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鸾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紧盯着她的魔兽面具人,有些悲悯地叹口气,下定决心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在这人的面前说清楚一切。几个月前当我知道我毒害的庾薄翊居然是我的亲生父亲,便想要去找谷桐缘问个清楚,但又一想就算问清楚了又能怎样,我依然摆脱不了弑父的罪名,而若是他真的承认了那只会加重我心中的罪感,想到这里我便改变了方向,决定先去庾薄翊的坟前祭拜。”说道这里小鸾停顿了一下,紧紧地盯住魔兽面具人不放,只是没有透视功能的她,看不到面具下那人的表情,只能从他眼神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祭拜完的我在查看墓地时发现了一件可疑的事,坟曾被人挖开过,我第一反应便是有人盗墓,虽然我嘴上不愿意相信墓里的人是我的亲人,但心中我却已经有些确信,因此在发现这个情况后,当时特别气愤和难过,但我又不能现身去告知他人,或请人来帮忙,于是我就去附近买了工具,并特地选了一个晚上想要挖开墓地,从新帮他把遗体整理后掩埋。”
“小鸾,你挖开了墓地?想你一片孝心,你父亲不会怪你的。”我安慰道。
生气地看着依然毫无反应的魔兽面具人,小鸾继续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因为他的尸首不见了,在我打开棺材后,里面的金银珠宝一样都没少,只是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哼。”魔兽面具人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的话,我想就不没有必要浪费我的时间了,来人。”
“等一下。小鸾都已经说完了,您好像还没有说出您该说的事吧。”我赶紧制止魔兽面具人。
“我无话可说……”得了便宜卖乖的魔兽面具人高傲地说道。
有种被耍骗感觉的我甚是很生气,但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只有赌气转身对小鸾道:“小鸾,如果你认为你父亲没有死,那我们就一起去找他,人家在打仗,我们在这里的确满碍事的,我们现在就走。”
“她可以走,但你必须留下。”魔兽面具人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
彻底被惹怒的我张口就要反驳,但小鸾抓住我的手臂,并示意我不要说话。定定心神,小鸾强制压下自己那强烈的怒气,继而对魔兽面具人道:“您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的好,下面才是重点,在发现尸体丢失了后,我一边流浪江湖一边打听尸体的事,但这几个月来一直毫无头绪,直到我趁谷桐缘攻打楼珠国之际潜入了皇宫,事情才有了转机。我发现了一副画像,虽然样貌不一样,但中间牵系的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小鸾倔强地看着魔兽面具人道:“不看到你的样貌我是不会罢休的。”
“等你有那个本事的时候在来找我吧。”说话间魔兽面具人仿佛承受着莫名的压力。
“既然如此,接招吧。”小鸾摆起架势毫不犹豫地进攻。
魔兽面具人不屑地看着攻上来的小鸾,架起一只手臂阻挡。十招过后,看着因受伤而气喘吁吁躺地不起的小鸾,魔兽面具人朝外面喊道:“来人,将这两人压去宫中。”
进来的两名侍卫得令后,又多招来几人看守我和小鸾,拱手对魔兽面具人道:“遵命。”
见即将要被押解下去,虽然很对魔兽面具人之前的行为很生气,我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军中重地,还是少些女子比较好。”
魔兽面具人听了我的话后,略微琢磨了一下,继而摆摆手示意那些侍卫将我们带下去。
“对了,这样东西现在对于我来说就只是个摆设而已,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妥当。”我将神匕从怀中拿出。
魔兽面具人走上前将神匕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心中的感觉无法言语,叹了口气,将神匕还回到我的手中,“你拿着吧,它会有用的。”
安静地来安静地走,仿佛我们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的足迹,在经过躺在地上的伤员身边时,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刚出军营断断续续传来的哼哧声吸引了我的眼神四处寻去,在看到不远山坡上不断地挖着土的人,我忍不住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所有押解我和小鸾的人都转头望去,眼神中的悲伤四散开来,紧攥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我们一定要报仇,替我们这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那是原来是专门埋葬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人,因为没有时间帮他们个个立碑,所以只能挖一个大坑将他们一起囫囵埋下,不再说话以免刺激到押解我们的这几个侍卫,扶着小鸾默默地跟着他们走去。
当我们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时,他们并没有太多吃惊的表情,看来他们早就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了。因为谷桐缘已将楼珠国四面都围了起来,所以也就没有人再顾得上我和小鸾,只是随意地派了两个人看守着我们,从他们的口中我们每天都能把战况听个四四五五,只是每次都只有战败的消息,又有多少人阵亡,看来谷桐缘要攻进城来指日可待。
小鸾的伤势并不重,休息个两日就已好的差不多,于是她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而我虽然左拦右挡但却不是长久之法,所以我只能宽慰她,等仗打完后我一定帮她把魔兽面具人的面具揭下来,她才不情愿地安静了下来,但我心中却又没有了把握,苦笑着想仗打完后,会是怎样的情况我怎么可能决定的了。
这日突然收到了一封信,随信送来的是两身又旧又破的衣服,信的大致内容是过不了两日谷桐缘便会打进来,写信的人让我和小鸾趁皇宫大乱之计穿上这两身衣服混合在难民中逃跑,看笔迹和语气大致猜出了信是何人所写,因此心中的内疚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
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两身标准的难民衣服,在心中谢了谢那人的好意,这楼珠国本就是谷桐缘的最后目标,其他国家都已被灭,这里的难民又有何路可逃呢,也许谷桐缘在灭了楼珠国后,已被血液覆盖的他会连自己的军队都给灭了呢。
“小鸾,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走上楼阁陪小鸾一起观看宏伟壮观层峦迭起的皇宫。
没有回头的小鸾直接问道:“什么事?”
“帮我去救两个人。”我把橙梨和之风的住处清楚地告诉小鸾。
“已没有了藏身之地,救来了又能怎样,谷桐缘势要灭楼珠国,不要说人,怕是一草一木都休想置身事外。你知道为什么之前我们教内的人都那么惧怕他吗?不是因为他拥有无敌的武功,也不是他的残酷,是他身上散出的那无尽的怨恨。”小鸾默默地述说着所知道的一切。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我先回房了。”心中充满的内疚把后面的话都吞噬了。
“今天晚上我去找他们,只是不能把他们接到这里来,我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把他们藏起来,能托一时是一时。”没有回头的小鸾淡淡地道。
“谢谢。”说完这两个字后,心中的压抑让我毫不停留地离开。
来到房中,将神匕拿在手中,失落地发着愣。“冰锺,你找来小鸾那日拿来的画像,我想要再看看。”心底突然传来的说话声把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