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们那个古怪县令是因为什么才帮我办事?”鄙视你们,居然不相信我。不过是一个破令牌。等我回都城了,做一打出来,每人分一个。让你们这群乡巴佬也威风威风。
“是真的?”周简怎么也想不到,刘星身上居然还有这东西。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虽然平常古怪捣蛋,但相信这样的大事她是不敢乱说的,毕竟一个弄不好就是砍头的事。
一个小姑娘,能让县令毫无怨言的听从其指挥,而且临出发时听见她对县令的威胁之语,以及对她唯唯诺诺的县令,这一切也都说得通了。早就猜测她的身份不一般,如今知道她有皇上的令牌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难怪那个人会对她那么在意,甚至还派出了赵辛。
“周兄,你看这事该如何解决。令牌损毁,是以冒犯天威,弄不好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公子哥见周简一脸沉思的样子,也知道周简是这一群人中最能拿主意的人。原本他可以置身事外,但他不想让刘星抗太多的压力。毕竟要说追究责任,刘星首当其冲。
“这个……”周简看向我。
“看我干嘛,直接去重新弄一个不就好了嘛。你们会不会想太多了。我们又不是伪造,我本来就有一个啊。而且还是用原来的那块金子。说起来也是给你们一个机会将功补过。放心吧,我会帮你们保守秘密的,当这事不存在的。”为了拐他们帮我重新弄一个令牌,我慎重申明:“令牌一直都在我身上,从未离开过。”
路途遥远,这个令牌可是我护身符,没有了它,我会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一定要骗他们帮我再弄一个。
“不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我们找人去打造令牌,就一定会有人知道。损毁令牌已经是大不敬了,如果再加一条私自伪造,那后果不堪设想。”公子哥持反对意见。其他五人也纷纷点头,连赵辛也同意他的说法。
“我说小白脸,你自己不同意也就算了。你干嘛鼓动他们啊,你什么居心啊?”
“姑娘,在下季离。”季离扫了一眼欲上前与我理论的手下。
季离虽是城主之子,但实际上,城内的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他在经手。他的父亲早已将责任交到他的手上,而他也没有让父亲和百姓失望。虽然他的人看上去云淡风轻,平易近人,但处理事情还是雷厉风行,公正严明。他的手下颇为爱戴他。所以当我三番两次出言不逊,他的手下看我极其不爽。
“寄人篱下?看上去日子过得还行啊,还能当城主的儿子。”瞧这名字,寓意够深刻的啊。
“姑娘,季,是四季的季,乃是在下的姓氏,离,是离尘的离。”
还真是一副脱离尘世的样子,即便我再三得罪,他好像永远都不放在心上一样。怎么会有那么好脾气的人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如止水,无欲则刚。又不是修仙,也不是当和尚,何必呢。
“生活在红尘中,又怎能离了尘世呢?有七情六欲才是真的人生,否则不会太无趣吗?”永远都是同一号表情,哪怕别人看不腻,自己也早腻歪了。连殷肖都会偶尔表现一下不同的喜怒哀乐。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能上得了他的心的。作为实际上的一城之主,在公共场合受人挑衅也能无所谓的走开,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真的超脱了?否则当初在饭店我早被人拿下了,哪里还有命在那里唧唧歪歪。
也许在今天之前,我说这些话季离只会一笑而过,可现如今,即使表面上再淡然,心里也已挣扎不开那丝牵绊。所以听到我的话,他更加相信这是注定的。七情六欲?他现在有了。他有自己想要的人了,有自己在意的事了。恐怕以后再也逃离不了这种陌生的情绪了。
“姑娘是否方便告知,这令牌是如何得之?”重造是肯定不行的,不能任由她胡来,季离思忖着,也许可以寻找其他的方法解决。真没想到,原本只是想物归原主,结果却牵出那么大的事。
“朋友给的。”也不知道这次绑架我的事有没有邝元静的份,要真是他主使的,那事情真的很大条啊。本来还是我的靠山,怎么突然就变成压在我头上的大山了,角色转换也未免太快了点,不适应,极其不适应。
众人听到我很无所谓的丢出一句——朋友给的,都很惊异,究竟是怎么样的朋友,会随便的给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送,而是给!除非那个人的身份无比尊贵,才有这种可能,大家都不敢继续想下去。
周简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季离开始担忧,也许她将是自己的一个劫难。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没有结果,没有人有完美的办法。
既然这样我想快点离开,能保障我安全的东西又少了一样。幸好当初我从殷肖衣服里顺来,后来殷肖又再度送给我的木牌没有烧掉。离开殷肖后,我一直把它贴身存放,即便是洗澡,也事先放在要换的衣服里,这样才不会丢失。本来是防止自己丢三落四,没想到最后防火效果不错。也不知道殷肖什么时候才能收到我的信,真想快点见到他。
也不知道这个季离是不是存心刁难,居然说客栈有人为纵火的痕迹,当日在客栈的人都有嫌疑,我们六个人也在这一行列,在找到凶徒之前,我们不得离开。
我香蕉你个芭拉,是见我没了令牌不敢揍你是吧。这不是存心恶心我吗。还没从失去令牌的悲痛中恢复过来,马上就让我尝到没有令牌的深层痛苦。我太阳!
等他破了案,我头上都长芽了。
自从知道不能出城之后,我就开始讨厌这个破城。我深深地认识到,这是个扫把城,在这里,准没好事。
好好一个城,怎么会用人的姓氏命名的。看看这街上杂乱的,到处都是人。难道那些男人都不用去种地创造GDP吗?妇女嘛,不在家里烧饭织布装贤惠,带着小孩来逛什么街。小姑娘不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跑到街上晃荡,被人调戏了怎么办啊?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真是一点都没有古代的氛围,不像话!
“老板,你们两家米行为什么要开在一起啊?”
“姑娘,隔壁那家是我弟弟开的。”老板笑呵呵的回答我,见我咋呼咋呼也没和我一般见识。
“什么?你怎么当人哥哥的?居然和自己的弟弟抢生意。两家开那么近,你想干嘛?想恶性竞争是不是?想破坏市场秩序是不是?”我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单手叉腰,一手指向他。
“哥怎么回事?”一个高壮的男子站到了老板的身边,虽是在问他哥,可眼睛却是在瞪我。喔吼,眼睛真大。有点像马眼,也挺像牛眼的。
太有气势了,我怕怕。收起茶壶姿势,我退了一步,缩到五美男的保护圈。显然人家两兄弟关系和睦,互帮互助。不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样一姓两家摆明了是欺负老百姓嘛。大家都来这里买米,不是在你家,就是在你哥家。要是你们同流合污,你涨一分,他也涨一分,他涨一钱,你也涨一钱。老百姓看看价格一样,以为自己没买错,其实无意中助纣为虐了,自己都不知道。”
“你胡说八道。”弟弟气愤得额角青筋暴突。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他当然知道诚信的重要性,岂可让一个丫头片子妖言惑众。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我冷哼一声把头侧到一边,他的样子好吓人哦,还是别看为妙,我怕自己腿软。
“你,你,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这个词,你上次用过了。”
弟弟的脸气得通红,啧啧,真怕他爆血管。要怪就怪你们的小白脸城主儿子吧。
“姑娘,我们兄弟俩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姑娘莫要欺我兄弟性直。”哥哥见弟弟讨不了好去,便开口维护。还是哥哥厉害。
“那你就说,你们有没有干过同时涨价的事?”
“姑娘,我们兄弟俩卖的是相同的东西,我们收购回来的价格涨了,自然卖出去的价格也是要涨的。但我们做生意是讲诚信的……”
“行了,也就是说你们确实经常同时涨价对不对?难怪刚刚你弟弟答不出来,原来是心虚。你看看,他的脸都红了。”欺人太甚啊,我实在是太无耻了。
围观的群众受到我的蛊惑,见弟弟真的是面赤如血,只听得一阵唏嘘。也有人只是一脸怀疑,平时他们还是很相信这对兄弟的,今天也不可能就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就彻底否决两兄弟的为人,但怀疑是不可避免的。
已经有人开始质问那对兄弟了。有激动者,甚至上前要求退钱。
人言确实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