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意识慢慢回笼,之前在客栈的血战也侵入记忆,那一剑,狠狠的刺入了城的胸膛,刹那间,鲜血迸溅,纤细的身子也不自觉的一颤,只为那最后一眼印入眸底的绝望!
城会没事的对吧,因为他是神医,而且独孤煞就在隔壁,所以,他会没事的!
水眸轻眨,把那股昏眩的迷茫彻底散去,军营中熟悉的营帐,只是没有了那尊贵的明黄,神秘色的暗黑透着浓浓的阴暗,简单的摆设和自己印象中的几乎没有分别!
掀开身上的薄被,紧蹙水眸慢慢撑起有些无力的身子,环绕四周,刚毅的简洁透着淡淡的寒气,这是一个男子的居所,自己毫不怀疑,小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脸上未曾取消的面纱,淡淡的疑惑在眸底闪耀,这的主人是谁?为何要将自己绑来?他到底是敌是友?
站起身来,不明的思绪开始在脑海中徘徊,这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说不清楚是什么,可是却是那般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清冷的水眸移向那紧闭的门帘,那个人,要来了吗?
厚重的帐帘被掀开,一身黑色盔甲的男子弯身入内,在抬头看到那清醒的女子时,微微一怔,有些翻滚的情绪快速的从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闪过,让人来不仅深思,以为是看花眼一般!
痴儿无言,只是定定的凝视着那张陌生的容颜,雕刻般的线条冷毅,坚韧,粗浓的剑眉带着一股傲然,那双黑眸,冰冷孤傲,深得竟然让人望不到底处,窄挺的鼻梁,还有那抿直的薄唇,这是一个冰一样的男子,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寒气,像是即使面对烈阳,也不会融化些许!
忽的,男子僵直的薄唇奇迹般的勾勒出一抹弧度,如冰封的雪川崩塌消融,弥散着蛊惑人心的灿烂!
“看够了吗?”一个全身逸散寒气的男子,此时却语带戏谑的轻轻调侃着,没有怪异,有的只是无尽的魅惑!
“……”然而,女子却没有被那无意间散发的邪魅倾倒,只是轻轻的盯着他,“你是谁?”语气淡然的好似在自己家里一般,而不是被一个陌生人绑架!
男子脸上的笑容却在注视到女子波澜不惊的小脸时,蓦地收敛,藏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却不自觉的颤抖着,“我是谁你很好奇吗?”低沉的嗓音不曾有丝毫的起伏,也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波澜,她是第二个问自己身份的人,那不断挣扎的矛盾快要撕裂自己,可是却无法抑制它的扩散,只能任由它侵蚀自己的五脏六腑,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天!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轻柔的语音让人不自觉的心怜,女子没有继续追问,眼前的这个男子,她不认识,可是却莫名对着他有着一股隐隐的熟悉,这样的异常让心里有些不安!
“哈哈,独孤姑娘还真是让祺某刮目相看啊……”男子大声的笑着,可是那空洞的笑靥却如一具无心的空壳,泛着淡淡的寒气,深不见底的黑眸就只是那样凝视着女子,清淡如水,冷傲如梅,曾几何时,那个天真烂漫单纯的女子已经沉静若此?
“你是罗裳的将军……”小嘴溢出轻语,却没有再去注视男子,低垂的小脸让男子看不见她的眼神!
喉结上下滑动,只因那喉间酸涩的痛意,“不怕吗?”一个女子,在军营这个没有明天的地方,在这个属于敌军的营帐之中,迎来的到底是怎样的残酷,她不会不知道,可为何那清冷的月牙水眸仍旧平静的如一弯死水,好似无论怎样,都激不起一点的涟漪!
“……”不再回答男子的话,清丽的水眸中却闪过自嘲般的笑意,怕?害怕有用吗?如果怕了是不是就不会面对父母的背叛?如果怕了,是不是就不会面对心爱之人的残酷对待?如果怕了,今生是不是就不用担负那么多的阴谋和欺瞒?
既然害怕无用,为何还要去怕,人生在世,不过一个死字终结,其间不管是苦也好,乐也好,说到底,也不过是短短一瞬,万世千秋,这些只是属于历史,那么卑微的自己又有何怕?
女子的释然像是传递到男子的心中,挺拔的身子紧绷的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可以将人撕裂,原来,不是不怕,而是根本就不在乎,无所谓了,那么所谓的害怕,也就只是成了无惧!
跨步上前,修长的身子在女子娇小的身子罩下了一片阴影,慢慢前倾的大手想要触上女子的黑发,却最终只能几握几张,费力的放下,“在下是罗裳的将军,祁睿谦,这次请独孤姑娘来,并无它意,只是久闻姑娘大名,所以……”男子的话没有说完,却也让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嘲的苦笑在嘴角浮荡,刻意的生疏,陌生的言语,现在他和她之间,唯一的牵系便只剩下这些!
抬起小脸,男子的容颜便清晰的在眼前放大,他……是个得天独厚的男子,绝美的容颜,不羁的气势,尊贵的身份,这一切的一切都提示着眼前的异常,可是痴儿并无痴迷,有的只是无尽的酸楚,原来,只是认为刚刚陷入,没想到,自己早已身在其中!
可是,让自己意外的时,这个大将军居然会将注意打到自己的头上?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对付魅溪吟?还有上次的血失之毒又是怎么回事?既然不是慕容冽,那么又会是谁?
“你……”想要张口知道断魂的下落,却蓦地被一声叫声给打断!
“将军……”伴随着狮吼般的呼喊,一抹壮硕的身子就莽撞的闯入营帐,在看到屋内的女子时,陡然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