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殿试,早已下过警告,凡三品以上官员才可进殿比试,而你,一个堂堂的帝都皇子,竟敢忤逆朕的旨意,现下,还以身作例,你简直是胡闹!”胡子似乎都要吹起,他怒瞪着殿堂中央站立的那曾经十分倚重的儿子。
“父皇先撇开儿臣的过错,现下看看这篇文章,单以一名旁观者来看,应当是怎样个评论?”三皇子使了个眼色给皇上旁边的老太监。
老太监当下就会意,笑着走到了皇上身侧,“皇上喜怒,三皇子实是爱国心切,这是好事啊,皇上何不放下心态,公平的评断一下?”
一席话说得皇上很是中听,一个是他最心爱的儿子,一个是他最相信的太监,终于还是落座了下来,再次将卷封拿高,从头至尾端详起。
然,却未想到,越看是越欢喜得紧,简直是十年难得遇见的好文章。
顾不得其他,他双手拍打着桌面,“好文章!”大赞道,“逐段自为起讫,而层次自有深浅,盖由治心而养士,由养士而审势,由审势而出奇,由出奇而守备,名言硕论,熟之更足增长见识!”
“三皇子果然好文采啊!”一旁的老太监也跟随的奉承道。
然,皇上马上神情又是转为了愤怒,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可惜,“只是,你是皇子,既是今日赢得了美名,又是拿了殿试第一,又能怎样?皇子终归是皇子,搅乱了王法,当属犯罪!”
“父皇,儿臣有一事说明!”三皇子双目盈满了笑意。
“说!”
“其实,这文章并不是儿臣所写,”所有人更是吃了一惊,“他是儿臣无意间看到他执笔写下,并无发表之意,遂,儿臣将文章铭记于心,借此推荐给朝廷,此文不仅文采好,更是涉及了兵法,以及为将之道,可见这写文之人更是难得的人才。当时,儿臣便想,如若为我朝所用,必是有一番作为,若是为他朝所用,或奸佞小人一人霸之,那必定是祸害,遂,今日之举,实是为了明日的成功!”
皇上眉头锁得愈发紧了起来,整个殿内鸦雀无声。
许久。
“那此人是谁?现下在哪里?”皇上问道。
三皇子嘴角现出了一抹柔笑……
云居客栈的二楼一间厢房中,几束阳光洒入菱格窗棂,落在一名敞着紫色衣衫,倚着白缎靠背,正合目睡眠的男子身上。
说他是男子,可他那张绝色脸孔肯定要让天下人丢了三魂七魄。
他一身肌肤恰似羊脂美玉般的滑腻雪白,精致眉眼是工笔画师穷毕生之力也没法成就之美形,一头乌丝较之最好丝绸而毫不逊色。
在男子的怀中紧紧靠着一名女子,此女子身着白色宽大袖口衣衫,面容平凡,脸色苍白,犹如蜡纸一般,加上身子的娇小更加惹人垂怜。
“咳咳咳!”
男子听到怀中传来的微弱声响,睁开了双眸,俯首看向女子。
我眨了眨眼,隐约看到头前有一个脸庞的幻象,精美的轮廓,无须看清面容,心中也猜测到了此人是谁,遂,又是闭上了眼。
“凡儿是看到本皇子的尊容受到了威吓,抑或是……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虚不敢见本皇子?”声音依然的带着轻佻与戏弄。
他伸手一手在我的脸庞上轻轻抚摩着,另一手臂呈弯曲状,支撑起自己的半抬的脸颊,侧身望着我。
脸上的冰凉以及滑腻的触感,如同一个按摩器,让我分外的舒适。
“也好,看来你是任由本皇子为所欲为了,”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狡猾,手指开始下移,滑过了脖颈,轻探入衣衫的领口。
冷飕的空气一下子浸入骨里,让我的脑海激灵一下,昏昏欲睡的面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瞪大了双目,和眼前的男子形成了四目交接。
“哈哈……凡儿啊凡儿!”他得意的居高俯视着我,嘴角高高的向上扬起,将手伸出,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白了一眼他,说着,就要起身。
“哎?不要动!”他双手按住我,“你可知,现下你的体内有一种毒,只要你每对人笑一次,抑或是迈动过多的步子,身子会随着虚弱一个层次!”声音柔和得似在讲述一个故事,一只手揉着我本就散乱的头发,“如若凡儿不信,大可试一试,但千万不要怪本皇子没有警告于你!”
含笑半步癫?错,应当叫不笑半步癫!可是这个药物似乎又比它弱一些!
“凡儿这个眼神,可是在责怪本皇子?”他眼神闪着邪魅,“你当知道,本皇子的所有物犯了错误,本皇子一向是有个惩罚原则的!”
“咳咳咳!”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自己身子本就虚弱。
“咚咚咚!”恰好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还未待我开口,后面的八皇子先人夺之,“什么事?”眉头不悦的皱起。
“主子,伍公子已到了客栈门口,说是专程来看望平先生!”小数子如实的转告着。
八皇子沉默了下,“知道了!”接着又是转头看向我,“凡儿的魅力,本皇子还真是忽视了,堂堂一个精明的商人,在你面前,竟是公然的放下伪装的面孔,你……到底有何本事,一日之间,让那个男人甘心为你如此?”嘴角显露出嗜血的笑容。
他顺着我的额头沿下,眉宇,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唇上,脸孔一点点的欺近,温热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凡儿你说,如若本皇子将你的唇咬伤,他会怎样想你?”
我登时睁大了眼睛,才想要推拒,“不……唔……”
他轻巧的舌头带着一股蛮力,直侵而入,撬开我的齿贝,纠缠着里面闪躲的小舌,眼神突然一个骤变,稍稍将头抬起,用牙齿直接咬住了我的上唇瓣,顿时,一股血腥的味道传入口中。
他笑了笑,嘴角边还沾染着我的血迹,用舌头舔了添,“凡儿出去要记得本皇子刚刚给你的警告!”
他径自站起身,从旁边拿来我的紫色衣袍,又折身回来,看我已是半无力,又是得逞的笑着,将我托起,一点点的穿上,系好带子,抱着我到了梳妆台前,竟还主动为我梳理发髻,如此表现,如同一个丈夫对待自己深爱的妻子一般。
然,这个毒,却是犹如一道诅咒,让我时时刻刻的谨记于心。
“凡儿一会子要小心说话,当然,如若被他戳穿,你直接告与他,早已是本皇子的人,这也无妨!”将我的衣领子又是整理了一番,“本皇子不会介意身边多了一位侍宠的人!何况是凡儿呢?本皇子可是期待着呢!”眼神中充满了邪气,将我身子一推,“好了,可以出去了!”
“等等!”我喊住。
“怎么,才这两步就又想本皇子了?”他双眸微眯,笑得轻浮。
我瞪了眼他的没正经,轻声问道,“昨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似是第二日了,“你和他有说过什么吗?”
“他?”八皇子嘴角闪着抹嘲弄,“谁?是秀罗还是伍子申?凡儿有何不敢告人的秘密吗?”
我气得简直要直跺脚,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转身,我快速的拉开门扉。
“什么也不知道,秀罗身子也不太舒适,后来我和伍子申商量,他离秀罗住得近,而我和你住得近,两人分工协作,遂,他一大早就过来看望于你!”他语调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八皇子也当是做戏做到底,去瞧瞧秀罗姑娘才是!”迈了出去。
“嗨……,来勒!”
“客官稍等,您的面一会子就好!”
一楼热闹非凡,打间儿的客人都纷纷下来寻求食物,面容看去,大略都是商人,然,看穿着,似是以小本生意为主,并未发大财。在众人中央,坐着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男子,面貌清秀,且最是不让人忽视,便是他嘴角的那抹柔和笑容,远远看去,总是如沐春风,让人心底暖洋洋的。
“伍兄!”我走了过去,从后面拍了下他。
他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个惊喜,嘴角高高的扬起,“身子有没有好些?”说着,主动伸手在我额头上抚摸,“昨日吓坏了为兄,脸一直发热。”
刚要笑,突然想到了八皇子的话,于是只是简单的扯了扯嘴角,“现下已经好多了!”摸了摸嘴角,不经意间,感觉有些个湿润,这才想到被八皇子咬的伤。
“贤弟,你?”他指着我的嘴角上的血迹。
我显得镇定自若,向小厮要了条绢子,擦拭着,“无妨,今儿个早上刚起来时,脑子有些个迷糊,遂,磕了下桌脚儿,”看他仍是不放心,硬是上翘了嘴角,“没有事情了,伍兄放心!”
“那就好!”他看到我的脸色也和缓了许多,稍稍踏实了下来,“昨日秀罗姑娘也犯了老病,你们两人可真是巧合了,也或许是看你病了,她有些个心急,心绞就痛了起来,这可急坏了我和万俟兄!”说到这里,他左右望了望,“对了,他说他也住在这个客栈,为何你们二人昨日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