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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回程的路上,殷肖问我:“这里这么样?”

“还行吧。”

“还行?你的嘴巴到现在还是咧着的,这只是还行?不是很行吗?”

“好啦,是很不错。可惜不是我的。”

“给你,收好了。”

“什么啊?”给我一堆纸干嘛。“契书?给我的?”

“恩。以后牧场和山庄就是你的了。”

“我的?”还没合拢的嘴,再次咧开。“有钱人,你真是太懂我的心意了。糟了,现在我比爱我自己更爱你了,这可怎么办呢。”

“小财迷!”

早就知道殷肖很有钱很有钱,可他不是个显摆的人,平时的吃穿用度也和一般的人差不了说少,所以他到底有多少资产我也不清楚,也没兴趣去弄清楚,反正饿不到我就行了。

而我就更不用说了,连门都很少出,更没多少花钱的机会。即使是出门,我自己也从不带钱,反正身边有个钱袋子,多方便,买了东西也不用自己掏钱,只管走就是了。我也从没来没有想过想他拿钱,因为他的三包政策做的很到位(包吃,包住,包玩),从没让****半分心。他平时送我的小东西,我都一律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反正我也不识货,偶尔拿出来看看,权当附庸风雅,欣赏欣赏而已,根本就不知道价值几许。

以前生活中是没有接触过,但电视里是看得不少了,都是些超级富豪才有这么大的私人山庄。

哇哈哈哈,我只想说,我现在也是巨贾级别的人物了。

我这一高兴,把原本准备回程的时候要问殷肖的问题都给忘了。

我这厢得意忘形,邝元静那边却阴着脸。

高高在上的邝元静阴柔中带着霸气,微眯的眼睛盖住了眼眸中的精光,手指有节奏的抚着椅子上的把手:“爱卿是说,殷肖约你见面,却只谈了他的家事?”

“回皇上,确实如此。他说微臣之于皇上就好像他的管家之于他一样,所以和微臣聊家事,再合适不过。”光禄大夫李恒恭敬地答道。

“哈哈哈,这个殷肖,是在告诉朕,不要管他的家事吗?”

“微臣愚钝”

邝元静看了他一眼,心道,要是连你李恒都愚钝,那我这朝廷还有可用之人吗。

这李恒不管是在朝堂之上,或是邝元静私下里召见,永远都是同一种态度,更没有在官员间拉帮结派了,做事公正无私。但这样的人居然没有受到其他官员的排挤,这样的事情在官场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邝元静上位后,为保持朝廷势力均衡,对诸方势力进行了清理,李恒俨然是在风暴之外。可想而知,李恒不仅是个聪明人,还是个懂得如何明哲保身的聪明人。

殷肖会选择他来传话大概也是因为这点吧,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自作聪明,妄自揣测别人的意思,更不会为了讨好皇上而歪曲他的意思。

李恒走后,邝元静看着桌子上的奏折。都是这几天连续呈上来的,一本是谏议大夫上奏的,表明国不可一日无母,要求皇上为大局着想,早日立后以安人心。还有一本则是户部尚书呈上的,因国库空虚要求收集民间资本。

邝元静是真头疼了,自己只是走了一步,而殷肖却已经铺了一条路给他走。作为帝王,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让自己立后。殷肖的心思确实缜密。连他自己都是刚刚才知道自己对刘星的感情,而殷肖似乎已经察觉了。看来他是想用立后来逼自己妥协,断了对刘星的想法。

看来自己这次插手他们的家事,真的是管太多了,才会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心事。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当成话柄,那样子的话,刘星很可能就会陷入险境。

也许殷肖也是想让自己用立后,来转移别人的目光。(他还真猜对了,当初殷肖看到那个传旨太监对刘星的殷勤态度,就有了这份担心)

至于收集民间资本的事,殷肖是算准了先皇昏庸,自己刚刚登基在全国范围内减免赋税,国库肯定是捉襟见肘的。可怎么收集?那些钱可都是人们的血汗钱,谁会乖乖的把自己的钱掏出来,就因为国家需要?简直天方夜谈。

国家也不能用强的,否则就和强盗无异了,到时候民心向背,只怕自己的皇位都坐不稳了。

国家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个人也做不成。毕竟民间有民间自己的处事方法。而殷肖,作为一个商人,敛财是天经地义的。而一个掌握大半个国家经济的商人,只要国家大开方便之门,他的敛财速度,那是不可想象的。

只要他给出保证,只怕国库想空虚也难啊。

这个殷肖,真是算无遗漏啊。这样的人,做朋友自然是好的,要是成为敌人,即使是皇帝,也要头痛不已吧。

为了刘星,得罪这样的人值吗?

二十几年来,邝元静一直生活在童年的阴影中。他对女人的戒备达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每一个靠近他的女人,他都会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了个透。那些进了王府的女人,他也是时刻监视着,不给她们任何利用他伤害他的机会。更加不会对她们交心,女人都是可怕的动物,她们的心机深藏在美丽温柔之后,当你一个不注意,她们就会狠狠地捅你一刀。

可他忘了,那个他抓回来的人,也是个女人。

就因为她不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他忘了戒备她。

就因为她总是看戏似的,观看着在他身边发生的一切,使他开心的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他才会每每毫无防备地和她一起相处一室,一起聊着那些可笑的女人。

就因为她在离开时的毫不留恋,让他尝到了孤独的滋味,没有人分享的乐趣,再也不是乐趣了。从快乐得晕头返回到现实生活中的我,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地计划一下,怎么样才能知道殷肖和邝元静之间道底在搞什么鬼。

殷肖是打死不说了,那该怎么办呢?

直接跑去问邝元静又不好,万一他根本就不知道殷肖私底下频繁地和朝廷官员接触的事,而我跑去嚷嚷,那不是直接把殷肖给卖了嘛。

早知道的当初就应该一直在外面偷听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想破脑袋了。

我想我是疯了,在这个时候,我竟然会想到殷肖的母亲沈芯。她是很厉害,很聪明,可也很毒辣啊,她最善做的是不就是辣手摧花吗。我要是还傻傻的自己跑去问她,那我就是脑子被驴踢过了。

“伯母,我想知道原因,您能告诉我吗?”

这句话是我说的,而我,此刻正是在沈芯的房里。唉!我真是太疯狂了。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回到了易冲动的年龄。冲动是魔鬼啊!希望成熟的我能平安归来。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她甚至都没有睁眼瞧过我。谁然我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呢,蔑视弱小者,是人类的天性。

“我怕殷肖会有危险,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他会需要你来担心?你管好你自己吧。”

“不管他有多强,他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我关心他的心也不会因为他不需要我担心,而停止关心他。再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时候,我希望我能够为他付出,即使再微弱,我也会尽我所能。”

“哼!”她依然没有看我,只是给了我一声冷哼。

我想我们应该算是敌人吧。我现在算不算不需要别人邀请就白白送上门的。也不知道待会她会怎么对付我,也不知道炸煮蒸焖,她会选哪个。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豁出去。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些事对你来说就跟看大戏一样,一目了然。”

她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不过我高兴太早了。她看我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虽然阴森森得恐怖,可却让我看到了殷肖的影子。

我第一次见到殷肖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那样冰冷的眼神。

原来亲情真的是斩不断的,尽管他们之间有十几年的空白期,可某些不经意的瞬间,他们却能展露出惊人的相似处。

仔细看看,他们的眼睛也蛮像的,都是漂亮得不可思议。像剥了皮的葡萄,水水的,润润的,透透的。形状也很相似,都是在眼尾处略略有点上挑。还有,还有,两个人的睫毛都很长呢。

以前我怎么都没发现的,原来殷肖的容貌很大一部分遗传了他的母亲的。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什么样子呢。

不知不觉中,我竟仔细的研究起沈芯来了。想再找找看他们母子还有什么其他的地方相像。

沈芯突然站起来,打断了我的发现之旅:“看够了没。”她的声音也变得冰冷,不再是之前那样懒懒的。

“殷肖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他父亲多一点?”

人在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时,总是有更多的好奇心,想不断的探索对方的一切。每当有新发现,就会觉得很惊奇。心情也会随着对方以前的遭遇而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