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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半夜,山边的寒风呼呼地吹过,把那栋温馨的意大利式别墅笼罩在别样的冷冻当中。白色的窗纱因着这寒风的肆虐而疯狂的四处摆动着。朴世勋落寂地站在那薄薄的落地窗纱旁边,静静地打量着房间里那较弱的气息,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含着疑惑含着担忧。他要相信她,心里的那个声音不断地响了起来。可是崔仕俊的突然出现难道只是意外吗?而且她不是早就知道崔仕俊是他挚友,不管怎么样总会遇见的,并且之前自己不是跟她说过他会出现,还有他和韩筱沁的事情吗?为什么当时的她可以那样装作毫不认识,毫不在乎?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她的心里面到底爱的是谁?朴世勋无助地捂着微微泛疼的胸口。突然间觉得要是人可以没有心脏那该多好,那就不用承受这种煎熬。

他还可以继续欺骗着自己,继续沉沦到她的爱当中吗?他还可以继续相信她吗?朴世勋愣了一愣,只觉得心口的那种刺痛已经到了不痛的境界了。身子微微一转,带着那颗不安的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雪白的小床上,韩芊忧突然冒出很多的冷汗,手不断地抓着白色的被褥,像是被梦魇吓住了一样,痛苦地扭动着。

“水。”韩芊忧眼睛睁了开来,呼吸急促地坐了起来,手捂着喉咙,好像有一把烈火在喉咙燃烧一样,而身体却异常地冰冷。

难道开始病发了吗?韩芊忧狐疑道,这种感觉就像一年前呆在那个小岛上,突然全身寒得刺骨一样,喉咙的干涩即使喝了水也难以降温。起身,芊忧快速而安静地走到一楼厨房的冰箱旁,抽出一瓶冰水喝了大半瓶,可是喉咙依旧干咳难耐,心中的狐疑越来越真切,也越来越让她害怕。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能再这个时候病发,更不能现在就让自己死去。

深吸了一口气,韩芊忧捂着胸口的窒闷回到房间里,穿了那件黑色的旧毛衣,赤着脚,屏住呼吸来到大门口,按了按密码后,轻悄悄地离开。幸好前两天在柳依蓉的口中套出大门的密码,要不然现在的她这种状况肯定会被朴世勋发现的。

离开那栋雪白的意大利式别墅后,韩芊忧忍着赤脚在沙石上的刺痛,还有那冰冷的脚板的抽痛,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走到山下。因为是半夜,根本就没有什么车从这么偏僻的山脚经过。无奈之下,只好又赤着脚走了一段大路。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拦住了一辆快要的收班的的士,在芊忧的百般劝说下才肯把她送到圣安医院。

圣安医院外面,傅彦羿抬头看着那一轮弯弯的残月,心里莫名地有一种担忧。是芊忧出事了吗?他暗暗地问着自己,昨天在看到崔仕俊后,朴世勋会相信她吗?

“彦羿。”傅翔忠皱着眉头,站在他的身后,冷淡地叫道。

“有什么事?”傅彦羿板起脸来,问道。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傅翔忠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觉得我有原谅你的必要吗?”傅彦羿冷漠地说道,仍旧站在他的面前,背靠着他。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没有这样的父亲,那样他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自责。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为她。”傅翔忠严肃地说道。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身世,不管她是被迫的还是故意的,那样阴险可怕,心狠手辣的女人根本就不适合他。说不定那一天连他也成了她手中的棋子,任她摆布。

“值不值得根本就不关你的事,别忘了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傅彦羿冷冽的说道。

“我只是好心地提醒你,不想你被人利用。”傅翔忠微怒地吼道。

“被人利用?那你呢?难道你就是那样光明磊落,救世救人的医生吗?”傅彦羿反驳道,他不是傻子,更不是耳根软的人,才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骗到,何况他是一个什么人,他这个做儿子的难道到现在还不清楚吗?

“你。”傅翔忠咬了咬牙根,想不到他的儿子居然这般的鄙视他。

“我怎么了?”傅彦羿冷冷一笑,而就在此时,一个弱小的影子从一辆的士上走了下来,左摇右晃地向他这边走来。

“芊忧。”傅彦羿借着月光,看着脸色惨白的韩芊忧正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挪动着。心一慌,一个箭步地冲到她的身边,把快到倒下的人儿接到自己的怀里。

“给我注射药剂。”韩芊忧用着最后的一口气颤抖地说道。傅彦羿顿时脸上一阵失色,他知道芊忧这句话的意思,也更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可是现在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定了定神,一把把韩芊忧抱了起来往地下研究室跑过去。掌握了情况的傅翔忠也跟着傅彦羿来到地下研究室,看着他准备为她注射。

“你真的要这么做?”傅翔忠脸色凝重地问道。虽然在病发的时候可以用这种药剂来续命,可是也是在缩短她的生命。而且最只要的是,在间隔这么短的时间内注射这种药剂,要是身体一下子受不了的话,也是把她推向鬼门关。

“可是除了这样还有别的方法吗”傅彦羿有点失控地喊道,他明明知道不这样做的话,根本连明天的阳光的见不到的,为什么还要问他这样的问题,不觉得可笑吗?

“可是她的身体可能根本受不了这一针,有可能因为这样致命的。”傅翔忠分析道。傅彦羿毕竟还是个新手,而且这可是他用尽一生研究的东西,或许他还不知道这种危害。

“你说什么?”傅彦羿不明白的问道,难道这种药剂还有更让人心寒的副作用吗?

“这种药要间隔半年才能注射一次,如果间隔太短或者太频繁的话,有可能一针致命,除非那个人有很强生命力,要不然就等同于一副毒药。”傅翔忠慢慢地解释道,就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那么小心谨慎,甚至不惜要用韩芊忧的母亲来做威胁。

“这不是没有选择吗?”傅彦羿大声地吼道,不打也死,打也死,他到底要怎么做呢?

微微有点意识地韩芊忧虚弱地睁开眼睛,伸手碰到他冰冷的手,吃力地说道:“给我……注射……求你……我现在……还……不能……死。”

“芊忧。”傅彦羿吸着泪水叫道,这叫他怎么忍心呢?如果芊忧真的这样死了,他该拿自己怎么办?

“求你。”韩芊忧用着一丝丝仅有的力气握着他的手,乞求道。

“我知道了。”傅彦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缓慢地拿起那瓶药剂,无奈地忍住心口的疼痛,把芊忧注射。

药水一点一点地沿着那条小小的管子,缓缓地流入芊忧那细小的血管里。慢慢地流便她的全身,傅彦羿双手交叉地坐在她的床前祷告着,只要她没有事,即使要他的命来填上也没有关系。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大约一个小时后,药瓶里面的药水终于渐渐地滴完了。傅彦羿颤抖地望着沉睡中的韩芊忧,想用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却又害怕这一碰触会是一种绝望。

“彦羿。”傅翔忠叫道,像这样没有任何明显的症状才是他最害怕的。

“帮我看。”傅彦羿退后一步,他是在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

傅翔忠疾步地向前移动,摸了摸韩芊忧的手臂和额头,都如千年寒冰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温度。以前就算情况再怎么糟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而且一般这种药注射下去之后都会因为那种猛烈的药性而全身抽痛的,可是她现在这么平静,身体又这么冰冷,恐怕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傅翔忠像傅彦羿摇了摇头,“气息太弱了,反应也太反常了,应该没有希望了。”

“你说什么?没有希望?”傅彦羿发疯似地抓着傅翔忠的衣领,“这些病毒都是你制造出来的,为什么没有希望?你快说?”

“彦羿,你冷静一点。”傅翔忠板住他的身体,吼道,“我跟你说过间隔的时间太短了,她根本承受不了的。”

“你这个杀人犯!”傅彦羿眼光染上一丝丝的血丝,暴怒地冲着一脸阴暗的傅翔忠喊道。傅翔忠低下头,无奈地走出去,反正现在不管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傅彦羿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他颤抖地走到芊忧的身边,探着她那微弱的气息,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试着给她温度。心里不断地祈祷着,他相信她,她知道她最后的那个眼神是要他相信她,何况她现在还是放不下朴世勋的,她不可能就这样让自己离开的。

“芊忧,你一定要醒过来。朴世勋还很爱你呢,芊忧!你不可以就这样放弃,芊忧!”泪疯狂地侵蚀上傅彦羿的脸颊,沾湿了芊忧身上的那张被褥,也沾湿了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