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地吹着,街道两旁的樱花树开满了粉粉嫩嫩的樱花,在风的轻拂下,一片一片地在空中盘旋而下,最后迷恋地躺在宁静的地面上,等待风的另一次叫唤。韩芊忧手上接着一片刚盘旋而来的樱花,轻轻地吹了一吹,又随风飘散。
雨在不经意间悄悄的落下,一点一点地伴着飘散的樱花一起坠落,韩芊忧拿出破碎的碗,焦急地站在上林企业的大门口,像是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人出现。
一辆黑色的沃尔沃突然出现在韩芊忧的面前,车里的人撑着一把深蓝色的伞走了出来,她马上跑到他的眼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上一次真的很抱歉!”
柳焕皓看见韩芊忧湿漉漉的样子吓了一跳,狐疑地看着她手上的破碗:“如果只是来道歉就不必了,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低等动物的身上。”
韩芊忧咬了咬牙,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鄙视的恨光,然后慢慢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柳焕皓,深邃的眼眸眨着一丝丝的泪光,把手上的破碗递给柳焕皓:“那一天真的很抱歉,我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奢望你的原谅,只是这碗真的非常重要,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把它修补好。”
柳焕皓看了看韩芊忧手上的瓷碗,吓了一跳,这可是朴世勋妈妈的至宝,怎么会在她的手上,而且还打碎了?难不成是她闯的祸,可是朴世勋怎么会让她来求他呢?况且以他们之间的交情,只要朴世勋叫道,大可不必如此周章,也定会帮他修补好的。柳焕皓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一脸愁容的韩芊忧,心中起了疑惑:“你和朴世勋是什么关系?这碗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成了这样?”
“我只是他们家新来的家教,不小心打烂了这个瓷碗。”韩芊忧镇定地说道,脸上除了悲伤毫无其它的表情,“我知道这个碗一定是非常贵重的,所以希望你能够修好它。”
“修好它?凭什么?为什么朴世勋自己不拿过来,而是你呢?”柳焕皓死死地盯着韩芊忧脸上的表情,但是韩芊忧却一如既往地冷静,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打破的,就应该由我来承担。”韩芊忧坚定地说着,脸上的坚决让柳焕皓吓了一跳,嘴角露出一丝丝的笑意,而这一笑意也被时不时观察着他的韩芊忧捕获在眼底。
“不错,有骨气,可惜我对这不感兴趣。”柳焕皓冷冷笑了一下,撑着雨伞径直往上林企业的大楼走去,留下韩芊忧一人在雨中呆呆地站着。
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柳焕皓坐在办公室的靠椅上摇来摇去,时不时望向楼下的街道上。韩芊忧依然拿着破碗站在漂泊的大雨中,头低着,望着地面上一滩滩的雨水,脸上毫无表情,但是雪白的脸颊却微微泛着红晕。
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迷恋上雨中的洒脱,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吧,那个哥哥离开的季节,那个让心里永远空荡起来的时候吧!韩芊忧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苦笑,记忆却停留在一个努力微笑着的小孩子身上,一朵雪白的卡萨布兰卡花瓣掉落在男孩静静躺着的地面上,心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好像要把心狠狠撕裂开来。
“哥哥,现在好不好呢?”韩芊忧自言自语道,眼眶红红的,似乎有一道水珠在脸颊上流淌着,眼前的地面好像有千万个小圈圈。
“这女人!”柳焕皓把窗帘扯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怒气和担忧。突然一个箭步跑出了办公室,冒着大雨走到韩芊忧的眼前,看着她遥遥欲坠的身体,眼中莫名起了一阵怒火。
“请你修好这个碗!”话一说完,扑通一声,韩芊忧整个人倒在地面上,柳焕皓立即蹲了下去,抚摸了她滚烫的额头,急切的将她抱起来。
“这个笨蛋!”虽然口中囔囔地骂着,但是柳焕皓的心里却十分担心怀中的人,脸色煞白得惊人。
早晨,一缕阳光透过窗纱照射到韩芊忧的病床上,傅彦羿拿着病历本坐在她的身边,脸一直沉着,眼眸中流露出一缕缕悲伤的泪光。
“彦羿!”韩芊忧慢慢地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一旁的傅彦羿,心里暖暖的。
“笨鸟!”傅彦羿深吸了一口气,骂道。
“柳焕皓呢?”韩芊忧皱着眉头问道,四处张望,不见破碗的碎片。
“回去了!”傅彦羿心口一阵刺痛,想起昨晚一脸惊恐的抱着韩芊忧来到医院的柳焕皓,心里有了某种莫名的担忧。
“也是!”韩芊忧笑了一笑,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感情,“彦羿今天回来接我吧!”
看着韩芊忧天真的笑容,傅彦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只要是笨鸟的事情!”韩芊忧嘟了嘟嘴,扭过头继续呼呼地睡觉。
傅彦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叫道:“可不可以现在就放手?”
韩芊忧无奈地笑了笑,把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拼命地吸回去,淡淡地说道:“不是我不想,而是已经没有放手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