国家的安宁,若是自己不嫁,定会惹来天云国的不满,到时候征战受苦的是百姓。今日父皇来给她说了一番大道理,她不是不懂,所以她也有所动摇,牺牲自己去成全这一切。
可是她就是恨,恨自己为何出生在王室,为何将这一切的重担压在自己一人的身上,面前的这个四王妃的一番话语,又让自己重新萌生了另一个想法,她不想嫁给邺七泽,也不想让两国征战,那么她只有一条可走。
如果邺君涵真的如这个四王妃口中所说的那般,那么她倒愿意一赌,赌上自己的一生,嫁给这个人。
“公主在想什么?”月白轻声一唤,将芸香拉回现实中,再次看向月白的芸香,眼中清朗了很多,看样子,她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月白也不由得感叹,是她一手毁了面前这个女人的一生。
“没什么。”芸香介介的收回手,将绢子给绕了下来,又还给了月白,“谢谢四王妃的好意,倒是脏了你的帕子,不好意思。”
微微一笑,“没关系,公主贵体重要。”看来,她还在为上次凌伊的事情,对自己而心有芥蒂。
“好了,好了,不哭就好。”国君起身,向两人走来,欣慰的看了一眼月白,虽然不知道她的话语能不能信,但是现在香儿却安静了很多,这也是多亏她。
“父皇……”芸香抬起头,有话要说。
“什么事?”国君眉宇微调,等待下文。
“女儿,女儿……”芸香顿了顿,看了一眼朝她淡笑的月白,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女儿要换人,嫁给四王爷。”
月白听到了一屋子人抽气了声音,当然数国君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