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来到了29号路上,和上次一样,这里依旧很冷清。
就在这时,气温骤然下降。太阳好不容易照到了路面,眨眼间,温柔的阳光又让乌云遮去了半边。这儿的天气变化真快,说话间,云层骤然加厚。细看之下,路边的房子也失去了原来的风采。此时它们缩在路边,更显得陈旧、诡异。鬼屋前的大树依旧耸立,几只乌鸦停在这棵死树上,在寒风中冻得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白天的鬼屋依旧孤单。没有谁来陪伴,显得更加神秘。莎莎,你真的在里面吗?
爱爱推开院门率先走了进去,接着转过头看了看我。从她那专注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挑战:这是鬼屋,甜心,你还敢来吗?
当然,没有爱爱的挑战我也会来。如果莎莎就在鬼屋中,我肯定会去的,不管有多大困难,我必须找到我的好朋友。朋友有麻烦,我一定会去帮助的!
和第一次一样,厚重的大门再次打开;和第一次一样,这儿没有一丝生机;和第一次一样,我们步入那满是灰尘的大厅。
等等,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是灰尘。不对啊,第一次来时我可没发现有灰尘。难道是我没注意?
我用手指了指墙角,对爱爱说:“爱爱,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记得我们第一次来时好像没有这么多灰尘啊。”
爱爱看了看,不以为然地说:“是吗?这座鬼屋好久没人住了,有灰尘是很正常的。”
我摇了摇头,“不,这不正常。我们昨天晚上第一次来时好像没有这么多灰尘。你还记得吗?就在昨天晚上你还怀疑这儿经常有人来,并且还说地板很干净呢!”
“是吗?我说过吗?”爱爱矢口否认。
真是个健忘的人。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记得你说过,而且记得非常清楚。”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会错的。”
爱爱没有说什么,她歪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嗯……也许我说错了这话。但是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天太黑了,我没有看清楚。”
由于天黑,把“地上有灰”看成“地上干净”,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走到墙边,蹲下仔细观察那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灰尘”。只见这些灰尘大部分成棕色粉末状,微微有些湿润。似乎是刚刚有人从院中新挖来的泥土。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泥土散发着淡淡的醋酸气味,而且没有一点粘稠性。
爱爱当然对泥土不感兴趣,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甜心,我们走吧。一堆泥土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二楼。”
我对泥土也不感兴趣,但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东西,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泥土,但它究竟是什么呢?
楼梯依旧年久失修,“吱嘎”、“吱嘎”的呻吟有节奏的从我们脚下发出。一切都和昨天一样,没有多少变化。
二楼各个房间的门依旧紧闭。我看了爱爱一眼,“爱爱,这次我们再分开找怎么样。记住,这回可不是探险,你要认真点。”
爱爱似乎很不高兴:“甜心,不要把我当小孩子。这种时候还需要你来嘱咐我?”
我抚摸着爱爱的头,说:“哦,你长大了!什么时候长大的?”
这就是我的毛病——喜欢和朋友开玩笑,但有时候确实不分场合。
看爱爱没有多大反应,我恢复了常态。认真下起了命令:“那好,就按照昨天晚上我们走的路线找。你找楼梯左边,我负责右边,现在开始!”
爱爱懒懒的回答:“好吧。现在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丢了。”说完后,爱爱推开最近的房门走了进去。
我笑了笑,说:“爱爱,朋友送的护身符你还带在身上吗?”
她说了句什么我不知道,只是隐隐听见有些回应。我双手握拳,放在胸口上,心中默默为爱爱和莎莎祝福:愿上帝保佑,今天一切顺利。
各个房间大小都差不多,布局也大同小异。昨天晚上天太黑,实在没有仔细参观,今天就让我借此机会好好看看这座屹立在29号路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鬼屋吧。
不过我非常清楚,现在我有要事在身。必须先找到莎莎。如果说昨天晚上莎莎没有回家,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呆在或者说困在了鬼屋之中。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又是什么原因是莎莎如此迷恋这座几乎被人遗忘的鬼屋呢?
我知道,现在做一个换位思考是最好的。让我好好想想,如果时间前移至昨天晚上,如果我是莎莎。爱爱在不知道去哪的情况下,那我会去哪里找呢?
我静静地走在过道中,低头沉思。是“复仇少女”的房间吗?对,我应该去那里看一看。我直奔楼道尽头,推开房门。看见的是空空的房间。和昨天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也许我太急了,也许我疏忽了什么,也许……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也许。但是我知道,这个鬼屋还有一直未露面的“复仇少女”再加上这两天的所见所闻,这之间似乎有一条冥冥的细线相连。
在我们身边发生的这些事情,似乎总有些不对劲。难道说“复仇少女”对莎莎复仇了?可能吗?
不,现在千万不要慌张。我是无神论者,我不能相信这些极端可笑的传言,更不能让这些无聊的话语吓倒自己。
相信自己,力量就在心中!
我能做到吗?嗯……好像不能……
我坐在床上,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慢慢来,慢慢思考,总会有办法的。
嗯……确实有点不合乎情理。
嗯……似乎又有点头绪了。
我双手抱头,苦思冥想半天才发现没有一点头绪。对于整件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哦,不。必须马上把这件事情解决,要不我会疯的。可我怎么解决呢?就在这时,楼道中传来阵阵脚步声。“咚”、“咚”、“咚”,好沉重的脚步声啊。到底会是谁呢?
我知道,我的心跳又加速了。见鬼,现在这种脚步声会是谁?为什么常年没有人住的鬼屋中总会有这么多奇怪的声音?
我默默坐在床上,等待着这个不速之客现身。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选择逃跑,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并且想要立马完结这件事情吧。
这个神秘的人很快就暴露了她的身份,因为我清楚听见有人说话:“甜心,你在这里吗?”
是爱爱,我松了口气,心跳慢慢恢复到正常。
这个爱爱,你快吓死我了。也是,人在紧张时就爱疑神疑鬼。我暗暗自喜,刚才心惊胆战的样子没有被爱爱发现,否则以后开玩笑她可有台词了。
爱爱走进房间后看也不看我,一脸无精打采倒头趴在床上,“甜心,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偷懒。”
“什么?我偷懒?”
爱爱听后一笑,“开玩笑嘛,你干嘛这么认真。”
“那你找到莎莎了吗?”
听了我的问题,爱爱无力地垂下了头:“对不起甜心,我真的尽力了。左手边大部分的房间我都找过了。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叫大部分?我要的是全部!”
“什么?全部?”爱爱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当然是全部!你随机检查怎么行。还不快去检查!找不到莎莎就别来见我!”我知道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可这话是脱口而出,我事先根本没有预料。
爱爱没理我,双眼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发愣。就在我要大发雷霆时,爱爱又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这里天气变化真快啊!现在仅仅是初秋,怎么会这么冷啊。”
我闭上了嘴巴。半天没说一句话。是生气、是无奈,还是什么?我实在说不好。
是的,这是一座空空的房子。没有生命,没有希望。爱爱,你受累了。
“爱爱,我们下楼吧。”
“下楼?可我们还没有找到莎莎啊。”爱爱的双眼充满了泪水,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我怎么说爱爱都不会离开的。
可我还知道,如果留下来说不定就会出现危险。虽然我们前后两次踏入这里,可实际上我们一点都不了解这座鬼屋。留下的时间越长出现的问题就越多。
我用商量的语气说:“爱爱,我们下楼吧。要不待会就要下雨了。”
“我不怕!我们又不是在户外,我不怕淋着。”
“可是……”
“可是莎莎还没有找到!”爱爱接过话题提醒我,语气中显得异常愤怒,“甜心,现在没有‘可是’!你不能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找完二楼左手边的所有房屋吗?不是我不想找,更不是我偷懒,而是二楼左手边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很多,你现在必须和我一起去。”
是的,我也想和你一起去。但是我有预感——现在我们必须下楼,而且没有理由!
“是的,那里可能是很大。但是爱爱,我们必须下楼。”我肯定了我的说法,“另外,现在我不想听你说任何事情!”
“是吗?”爱爱也不甘示弱:“我想你现在必须听我的……”
“你给我闭嘴!”我真的火了,我有预感,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爱爱!我希望你能动动脑子。”
“什么叫‘动动脑子’啊?”爱爱没明白我说的话,仍然在犹豫。但我知道,现在我们没有思考的时间了。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而且现在就离开!
“走,爱爱。我们现在就走,我有预感,可能要出事。”我从床上弹起来,拉起爱爱就往外跑。
我知道,我不能再让爱爱说话了。我突然发现,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爱爱似乎不明白,她试图挣脱我的手,但我不会让她得逞,现在我不能由着她。
我拉着她一直跑、一直跑,现在的方位是二楼楼梯口,我知道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只要下了楼,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的预感从来都没有错,而且现在就得到了证实!
因为我和爱爱都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下而上传入我们耳朵,楼梯也就在这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重重的走路声传入我们的耳朵。我知道这不是莎莎,肯定不是。但不是莎莎,那会是谁呢?谁会在鬼屋中呢?
我和爱爱呆立在原地没有一丝走动,任凭木板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出现了,先开始我们只能看见她的头,接着便是上身,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完全站在了我们面前……
她是一个女孩子,身上穿着雪白的连衣裙。一只小浣熊的帽子严严实实盖在额头上,纱巾遮住了整个脸面,只剩下一对恐怖的大眼睛透过纱巾直愣愣地看着我们。
她真的很美,我这样想着。
是的,她确实很美。除了那对恶魔般的眼睛,那对看了之后让人毛骨悚然的猩红的大眼睛。
虽然头已经完全被包裹着,但那优美的长发配上一身雪白的长裙,已经告诉我们——她曾经是一个眉清目秀、冰清玉洁的女孩。
可是,现在的她为什么会如此吓人,为什么会如此神秘?没有人知道,这是一段早已被人遗忘的历史……
我张了张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爱爱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都在想一个问题——雪白的连衣裙、猩红的大眼睛,为什么一切现状都似曾相识。
这个神秘鬼屋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谁?她是敌是友?这个出现在鬼屋的神秘女孩又会对我们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