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清了清嗓子,对台下的人群喊道:“大家静一静!都静一静!拍卖已经结束!今天,由土瓦克商队所带来的这名女奴,已经由阿西老爷拍得!”
话音刚落,台下的人群就发出了羡慕的议论声。大家都向阿西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更有和阿西相识的人,在台下冲着阿西喊道:“阿西!你好福气啊!抱得美人归了!”
“阿西!你一把年纪了,可要悠着点啊!”
台下“轰”的一声,大家都笑了起来。
阿西在木台上,面对台下的羡慕、挖苦和讥讽,他依然是一脸假正经的表情,向台下大声说道:“马尔度克神保佑!神灵与我同在!”
接着,官吏拿出了一块泥板,上面用楔形文字书写着奴隶的买卖契约。随同官吏一起来的一名书记员,将阿西的名字写在了契约上,并且在结尾处盖上了官府的印章。
阿西洋洋得意地慢慢踱到茉莉面前,他用干瘦的手,硬托起茉莉的脸,奸笑着小声说道:“我的小野马,我说什么来着?你早晚都是我的!哈哈哈哈!等一下,会由官府为你打上我阿西的烙印,这样,你这辈子都将是我的人了啊!你要好好想想,接下来,你要怎么好好地服侍我呢?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怎么补偿我刚才被你咬的那一口啊,我的小宝贝!”
茉莉被高温炙热和背上的伤痛折磨得面色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顺着脸颊滴下来,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模糊。
用尽最后一点气力,茉莉咬紧牙关,狠狠地对阿西说道:“你!你做梦!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如你的愿的!”
一口带着血丝的吐沫,吐了阿西一脸。
阿西冷不防,被茉莉吐了一脸。他一把抓住茉莉的下巴,用力地捏着,茉莉发出了痛苦地呻-吟。
“等到晚上,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正在这时,只听到木台下有人喊道:“阿伊大人驾到!”
只听到“呼啦呼啦”的声音,台下的老百姓早已经闪开一条通道。
只见从另一条路上,来了四五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为首的一名男子,穿着一身洁白的亚麻长袍,头和脸都被长袍上的兜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褐色的眼睛。
他就是大家口中所称的“阿伊大人”。
台上坐着的官吏急忙跑下台去,来到阿伊的马前,规规矩矩地向他行了一礼,说道:“不知大人驾到,小的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周围的老百姓们早已经呼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现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阿伊大人微微地向面前施礼的官吏点了点头,接着他说道:“我刚刚从埃及回来,听说巴比伦最大的商队,正在马里,所以也来凑凑热闹。想不到马里比从前更加繁华了啊!”
官吏连忙又施一礼,道:“伟大的神灵保佑!小的时时刻刻恪尽职守,丝毫不敢怠慢!不敢辜负陛下和大人的信任!”
阿伊再次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忠心和尽职尽责,我会向陛下禀告的!”
闻得此言,小官吏马上跪倒在地,满口感谢之词。
阿伊抬头看到了台上琳琅满目的货物,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仍然被吊着的茉莉身上。
“这个是……”
顺着阿伊手指的方向,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台上的茉莉,以及在旁边跪着的阿西身上。
“这是刚刚被拍卖的一名女奴,阿伊大人!”
“女奴?”阿伊策马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木台正前方。
台子上,奄奄一息的茉莉勉强睁开双眼。
她只看到,眼前一团耀眼的洁白,她不得不再次闭上了眼睛。
浑身满是伤痕的茉莉和一旁眼露贼光的阿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望着这个面容姣好,却满眼绝望的女孩,阿伊微微皱起了眉头。很显然,她已经被折磨地只剩下半条命了!
他轻轻向身后扭了一下头,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一名武士打扮的男子马上策马上前。
阿伊在他耳边轻言几句,那名男子点了点头。
随后,男子对官吏说道:“这名女奴,阿伊大人买下了!”
“嗡……”人群中又响起了议论声。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偷偷看着台上的阿西。
“这……”
那个小官吏面露难色,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尊敬的阿伊大人,可是,这名女奴刚才已经被人买下了。”
兜帽中那双褐色的眼睛看向了台上跪着的阿西。
阿西一听到阿伊大人也要买茉莉,不由得心中着急,额头上早已经渗出汗来。
“阿伊大人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那名武士打扮的男子从腰里解下一只做工精美的钱袋,扔到了官吏面前的土地上。
“这个应该够了吧!”
钱袋落地时发出了沉重而悦耳的声响。
“这,这个……”
官吏的头上也冒出了汗,面对眼前的钱袋,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时,台上跪着的阿西有点沉不住气了,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要飞掉,他壮着胆子,向前爬了几步,对阿伊说道:“大,大人,可是,小的已经签订了买卖契约,按照巴比伦的法律,这个女奴已经是小的的了!所以还请大人您……”
阿伊看着眼前这个干瘦干瘦的小老头,眼里微微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那这个女奴就算是你卖给我的!你可以把这些钱拿去!”
这是他给阿西的回答。
“可,可是,大人……”
阿西继续颤颤巍巍地小声说道:“小人并不打算要卖掉她!”
话音刚落,只听到“仓啷”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划破了人群。
阿西只觉得项上一凉,等他看清楚那紧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刻有皇家徽纹的利剑时,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失声尖叫,双手高高举过了头顶。
“这个女奴,阿伊大人买下了!难道你听不懂吗??”
手持着利刃的武士,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
正在这时,又有人喊道:“土瓦克老爷来了!”
原来,当听说巴比伦的阿伊大人也来光临拍卖现场,早有人跑到旅馆,给土瓦克送信去了。这会儿,他正拖着肥硕的身躯,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阿伊的马前。
“巴比伦商人土瓦克,参见阿伊大人!”
“好久不见了,土瓦克老爷!”
阿伊大人在马上,向跪在地上的土瓦克打招呼道。
“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土瓦克起来。
在随从的搀扶下,土瓦克费劲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一脸媚笑地说道:“托您的福,大人!小的时时刻刻不敢忘记大人您对小人的恩德!愿伟大的马尔度克神与您同在!”
阿伊看了看木台上的货物,对土瓦克说道:“看来你此行的收获颇丰啊!不知道王妃殿下吩咐的……”
没等阿伊说完,土瓦克马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请您放心!小的早已安排妥当。请您务必转告尊贵的王妃殿下,小的一回到巴比伦城,就会马上给殿下送过去的!”
阿伊点了点头。
“啊,对了。看来这个女奴也是你要卖的,是吗?”
阿伊指着台上依旧被吊着的茉莉问道。
“这,这个……”
土瓦克偷偷看了看台上,阿西的脖子上依然架着利剑,一脸的无助。
“既然是你的人,那就好办了!”
阿伊看了土瓦克一眼,说道:“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下她!”
听闻此言,土瓦克马上说道:“大人,您这是哪里的话!既然是大人您喜欢,小的理应送上!怎么还敢提钱!只是……”
土瓦克努力地在脑子里搜刮着如何能够搪塞过去的理由。
“大人……”
他靠近阿伊身边,故意放低声音说道:“不瞒大人说,这个女人是小的在回来的路上偶然捡到的。发现她的时候是在叙利亚的沙漠里。她身边没有其他人,而且装束怪异,小人恐怕她是别国的奸细或者刺客,会对大人您不利啊!”
听完土瓦克的一番话,阿伊一只手里拿着马鞭,轻轻地在另一只手里敲打着。
他慢悠悠地对土瓦克说道:“身份不明的女人,跟随土瓦克的商队进入了巴比伦!据闻,此女子有可能是别国的奸细,甚至是刺客!不知道陛下听到这个消息,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土瓦克立刻面如土色,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阿伊面前,苦苦哀求道:“仁慈的阿伊大人!您就是神的化身!您知道,小人不是那个意思!请您一定要为小人作主啊!”
阿伊示意土瓦克起来。
他向前微微俯身,一只手肘支在马鞍上,用手掌优雅地托着腮,另外一只手轻轻摆动着手中的马鞭。
他面露微笑,轻声说道:“要知道,只有陛下才是神的化身哦!依我看,是土瓦克老爷你舍不得这女奴吧!”
土瓦克用肥手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阿伊说道:“小人这就把这个女人送给大人!请大人您一定要饶恕小人的无知!”
说着,他亲自走到了木台上,示意仆人,把茉莉从“门”字木架上放了下来。随着吊住茉莉的麻绳被松开,早已失去知觉的茉莉“咚”的一声摔在了木台上。
阿伊再次向那名武士打扮的男子微微使了个眼色,那名男子收起了架在阿西脖子上的利剑,跳上了木台,把茉莉抱了起来。
“大人,她的伤势似乎很严重!”
男子看到了茉莉身上的伤痕,回头向阿伊报告。
阿伊看了看茉莉那毫无生气的脸,挖苦地向土瓦克说道:“您的心还真是狠啊,土瓦克老爷!看来,有必要向陛下进言,要适当改变一下巴比伦的奴隶制度了!”
土瓦克用力甩开在一旁偷偷拉他衣角的阿西,急忙跪爬到阿伊大人的面前,讨好地说道:“您是仁慈的大人!众神与您同在!这个,还请您一起收下!”
他说着,从仆人的手里拿过来一个黑色布袋包裹着的东西,把他递给了阿伊。
阿伊接过这个长条状的物体,它大概有一米长,沉甸甸地,在布袋的两头缀着一根绳带,看来,这个东西应该是背在身上的。
“这是什么东西?”
阿伊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物品。
“这个,是小人在发现这个女孩的时候,在她身旁一起捡回来的。小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既然大人决定要带走她,那么,小的认为应该把这个东西一起交给大人您!”
土瓦克心想,如果茉莉真的是别国的奸细或者是刺客,那么这个奇怪的物体有可能会是她的武器也不一定。不如趁现在,一起都给了阿伊,省的以后给自己留下麻烦。
“我明白了!有劳!”
阿伊把那个奇怪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