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有刺客!”
宁静的皇宫内院,突然传出一阵阵惊呼声,紧接着便是听到慌乱的脚步声,甚至夹带着不少哭泣声!
正睡的香甜的柳君尘便是在这一片喧闹声中被吵醒,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喊来小太监询问情况,就看见风祁笙一脸着急的闯进她的房间。
“君尘。”带着御林军将柳君尘的房间团团包围,看着床上那安然无恙的人,风祁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紧皱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你没事就好。”
看来,刺客并不是要刺杀柳君尘的,望着柳君尘脸上平淡如水的表情,风祁笙苦涩一笑,随即便转身意欲离开。
原本刻意伪装的平淡在看到风祁笙脸上那阵阵失落的神情后,心中一颤,伸手抓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风祁笙手臂。
“君尘!”因柳君尘的动作而惊喜万分,然而转身后,看着柳君尘眼里那微微闪烁的眼神,失落,再次不断袭击他的心脏。
隐去眼中的闪烁,柳君尘缓缓放开抓着风祁笙的手,淡淡的说道“皇上不能出去,刺客可能是针对你而来的。”
“君尘,我能把这当作你对我的关心吗?”
急忙伸手抓住柳君尘尚未缩回的手掌,风祁笙望着柳君尘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皇上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当臣子的为皇上担忧是应该的。”
“是吗。”心中那针刺般的痛因柳君尘的话而再次不断颤抖,猛地出手点住柳君尘的穴道,伸手将柳君尘紧紧搂在怀里,风祁笙轻柔的抚摸着柳君尘雪白的头发,心中的痛与内疚犹如奔流一般的汇集。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必再回避你与我之间的关系,你是我的人,从明天起,我会在书房内给你留一个位置,从此,国师与皇上将同住一室,同吃、同睡。”
“皇上,你……”
“这是当臣子应该做的,国师为朕分忧难道不应该吗?”
出声打断柳君尘的话,风祁笙忽然低头轻笑“从你回宫以来,我一直在可以压抑自己给你时间,也给我自己时间,容忍你在朝堂之上与大臣们谈笑风生,容忍你在皇宫内随性而为,可是,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却唯独不能容忍你故意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君尘,我说的话不会收回,这个国师不是好当的,当然,如果你承认你是我的人,我会收回一切旨意,皇后的位置,我一直为你留着。”
微微在心中苦涩的叹了口气,闻着怀里那熟悉的味道,柳君尘深深的闭上眼睛,再次睁眼,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祁笙,解开我的穴道。”
“不解,今天晚上你哪里也不准去,就在这陪我。”
满足的抱着柳君尘,风祁笙将头整个埋在她的脖子中间,贪婪的吸取着属于柳君尘的芳香。
无奈的看着犹如孩子般的风祁笙,柳君尘正要妥协的时候,窗外的一道黑影让她放松下来的心再次高挂,还没来得及将停留在外面的御林军喊进来,那黑影已经破窗而进,手中的长剑更是直指风祁笙。
“彭”的一声,在那长剑还没来得及靠近两人的时候,风祁笙衣袖中突然滑出一支短小的玉笛挥手将那长剑给挑开,下一秒,两人已经纠缠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
门口的御林军听到屋内的打斗声都纷纷拔刀闯了进来,却看着皇上居然与黑影纠缠在一起,御林军统领火龙着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因为担心误伤到皇上而不敢下令让众人上前缉拿刺客。
“祁笙。”
“皇上。”
运功强行解开身上的穴道,看着那黑衣人一边与风祁笙纠缠着一边却从怀里悄悄拿出一把匕首一个侧身刺中了风祁笙的手臂,那把长剑更是趁着风祁笙失神的时候直指他的喉咙!
情急之下,柳君尘再也无法顾及体内逆流的血液,飞身上前,用自己的手掌抓住那把长剑。
“君尘!”看着鲜血不断的从柳君尘的手掌里流出,风祁笙的心犹如刀刺般的揪痛。
没去回应风祁笙的呼喊,柳君尘拼着最后一口真气,用手掌将长剑一分为二,用身体挡在了风祁笙的面前,硬生生的接下那刺向风祁笙身体的半截长剑,随后望着黑衣人呆愣的神情冷冷一笑,飞起一脚,将黑衣人踢到在地。
捂住腰间的伤口,将半截长剑拔出,看着黑衣人被火龙制服,柳君尘这才深呼吸一口气,两眼一闭,彻底昏迷过去!
“君尘,来人,快传御医!”
伸手扶住柳君尘倒下的身体,风祁笙疯一般的对外大喊,自己则动手迅速封住柳君尘的穴道,防止血液的流失。
“君尘,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将柳君尘扶到床上休息,风祁笙完全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势,紧紧的握住柳君尘没受伤的手掌,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同时也在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御医,她怎么样?伤势严不严重?”
手臂上胡乱缠着纱布,还没来得及换下带血迹的龙袍,风祁笙一整夜都守在柳君尘的门外,心急如焚等待御医为她诊治病情,就在即将天明的时候,看着数十位老御医从房内走出来,风祁笙连忙上前询问病情。
众人互看一眼,看着皇上不寻常的态度,自然也就了解柳君尘对皇上的重要性,最年迈的老御医犹豫了一会,终于上前两步,对风祁笙行了一个礼,如实禀告“启禀皇上,国师身体虚弱已久,身上原本就有旧伤,如今伤上加伤,又强行冲破穴道,体内真气逆流,恐怕……臣等无力回天!”
“你说什么!她不会有事的,朕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把她给朕救活,她要是有什么不测,朕要你们全部为其陪葬!”
愤怒的上前抓住老御医的衣领,风祁笙望着跪满一地的御医,冷冷的命令。
“皇上,前任老国师求见,他说,他有办法能救柳国师。”
“快让他进来。”
正在众人惶恐不已的时候,小太监的一声禀报声让众人都纷纷舒了口气。
“你们都为柳国师诊断过,想必不用朕交代,你们都该知道怎么做吧!”
用眼神示意逍遥子先进去内屋,风祁笙抬脚走了两步,突然转身望着地上跪着的众人,沉声警告。
“臣等明白,今夜之事,臣等一定不会外泄,请皇上放心。”
老御医毕竟在朝为官多年,一听皇上的语气,想起自己把脉时感觉到的异常,心里已经了然,自然带头对风祁笙开口保证。
直到所有御医都向他保证绝不外泄今夜的情况,风祁笙这才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退下“最好别让朕听到外面有什么风声,否则,你们全部都准备好脑袋!出去!”
“臣等告退!”
拿着药材箱退出大门口,众多御医都纷纷拿袖子擦着脸上的冷汗,后背早已经让汗水给打湿,自皇上登基以来,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怒气,看来,这个国师的确不容小视!
“皇上放心,君尘已经没事了,让她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伸手收回内力,又为柳君尘喂下一粒药丸,逍遥子这才微微呼了口气,转头望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风祁笙笑道。
“真的没事?”
看着床上柳君尘依旧毫无动静的脸,风祁笙不放心的转头看着逍遥子再一次确定。
只是输了点内力,喂了一粒药丸就没事?那到底是他皇宫内的御医太过无用,还是他的医术太过高超!
不管如何,风祁笙总是愿意相信后者多一点,但是心中却依旧忐忑不安,昨夜的一切似乎太过不寻常,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一颗心,担忧的跳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停下来。
“皇上,宫内的御医都不懂武功,自然不明白气血逆行的时候应该用内力打通任督二脉,将真气扭转过来,所以难免会说些让人担忧的话,皇上你请放心,老朽敢用脑袋担保,君尘绝对没事。”
“好,有劳老国师。”
听着逍遥子的一番话,风祁笙总算将一颗心放回了胸口,只是,才刚停顿了一秒,风祁笙却再次眯眼看着逍遥子,不解的问道“老国师何以得知君尘有伤在身?又是如何知道今夜有刺客行刺?”
“呵呵,皇上,老朽一直在宫内未曾离开,今夜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前几天,老朽收到了君尘的书信,信中写明,让老朽在天明十分务必赶到国师府,至于为什么,君尘当时信内并没有提及,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早已经知道昨夜会有人来行刺,想必是叫老朽过来以防万一。”
“不对!”听完逍遥子的话,风祁笙却立马反对“如果说,君尘早就知道这一切,昨夜不可能会受伤,除非……这一切是她自己安排的!”
逍遥子微微一愣,望着风祁笙认真却又带着紧张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出口,一个小太监就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皇……皇上,太上皇他……”
“太上皇怎么了?说!”
因小太监着急的语气而心神不宁,风祁笙绕过桌子,一把拽起小太监,大声呵斥。
“太上皇驾崩了!”被风祁笙的严厉语气给吓了一大跳,小太监连忙脱口而出。
被风祁笙一把丢在地上,望着风祁笙呆滞的神情,小太监咬了咬牙,继续小心翼翼的出声道“太上皇昨晚遇刺受伤,因为听说国师也受伤了,所以太上皇坚持不请御医,不料,早上太上皇却突然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奴才奉命去给太上皇请御医,得知……得知御医都在国师府,而等奴才将御医带过去的时候,太上皇已经驾崩了。”
“怎么会这样……”
听着小太监的话,风祁笙终于再也无法支撑,脚步虚浮的退后了两步,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喃喃自语。
听闻明皇驾崩的消息,逍遥子也沉痛的闭上眼睛,用眼角看了一眼床上的柳君尘一眼,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扶起风祁笙,轻声说道“皇上,我们过去看看太上皇吧。”
“父皇……父皇!”听到逍遥子的话,风祁笙一片空白的脑海里终于恢复了神智,猛地推开逍遥子,风祁笙边喊着明皇,边抬脚冲出大门,直往明皇居住的《明月居》狂奔而去。
众人离开之后,昏睡在床上的柳君尘这才微微睁开眼睛,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中的沉痛一闪而过,伸手拿过床头的外套,突然破窗而出。
明皇一死,她也算是对柳家有了一个交代,明月国也有了一个出征的理由,统一三国的梦想也即将可以实现,可为何……她的心却如此的痛,如此的难以呼吸!
站在山顶,脚下踏着废弃的废墟,遥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一片景秀江山,柳君尘的心,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累!
原来……站的越高并不是看的越远,而是……死的人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