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桃花皇后笑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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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进来!”翰玄凌朝外面喊一声,肥胖的秦中答应一声,带两个老嬷嬷快步走了进来,两个嬷嬷手上都各自捧着金盘。一个金盘内躺着打磨光滑的短木棒,一个金盘内托着一个青瓷碗,碗里盛满黑糊糊的汤药,上面还冒着热气。

秦中偷觑翰玄凌,发现翰皇面色铁青,挺直腰板端坐在床榻上,沉默着,不愿多谈的样子。不远处的地上躺着那个衣不蔽体的侍寝女人。他好像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一下谨慎起来,他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皇上,去还是留?”

姜兰兰光身露体,无力爬起来,只好尽量用乌黑绵长的满头青丝,垂落下来遮住自己满身的羞耻难堪。她不解的听着翰玄凌主仆打哑谜,不是她好奇心强,实在是被人无视,当她不存在,他们自说自话,她不得不听。她不知道,帝王需要女人暖床,却不一定需要女人孕育子嗣。去留在帝王的一念之间,去的话,女人就得为一夕之欢遭受一番痛苦才能脱身。

“去!”翰玄凌毫不犹豫下令,没有稍作停留,说完便垂目不愿多说,整个人隐在巨大的阴影里。

两个不苟言笑的老嬷嬷,一下从地上架起姜兰兰,带到大帐光亮处,一个伸出骨瘦的铁爪紧紧按住姜兰兰细滑的肩头,一个伸脚左右一点姜兰兰的脚裸,就顺利分开她并拢站立的双腿。

看得出,这两个老女人都有一身功夫,而且,姜兰兰经过翰玄凌刚才一番凶狠折腾,娇嫩如花朵一般的身躯,本身早已经虚弱不堪,只不过凭着一股倔强的毅力,强自站立,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许风轻轻一吹,就会将她吹倒。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姜兰兰嘶哑低吼,像落入猎手手中的小动物,惊心动魄,惶然无助,依然不遗余力做着最后垂死的挣扎。她的身体衰败无力,好像一下老了几十岁,因此只能凭声音抗争。

两个老嬷嬷也不答话,一个手脚麻利从金盘里取出一对短木棍,狠狠击打在姜兰兰的腰部,一下一下,像击鼓一样,急速落下,急急如律令,下手那么狠绝,毫不留情。

腰部本是人体软弱的地方,姜兰兰疼得钻心,似乎有万千食人蚂蚁在啃食她的心脏,她疼得几番死去活来,浊白的液体随着老嬷嬷有节凑的狠狠击打她的腰部穴位,终于从她体内流出,伴随丝丝血色,从大腿根部滑落下来,流淌进雪白的绒毯里。

这是古代最残忍的避孕方法,不亚于酷刑。如果行刑者用力过猛,往往会造成受害者大出血,因此丢掉性命。一般来说,常年孤独的老嬷嬷多是变态者,下手很少容情。死不死,端看被打者的造化。反正被打者不死也得掉半条命。

姜兰兰疼得浑身打颤,满头满脸的冷汗直往外冒,像极秋风中飘飞的一片黄叶,无助凄迷,在天地间寻不到栖身之处。“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姜兰兰这么残忍。”她忍不住呜咽一声,悲切惶然。

这种非人的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姜兰兰感觉身体的痛觉已经丧失,自己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浑身麻木,任人戳捏。她只是不明白,这样的创痛袭来,自己为什么不会昏厥,为什么不会就此死去?

直到体内实在流不出什么东西了,除了纯粹的血丝,持棒的老嬷嬷才肯住手,姜兰兰两腰打击处皮肤早已经红肿一片,背脊上长长的鞭痕,也是血肉模糊,狼籍一片,混合全身的汗水,简直惨不忍睹。

天不遂人愿,老天爷给自己的真是不一般强烈的生命,如处处野生的杂草,腥风血雨照样浇灌生长,根深深穿透盐碱地,顽强显露生命的坚韧度。老天爷既然如此厚待自己,自己背负血海深仇,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死去?这样自私的死去,自己如何能做到甘心,那只能让父兄的魂灵日夜不得安宁。

似水流年,日月如梭,一抹淡淡的天缘,将姜兰兰快要枯死的心灵唤醒。复仇的星星之火,终将燎原。

姜兰兰已经嘶喊到嗓子快哑掉,声声呐喊都宣示着对那个男人的仇恨与控诉。两个老嬷嬷还不摆手,猛地扯住她一头水滑黑亮的头发,几乎要大把扯掉她的头发,姜兰兰头皮被扯得生疼,她不由张大嘴,就在这一瞬间,两个老嬷嬷强迫她,灌她喝下那碗避孕的汤药。对避孕措施做到如此严密的地步,令人叹为观止。

汤药灌得太急,姜兰兰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咳,牵动背上的伤口与腰部的疼痛,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颤抖。嘴角蜿蜒一道褐色的痕迹,苍白的嘴唇微微打着哆嗦。只有那一双麋鹿般的大眼,闪烁炽烈的光芒,紧紧盯住隐藏在暗处的高大男人,仿佛满腔的怒火要将他烧焦。

“出去!”大帐深处传来低沉醇厚的声音,冷漠无情。连见惯生死的秦中,心中也不仅暗叹一声,这个半条命的女人,进红帐做营妓,注定无法生还。

事已至此,姜兰兰反而镇定下来,到现在,她承认自己的计划最后失败了。

“翰玄凌,我以我姜家世代先祖魂灵起誓,我诅咒你。”姜兰兰脸上一扫方才颓废憔悴的颜色,青白的脸上闪烁十世山戎巫女圣洁的光彩,紧闭双目,双唇喃喃自语,催动诅咒。

“哈哈哈哈!”翰玄凌内力充沛,笑声传出老远。

“你姜家的鬼神有用,你姜家就不会国破家亡!这个世界只有强者生存,我翰玄凌从不相信鬼神,只相信我自己的拳头!”

“还不快出去!”西陵狂狮终于不耐烦了,发出低吼。

秦中与两个老嬷嬷不敢耽误,架起姜兰兰的臂膀,就往外拖。姜兰兰虽然体力透支,一路仍然使劲挣扎,不依不饶,豁出性命不要,也不愿意被人像架死猪一样拖着走,受尽屈辱。

翰皇玄凌一直保持沉默,冷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份无声的威慑力,让熟悉他的秦中等一干人,办事显得慌乱。终于被姜兰兰挣脱,她不慌不忙将蓬松如瀑布一般的青丝,匀了一些在胸前,满头黑发及地,像一道天然的披风裹住她。她挺直腰板,艰难的迈动步子,笔直往外挪去,像极夜色中的苦竹,不管周围环境如何险恶,也要坚强地伸展身躯,朝天奋力生长。

早有人打起帐帘,她就这样走出了帐门,保持一颗骄傲的心。

大帐里面的男人一直沉默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眼前依稀浮现当年的血雾,他断然掐掉记忆里面的影子。这个女人胆大妄为,缺乏脑子,却从骨子里面生出一股傲气。这种不屈不饶的傲气倒有两分像他。

“慢!”

惜字如金的男人,吐出这个有力的字眼,让行动中的人们一下定住,不解的望着他。他自己也是一愣,就从昏暗中走出来,大步来到门前的女子处,她张大一双麋鹿般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烟波里面有疑惑,有怨恨,有张皇。这就够了。

他伸指轻点她眉间蚕豆般大小的翰字,脸上扯出一抹冷笑,让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显得冷凝。

“怕了?”

姜兰兰并不笨,不到最后,她也不想死,她从翰玄凌的话里面听出了转折的玄机,蕴藏多时的珠泪扑簌簌往下落,无尽的委屈尽在泪水中。

“兰兰不想死?”她低低地哀求。

“我不管你是真听话还是假听话,现在我饶你不死。我翰玄凌从来不信邪,谅你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唯我独尊的霸气男人,狂傲宣布。

“兰兰谢翰皇不杀之恩,兰兰已经知错,再也不敢顶撞翰皇了!”姜兰兰委身跪倒在尘埃里,前后变化实在太大,女人善变,大概她就属于善变的女人。

“秦中,送后营给她疗伤!”

秦中得到旨意,主动将姜兰兰背在他肉唧唧的背上,两个老嬷嬷跟在他背后,一起离开翰玄凌的大帐。夜风中,姜兰兰满头的青丝撩起,凌乱飞舞,夜色淹没里,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翰玄凌,我姜兰兰以身伺狼,不过是为了靠近你,凭我对你的了解,我早知道,一次机会,根本杀不掉你。从今后,我拥有许多次杀你的机会。哈哈,你狂妄自大,居然忘记我姜家最厉害的功夫,是使毒。

我的十指缝隙里面,全都是致命的毒药。我忍住所有痛苦,到最后也没有使出毒术,因为我不知道,你从姑姑身上到底获得多少解毒的方法。直到最后一刻,龙山神终于眷顾了我,以退为进,我耐心等待这么久,几乎都要绝望,哈哈,我成功了,就让你认为姜兰兰是一个没脑子的笨女人吧,你这个狂妄自大的笨蛋男人!

姜兰兰在心里大肆开心了一场,这次眼泪真的滑落下来,打湿了秦中的衣裳。

“姑娘,不要担心,皇上会对你好的!”秦中好心安慰她。

第二日,翰玄凌下旨,封姜兰兰美人,从此,翰皇后宫多了一个娇媚的姜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