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生化之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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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一四零、苔原狼人的兽性和冲动

贺景站在紧锁的房门外,手指在光亮的门把上来回滑动,像是要把隐约透出的锈迹通通磨下一层去。房间里听不到任何动静,这让思维极度混乱的小姑娘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果现在她听到的是缓慢死气的脚步声或者凶狠的锤击响,也许她会转回去把罗晋揍到七窍流血。她又想起来了刚才从被她拎在手里的罗晋口里蹦出来的话,那副胸有成足的样子让她恨不得锤烂他的脸,“你要干掉我?觉得我是个危险人物,还是——你根本就想找个借口再削去一个人数?其实你没什么好愤怒的,你跟我没什么两样!”

这个人永远找得到最有效的攻击点,贺景咬唇,于是自己就这样放过了他。

可她现在却有些为自己的一时赌气而后悔了。她踢开了脚下的不知是胶皮管还是什么的碎片。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大家可能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人们各自回房互不打扰,柯斯甚至捧着一张元首像跪在大厅里做祷告,然而这一切都阻止不了压力阀上的指针越走越慢,几乎将雷妮体力的不支具象化在所有人眼前。这样下去,他们都等不到被推上水面的时刻了。

贺景扣住门把,她想起自己上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就像她和唐菘说过的,密闭压抑的空间和只能等死的心理恐怖让那一期的队员崩溃大半,人们手中疯狂的枪口有选择或者无差别地四处瞄准,那时的她是怎样的心情呢?和现在截然不同,那时她是个臭虫,她恍惚地笑了笑,即使是现在的她,回去大概也仍然只能算只臭虫,身边的所有人都训练有素,她只能惶恐惊慌地发抖,一边在心中祈祷不要被波及一边强忍着惊惧告诉自己要镇静。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结果是那是一场演习,一场闹剧!什么平衡泵失控,排水功能丧失,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心理素质测验!所有开了枪的队友被永远驱逐出行动队,理由是无法承受死亡的压力,没有为帝国牺牲的觉悟!而那些中枪当场死亡的,也就这样无声地死了。那个男人,那个让她惧怕到骨子里的男人,那一天在他们出发前特意到船坞视察,他在整齐排列的队员面前踱着步子,她已经不记得他说了哪些话,印象清晰的是他那比平日节奏稍快略显焦躁的脚步声和那双她无数次埋头盯视的军靴上新鲜的泥土印渍。这样的“常规考核”他一定知情,贺景又想起了那时渐出坞口的她在甲板上接受到的阴郁眼光,那个男人的目光让她觉得好像被最凶猛嗜血的鳄鱼盯上,冰冷又火热,几乎令人窒息。那一次她侥幸地活了,这一次她却没有了那样的运气,虽然不用担心崩溃的队友癫狂乱射的子弹,却不会有人在观赏完了混乱之后,告诉大家这其实是一场该死的演习。但,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宁愿死在丧尸口下,也不愿意有那样的过去,受训,行动队,还有那个男人。她抱住了脑袋,这是一段悲惨,痛苦,再不愿经历第二遍的过去,孤独,冰冷,永无止境的羞辱和折磨,让她翻不过身也喘不过气,她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里的跳动在加剧,她的思维在减缓,头脑有些困倦,等死的过程都是这样的么?上回她明明是紧张得不停发抖,这次却疲倦得只想睡觉?警报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贺景睁大了双眼,强撑着乏力的双腿站了起来,这是氧浓度下限的警示铃么?她原以为时间还能坚持得更长点,少了一个人氧气消耗也没有慢到哪里去,罗晋真是白辛苦一场,她连串的急促地呼吸却缓解不了缺氧后的困倦,柯斯急冲冲地奔过来,剧烈的活动让他的缺氧症状更明显,“氧气罐……氧气罐,他拿走了氧气罐!”缺氧让人的思维粘滞,贺景有些反应不过来,“谁?罗晋?他人呢?”

柯斯捂着胸口喘气,“他开了舱门,进了升降口,出去了!”

贺景更愣,“现在多少米?”

“七十,七十多……”

贺景抬头看舱顶依旧明亮的灯光罩,“他想拼一把。”

“可……可那是我们唯一的氧气罐了!他……简直是条毒蛇!”柯斯上气不接下气,气愤让他的脸色涨红,他张大嘴和鼻孔一起呼吸,可就是这样,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不……不会有事的,雷妮会把这个混蛋抓回来!会把氧罐送回来的!我去门口等着!”柯斯振作起来,大步向升降口跑去,贺景却安静地看着水压阀上几乎悬停的指针,筋疲力尽的雷妮,明知可能失败却还是神色不变地拼力一试的雷妮,遇上了带走全船人性命所在的罗晋,到底会有一场激战,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呢?

但船里的人恐怕坚持不了如此长的时间。

罗晋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深度水压她不知道,这样的深度,就算不死也要残上一两处,这人对自己也这么狠。不过,自己这一次,果然是要死了。

贺景眨了眨眼,算了,就是他不拿走氧罐,他们也都活不了。

大概雷妮也拼尽了全力,只是高估了自己。

也好,总比再回去过那种日子强。

而且还有这两个人在一起。

和王立德在隔离区的日子虽然紧张残酷,却有着最深切的信任和无间的配合,而唐菘,几乎是耐心地教导着一切从零开始的她,有些新鲜奇异对于恢复记忆后的自己来说,也是从未听闻过的。

比如民族,比如世界。

这让她感觉温暖,像以前在冰冷的操场上躺了一夜,醒来时照射进眼球的第一缕阳光。

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柯斯,说起来,他真是不像个帝国人,尽管,他也会念口号。

贺景握紧门把,向下旋转六个钟点,推开!

半赤|裸的身体被粗重的铁索层层卷裹,贲凸的肌肉被勒出圈圈深痕!埋头趴在地上的身影被汗水湿透,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这具显得异常健壮的****身体汇聚冲落,却在半途被蒸成了团团雾气,缓慢而沉重的挣扎让周围的气息更加灼热!

贺景慢慢走了过去,她蹲下,牵住铁索往下拉,“不用这样,反正我们现在……都活不了。”

贴住地面支撑身体的那只手却闪电般地抬起,死死握住她的手腕!

她反射性地抽手,却发现被那只有力的手掌握紧竟丝毫不能动弹!

丧尸……了么……

贺景忍住心中的涩然,飞快地抬起余下的左手,挥到一半却再次被轻松截住!

就算是雷妮……半蹲在地上的贺景双手被控,角力之中却根本动弹不得,她正要抬脚飞踢,却听到趴住的那人传来一声闷哼,“别动。”

没有……转化?

那这力气是哪来的……

贺景脑子发懵,只觉憋得头脑发昏。被汗水湿透显得愈发浓黑的头发慢慢逼近,散发出让她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抬起的那张脸上……竟然是一双棕色的眼睛!仰头之间,角度变幻,那瞳仁竟然幽幽闪着绿光!

贺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像被钢铁捍住般丝毫无法挣脱,眼前的这个人……是唐菘?

贺景忽然就想起了雷妮,越来越迷糊的脑袋探向身前裸男的臀部,除了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合在肌肉上的四角短裤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没有……尾巴啊……

唐菘满脸通红地把同样满脸通红的贺景抓到怀里,只他知道,贺景是动作剧烈,自己……却是亢奋,他慢慢坐起来拖曳着身上的铁链哗啦直响,伸出手掌拨动贺景的脑袋,转回了她固执又迷惑的目光,另一只手却控制不住地袭上了女孩的纤腰,他难耐地低喘,触到的柔软温热让所谓理智的牢笼瞬间崩塌,脆弱而蠢动的自控神经寸寸尽断,他咆哮着猛扑了上去!

心中的烈火在狂烈地燃烧,这女孩就是甘泉,是救命的良药!火烫的唇磨蹭着冰凉的皮肤,粘腻的舌头从挺翘的鼻尖卷裹到柔白的颈项,精致的锁骨,心火好像得到了最美味的浇灌,只有她能平息在兽性的野火里瞬间膨胀的欲|望!滚它的如兄如父,滚它的避嫌克制,滚它的还小不懂事,她是我的,我的姑娘!他知道自己的反常,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失控,却不想管,也克制不了,原来,这就是兽人的血性和冲动!

血液激流仿佛沸动的岩浆,五感突然变得明晰敏锐,爱憎好恶都被无限度地扩大,他能听到女孩寒毛轻抖传来的空气振动,而衣角的纠缠摩擦声更是让他心如擂鼓,兴奋不已!如山崩地裂般震撼狂涌的情感在碰触间得到满足,并叫嚣着要更多更多!

贺景瞪大了双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像条巨型犬一样激烈磨蹭扭动的男人,突然就想起了在行动队时上过的一堂谍报课,旨在教育队员不论男女都要做好为帝国牺牲的准备,而这种牺牲,不仅仅指性命,还有……身体。那位美艳的授课者当场挑选了一名男队员,两人一起示范了一套类似现在……的动作。但……贺景呆愣两秒里的柔顺让男人松开了她被制住的双手,这个行为大异于常的男人动作不停,喘着粗气滴着汗水,头颅从前胸蹭到肚腹,贺景迷糊地眨了眨眼,缺氧导致的烦躁和濒死的愤怒和疲倦让她伸手抓住湿淋淋的头发,男人抬头,一只白皙的拳头就冲着那张火热迷蒙的脸砸了过去!

被砸中的男人瞬间发力像巨大的铁钳牢牢锁住了她的动作!贺景不甘心地挣扎却挪动不了分毫!唐菘趴在她身上,绿色的眼珠里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苗,要将一切的反抗不顺从毁燃殆尽!强劲的气场和凌人的压力让本已缺氧的环境更加令人难以呼吸!简直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完全掌控的姿势,对峙的视线,犹自挣扎的少女,突然唐菘软了下来,重重倒向身下的姑娘,怀抱却收得更紧更密切,炽热的呼吸和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听我说,箱子里有几管蓝瓶的,”收紧的双臂让两人贴合得几乎没有缝隙,火热的手掌在无法反抗的少女身上肆无忌惮地摩挲揉弄,“是镇静剂,”手下特别的柔软让他难耐地粗喘,火烫的唇又凑了上去,磨蹭间言语含糊,“给我来一针……否则……我真要控制不住了……”

贺景有些迷糊,“那你放手啊。”

“恩。”唐菘应着,手下却没有松,凸出的肌肉摩擦着她胸前的柔软,火烫的唇在她的脖颈上流连,只有她的姑娘,她的身体才能抚平他的饥渴和欲望!

贺景开始呛咳,缺氧然而又被堵住了呼吸,唐菘终于停了,不甘心地又一次勒紧了怀中的柔软,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兽化后的嗓音低沉了好几度,他强扭回头不看她,“快去!”

终于挣脱出来的贺景大大地换了几口气,爬到床边打开了柜子,里面唐菘亲手放进去的大方金属箱子已经被打开,隔层里躺着几只空瓶和针尖还有血迹的注射器,旁边的蓝瓶则是她熟悉的,沈文在实验室给疯狂暴走的兽人用过的,唐菘推荐给安格用的——镇静剂。

贺景没有犹豫地爬回来,照着屁股狠狠扎了进去。

唐菘倒抽了一口冷气,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小丫头,下手真狠!”

贺景眨了眨眼,空气中越来越低的氧浓度让她显得有些困乏迟钝,她低头看了看已然全部没入皮肤的针头,疑惑地偏了偏头,唐菘顿时泄气,胸中却又燃起了火热,扣住手腕的动作也变成了抚摸,针头拔出的瞬间他又抽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转过身,一面抖落着身上环绕的锁链,一面将小姑娘又捞进了怀里,“还记得我们去的那个小医院么,我们捡到了有疫苗的传单,在那个医院我找到了一小瓶药剂,藏了下来。”贺景转过头来看他,他更搂紧了她,火烫灼热汹涌着全围了上去,“电脑里的资料显示所有的样本身上都在实验同一种物质——其实就是病毒。我发现了,却没有说出来。”他迟疑了一下,对上贺景的黑瞳仁,“我被……冲昏了头脑,为了藏下那一管药。”他伸出舌头舔吻那双眼睛,仿佛这样可以缓解饥渴,“电脑里的数据和特征各异的丧尸其实可以反映很多问题,我猜到那种药液和兽化有关,有人在专门做着这样的实验。病毒是在实验进程的最开始就被注入了样本,而之后对于这种药剂的实验才是重头。这样理解下来,传单什么的也就能解释了,有人故意散播有疫苗的传单,引来活人,就是为了天杀的给他们做实验样本,而研究的课题更可恨,按照他们的试验程序,打了病毒处于感染期的‘将转化者’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原始样本,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正是将正常人变成转化者,然后在转化者身上研究某些药液对转化过程的逆转作用。”他稍稍松开手,感觉到心中的灼热和冲动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慢慢平息,“然而他们几乎都失败了,我们遇到的兽人丧尸,狼人,蜘蛛人,就是病毒和药剂双重作用下产生的怪物。”

“而我隐瞒没说的是,记录里有一例是成功的。”唐菘掰过贺景的脑袋,目光里有些紧张,“感染者在用了那种药剂之后活了下来,而且变得更快,更强,更灵活。标注的药剂名称是苔原狼D基因片段及其快速导入剂。”

“我当时……只想变强,藏下了它。但最后还是没有用上。人和动物混在一起,我知道这很邪恶,但我……我是昏了头。而且那一例虽然成功,存活下来的人却有很多不良反应的记载,狂暴,冲动,嗜血,电脑里记得很清楚,”唐菘苦笑,“似乎现在这种不良反应也仍然存在,尽管沈文……对药剂做了些改进。”

“本来在我下决心不用这种药剂之后可以告诉你所有的推断,但我还是担心你会质疑我的用心,再后来到了基地,虽然我一再决心要坦白,但却多了新的忧虑,我实在......是怕影响你的情绪。”

“雷妮,你,还有那块在医院捡到的十字勋章,虽然我不想相信,但你们之间确实有着某种联系。一想到在医院里做着如此残忍实验的人会有你的相识,我就痛恨得只想......”唐菘的胸膛剧烈起伏,埋头在她白皙的颈项里平缓气息,“我不敢说,更不想你想起来,不想......你离开。”

“后来我把药剂给了沈文,只说是在医院找到的,他本就认为在基因水平的改造可以拯救人类,拿到药之后他欣喜若狂,在实验动物身上做了相应的实验,证实这种片段植入活体后有掩盖病毒作用位点的神奇作用,但副作用也很明显,除了情绪上的不稳定,实验动物身上还或多或少出现了苔原狼的身体特征,就像,我的这双眼睛。”掉落地面的相框反射着白光,将那双闪着绿光的褐色眼珠照得清晰可见,“打着疫苗幌子的那些人也许更早一步发现了动物不被感染的事实,所以开始了这种罪恶的实验,人类兽化可以阻止甚至是逆转感染进程,是这种实验的理论基础,而我,就是实例。”

“今天上午,沈文跟我说他对药剂做了一定的改进,实验之后发现副作用大大减小,虽然理想情况是让他再多验证几次,但机场却突然被袭击,我们带着刚出炉的新产品匆忙逃出来了。”

“其实我对沈文的研究一直不以为然,我觉得研究疫苗才是正道,人|兽|杂交根本是邪魔,但仔细想想,其实是我在胆怯,我看到了哪些情绪暴躁,众叛亲离的兽人是怎样轻易地就会失去对自己行为的控制,那些灰心沮丧安然情愿被锁在实验室的兽人,还有那些貌似活得自在,却承受着普通人类的怪异眼光和怀疑之心的兽人,还有惨死的安格,”唐菘又吻了吻贺景的额头,“其实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种药剂我从没想过要用,我一直觉得沈文是疯了,安格那样的兽人活着更没意思,但……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你,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听到了,雷妮说现在浮不上去,”他加快了语速,却掩藏不了决心和坚定,“既然活下来了......你放心,等着我,我一定把你们弄上去!”

贺景已经听得迷糊了,她摇了摇头,“罗晋……拿走了最后一个氧气罐。”她的眼皮耷拉下来,朦胧中看到唐菘脸色大变,她能感觉到被火热的手掌控制住的身体在剧烈的摇晃,但她实在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他还这么精神呢?原来兽化之后连氧需求都降低了,这可真是……

---------------------------------------我是将近三章合起来一起发的分割线(^_^)对萌菘子哥的筒子们来说这一节大概算得上是福利吧~兽化后的菘子哥不可避免会变霸气,比照之下,回想起过去种种屈辱的贺小姑娘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强势,又遇上变强的菘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