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离儿尾随王嬷嬷回到浣衣房时已是午时了。
院子里的大部分地方都被水池占据,水池又分别分成好几个小水池,里面泡着各色各样的衣物,水池旁边是一口又一口的水井。
院子里的其他地方,已被挂满了洗好的被衣床单锦服什么的,红的白点,水还未滴尽。在最最角落里有着一排矮房,房门禁闭,应该是在歇息了。池子的右边是一个稍微高一点的房屋。
“给!去那吃完饭后,换上衣服就开始工作,还有很多活要做呢。别磨蹭!”说着,王嬷嬷随手扔给离儿一套简便的衣服,就进了那间高一点的房屋了。
离儿抱着衣服,一时不知该如何行走。目光转向朝着王嬷嬷所指的方向,迟疑了片刻后,她才迈着小步子走向那,四下打量着自己即将待上五年的地方。心中既欢喜,又疑惑,更是未知。
刚才被单挡着,离儿原以为她们在休息。走近后才发现其实不然,每个宫女都在加紧时间吃饭,狼吞虎咽的模像是几天几日没吃过一样。
原本还在抓紧时间吃饭的她们见又有陌生人来了,一些好奇的人都纷纷抬头看了一眼,可是一看就怔住了。这么美丽的秀女也会落选吗?可是她们惊异的神情持续不到半刻,她们马上变得没有任何表情,更是一句言语都没有,又赶紧埋头吃饭了,似乎这顿不吃下顿就没有着落了。
离儿觉得自己就像个雕塑一样,愣在原处,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去该怎么做。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急?没到一刻钟她也就明白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快了。
“别吃了!别吃了!赶快洗衣服!还有很多要洗,不然晚上就被想睡觉了!快点!磨蹭什么!?”说着,王嬷嬷拿着一根长藤条就边打边用杀猪般叫吼道开来。
宫女们都不敢多偷嘴,急忙放下碗筷,还来不及擦嘴就往池子跑去。抱着王嬷嬷给她的衣物,离儿看着她们逃命似的奔跑,除了惊讶外,更多是不解,洗衣需要这么亡命吗?
就在她思忖间,王嬷嬷的藤条无情地落在离儿身上,嘴里还大声吼道:“就说你呢!还愣在那干什么?!换了衣服快去洗!”
还在思索之中的离儿终于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护住被藤条鞭过的地方,错愕地盯着王嬷嬷。疼痛感瞬时充斥了每个神经,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甚至能感觉被打的地方已经膨胀了起来,麻麻的。
“看什么看?!快去!”
离儿还未来得及反应,王嬷嬷又狠狠地给了她一下。之所以会那么“照顾 ”她,她也是受人之挟。
打完之后,王嬷嬷就去吆喝那些宫女别偷懒了,不时回头地瞄了一眼正准备回屋换衣的离儿。心中也是惊叹这女子为什么长得这般惊艳动人!?怪不得会被人排挤到这浣衣房了。
离儿在矮房中找到了自己的空位,便赶紧换了衣服。脱衣时,看到自己手臂和背部上已有了两条刺目的红蛇,正隐隐作痛。不敢多想,她不再去刻意留意,穿上浣衣服后就急步出去了。
换上浣衣装的离儿依旧是,虽不如锦绣缎绸华丽,却更显她淡雅清淑;虽无钿头银钗修饰,却将她蜕脱成清新丽人。她的美不是一件衣服,一件首饰就能修饰的!
最后,在王嬷嬷的安排下,她便开始工作。她原以为这种事对她来说是得心应手的,因为在李府时她是最勤快的丫头。
半天下来,她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这皇宫里的洗衣量是多么的惊人。以前在李府虽然也是很多,可也最多不过几十十几个人的衣服,可现在自己要洗的是几百几千甚至几万的衣服。纵使自己的手再快,王嬷嬷的藤条还是会不时落在自己的身上和其他不安分的宫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