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浴火重生:痴儿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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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残玉没有回答,只是无声的阴沉着一张俊秀的容颜靠近床榻,漫着痛楚与愤怒的黑眸就那样专注的绞缠在那哭泣的小脸上,紧密的薄唇也溢泄出浓浓的煞气,她在哭,那般无措绝望的哭声刚刚自己站在殿外都能听得那般清晰!

从第一次见到面纱覆面的她,虽然清冷却也心善的帮他解围,第二次,军营之中,淡然的与自己拉开距离的疏离水眸,第三次,营帐里,那张无措弥漫着点点叹息的熟悉容颜,次次的震撼来的都比他想象中要重,原本以为她只是自己要利用的一颗棋子,可是却在无声无息中,让自己渐渐的迷失在那迷茫的清冷水眸中而犹不自知!

脚步沉重的靠近,那点点滴滴滑落的清泪似那冰寒的剑刃般砸在自己的心上,痛的他几乎要忍不住痛呼出声!

“玉儿,你真的要造反吗?”冰寒似铁的沉声再次从残殇口中吐出,那样冷沉的温度也不自觉的让人开始心颤,环抱在痴儿身上的大手不着痕迹的将锦被包裹的更紧,阴霾的双眸如冰刃般射向无言的残玉!

身子一顿,移动的脚步也停在了床榻边上,残衣眼波微转,透着寒气的薄唇一勾,好似才刚刚听到了他的话,“父皇高估玉儿了,在这个属于父皇的皇宫之中,玉儿又怎敢造反?”嘲讽的话语不计后果的吐出,残玉知道,此时的一时逞强将可能会坏了他以后所有的计划,可是,安稳若石的心在看到那张绝望的泪湿小脸时,挣脱了一切理智的束缚,只为重新换回那曾经惑人的笑语嫣然!

手有些沉重的对着那迷蒙的小脸伸出,俊秀的容颜上弥漫深深的痴恋,“痴儿,跟我走……”原来,所有的一切权势在那滴滴清泪之下,显得那般微不足道,此刻也才终于明白,幸福,其实可以很简单,只要有她相伴,只要时时刻刻可以看见那灿若樱花的笑靥,那么,他愿意去放下心中的仇恨和执着,此生此世与她相守不离!

残殇黑眸一沉,望着残玉脸上不悔的神情,莫名的揪痛开始在心底蔓延,不知是为这个自己已经忽略了太久的孩子,还是为怀中那虚无的像是随时会消失的脆弱玉颜!

“……”痴儿的心也是一颤,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透过覆在眸中那层薄薄的水汽,注视着那笑的柔然的男子,他……不顾一切后果闯入这里仅仅是为了带自己走吗?那么,当初为何又要把自己送来?而他那样爱恋的眼神为何会让自己觉得有些窒息?

“痴儿,跟我走……”伸出去的手没有丝毫的动摇,有些失了血色的唇再次吐出呢喃,残玉不想承认,此刻的他在害怕,害怕那颤抖的小嘴说出让他绝望的话,害怕那柔软的小手会拒绝他的靠近,害怕那曾经让自己温暖的明媚笑靥不复存在,但是,不想放弃,在自己做错事情以后,他愿意竭尽一切去弥补,只希望那让自己沉沦的水眸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感觉到环在自己身上的大手一紧,痴儿视线微转,看着那个脸色沉暗却紧抿薄唇不语的残殇,看着那双曾今残忍冷冽的黑眸此刻隐隐浮现的淡淡恐惧,小脸一怔,这个决然的帝王,此刻,可是在害怕?

“砰……”紧闭的殿门被狠狠的撞开,手执冰刃的侍卫相涌而入,警戒的视线死死的凝视着笑的有些戚染的残玉,手中冰寒的利刃也全部指向那单薄修长的身躯!

残殇身边随侍的太监额冒冷汗,双腿一个哆嗦直接瘫倒在地,“奴才救驾来迟,罪该万死……”那副惊骇的模样显然是把强硬闯入的残玉当成了刺客!

残殇面色阴沉的似那暴风雨即将到来的阴沉天空,望着身子僵直的残玉,“三皇子私闯后宫,惊扰圣驾,即日压入刑部大牢,待朕日后发落……”低沉压低的嗓音透着绝情的冷然,仿佛下达命令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不是自己的亲身儿子!

痴儿全身不可察觉的一颤,刑部大牢?那里就是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仿若地狱一般的地方吗?水汽弥漫的水眸幽幽抬起,看着那谪仙一般的俊秀男子,不明白心中那点点的刺痛是为何?

残玉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那关乎自己的皇命,也好似没有察觉到那逐渐靠近自己的侍卫,只是用布满希冀的眼神看着那有些呆愣的小脸,越发窒息的沉重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就在那些侍卫碰到残玉的时候,一个黑影闪电般闯入寝殿,手中的长剑一个无情的挥洒,将残玉围起来的侍卫颈间统一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随后惊愕的睁大双眼倒地,像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一刹那被人夺去了姓名!

跪地的太监更是惊惧的大呼出声,“来人呐,护驾……”刺耳的尖细声音瞬间传入天际,训练有素的侍卫齐齐将这个黑衣蒙面男子团团围住!

黑衣男子只是望了一眼失神的残玉,就再次舞动自己手中的长剑开始了命与命之间的拼搏,随着银光的不断闪耀,兵器之间的铿锵作响,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越发浓厚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也在怜心殿里蔓延,而床榻边上对峙的三人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那炼狱般的一幕!

可是痴儿却看到了,漫天的血色,生命的流逝,那些倒下的容颜,慢慢的由陌生变成了记忆中那熟悉的面容,单纯的,稚嫩的,温暖的,那样脸红的怔愣,羞涩的笑容,悲戚绝望的哭喊,以及最后不悔的执着,一点一点,清清楚楚的侵入自己的心房,痛的她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恨,渐渐的溢入那水汽弥漫的清眸,骇人的冷寒也开始在小脸上扩散!

泪湿的小脸再次望向残玉强撑的小脸,惨白的小嘴慢慢的勾起,却带起了满目的悲戚,“我……恨……你!”一字一句,像是内心深处无法抹去的印刻,没有忘记德儿和福儿那两张纯净的笑脸,可是,是眼前这个男子,却让那两个本就不幸的孩子失去了最后的温暖,他……何其残忍?

残殇黑眸一眯,疑惑不解的神色在眸底闪过!

残玉面上的血色在那小嘴吐出那轻轻的三个字时彻底的褪去,沉痛绝望的黑眸像是不认识她一般轻轻的看着她,原本温暖的笑靥不再,此刻,有的只是那刻骨的恨意和阴寒的冰冷!

“痴儿……”愣愣的叫着那熟悉的名字,伸出去的右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为什么要说出那般绝情的话,他后悔了,所以,他想带着她离开,去用以后的生活来弥补,所以,……可不可以不要说出那样的话,因为他会痛,真的好痛!

身后黑衣人与侍卫之间的激战依旧在继续,依旧不停的有人倒下,黑衣人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慢慢的多了起来,即使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对方无休止的车轮战!

痴儿垂眸,泪湿的小脸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密林之中,在你毫不留情的夺去那两个孩子的命时,我们之间,就已是仇人……”有些嘶哑的低低嗓音逸散着点点悲痛,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成功,可为何,此时的心中并没有半分的解脱?

修长的身子剧烈的一颤,伸出去的手也慢慢的收回,苍白几近透明的脸上扬起虚无的笑靥,却悲凉的让人心酸,“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做戏吗?”轻柔的语声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却弥漫着化不开的悲凉,残玉甚至不明白,现在自己那空洞洞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恨她的欺瞒?怨她的演戏?还是悲自己从始至终的孤寂?

低垂的小脸没有抬起,鼻间酸涩的气流再次上涌,眼睛模糊的看不清身下锦被上的花纹,干涩的喉咙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一样,让她几乎说不出只字半语,“……是,”艰难的给出答案,隐在被中的手却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尖细的指尖狠狠的嵌入嫩白的掌心,拼命的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目的,也是他该承受的一切!

黑眸轻闭,一串水珠慢慢滑落,嘴角勾起的弧度却不曾卸下半分,“原来如此……”,她的明媚笑靥,她的撒娇呢喃,她的刻意亲近,原来,全部是为了仇恨,为了替那两个倒在密林中的孩子报仇!

她真的很聪明,没有去直接要了他的命,而是用这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心里此刻空荡荡的,冰冷的气息几乎要将的他的全身冻僵,可是,却再也没有人用那温暖的气息去拉他一把!

睫毛轻颤,占满了水珠的黑眸依旧溢满深情,望着那个看不清楚小脸的女子,残玉笑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笑了,那般的灿烂,那般的开怀,似一个不懂世事的儿郎般年少轻狂,“我……好羡慕他们……”话音落,垂在袖中的大手,银光一闪,手握冰寒的银器就朝着残殇冲刺而去!

“嗯……”一声闷哼,离残殇近在咫尺的匕首蓦然一顿,残玉有些单薄的身子也僵在了原地!

“主子……”一声嘶哑的怒吼,黑衣蒙面人不顾一切的冲向残玉,可是,早已伤痕累累的身子迎接的却只有更多的血色,侍卫手中的长剑全部刺入那完全不在防备的身子上,直到那颤抖的高大身子无力的倒地,眼神依旧警戒的看着那不停伸向残玉的大手,直到……蒙着黑纱的脸无力的垂下!

“玉儿……”饶是冷寒无情的残殇此刻也惊住了,黑眸怔愣的望着那张惨白的容颜!

痴儿抬眸,清泪在那刻无力的滑落,消褪而去的理智此刻也慢慢的回归,掀起滔天巨浪的心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残玉笑了,伴随着嘴角溢出的血丝有些释然的笑了,低头,望着那从身体里穿插而过的长剑,手中紧握的匕首铿锵一声脆生落地,修长的身子也终于再也撑不住的缓缓倒地!

静,死寂般的安静瞬间笼罩在怜心殿中,侍卫们安静的恪守职责,随侍的太监却在那血腥的打斗中直接昏厥过去,围在殿门口的婢女们全部张大了惊骇的双眸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噗……”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将那一身洁白的衣衫渲染出了点点血花,费力的抬眸,看着那怔愣的小脸,不舍的眷恋在眸底闪耀,染了血色的薄唇却绽放了炫目的弧度,“我……用命……偿还,……不……不要……恨……恨我……”,每说一个字,都有那温热的血液流出,原本俊秀的容颜此刻只剩下惨然的凄然!

用力伸出去的手想再次碰触那记忆中温暖的小脸,可是最后却在半空中无力的垂下,逐渐涣散的黑眸开始看不清那泪湿的让他不忍的小脸,多么想要拂去那让她悲伤的泪痕,多么想再一次看见那绝艳的笑脸,多么想要再次听到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可是,早在那两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自己也已经没有拥有的资格了吧!

沉重的眼皮开始下沉,眼前所有的一切慢慢归于黑暗,痴儿,多么不想闭上眼睛,因为闭上眼睛就意味着永远也看不到你,那么,那个没有你的世界会是多么的冰冷?

自有记忆开始,他的身边就只有贤淑母妃的陪伴,而他名义上的父皇却从不曾对他有过一记温暖的注视,可是,属于他唯一的温暖也在四岁那年失去,从此,他就只能孤身一身活在这个冰冷的用黄金堆砌的牢笼之中,每日每夜,独自承受着那蚀骨的寂寞和冰冷!

可是,痴儿,我遇到你了,从不知幸福为何物的我,终于尝到了那倾天的美好,但是,却最终被我自己亲身断送,痴儿,喜欢你的笑容,喜欢你的笑声,尽管全部都只是做戏,尽管全部都是欺骗的幻想,但是依然成为了我生命中最珍惜的记忆,痴儿,如此贪婪的我,怕是你又要厌恶了吧!

那两个噙着不悔笑容逝去的孩子,和我同样的年龄,却拥有了我梦寐以求的真实在乎,他们拥有了你倾心的付出,所以,我好羡慕他们,如果可以,痴儿,能不能真心的对我笑一笑,那么,即使此刻身陷炼狱,我也绝不言悔,痴儿,原谅我好吗?你的一字恨,却似那银鞭狠狠鞭笞在我的心上,所以,可不可以原谅我?如今,我用命偿还,是否,可以不恨了?

意识终于彻底的消散,用命去弥补的恨意,最终是不是可以得到那怜悯般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