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鄂妃听后,竟是笑了起来,“是啊,的确是妹妹我愚钝了!”又是望向我,眼神带着一丝的复杂,“平大夫不会见怪吧?”
我稍稍摇了摇头,“平某怎敢!”躬身一拜,“且娘娘并非有过失之处,反倒是让微臣觉得有所得罪!”
“平大夫实是太客气了!”平妃娘娘边说边接过鄂妃递来的血玉,将它捧在手心,“别说,我看这血玉,真是越看越欢喜得紧啊,细看之,竟是有几分狂野之气,远看啊,却是有几分柔和之美,真真是个刚柔并济,莫怪妹妹说的话了,此等玉可医治百病!若是我戴个几日,果然就药到病除,我定会向皇上启奏,重重赏你!”
“平某并非为了重赏,只要平妃娘娘可痊愈,断是让我赔上性命,我亦是毫不犹豫!”一腔热血沸腾的说道,脸上的正义将自己的忐忑全部遮掩。
“好!”平妃娘娘看似有些个激动,“妹妹看到了吗?”拉住坐在一旁的鄂妃的手,“我就说啊,这平大夫就是不一般,或许是本家的缘故,让我见他一面之后就觉得一见如故,现下一谈天,真是有种相见恨晚之感。我自小就入了宫,无亲无故,一直甚少有人这样的关心与热诚,不知怎地,我看平大夫就是舒坦,一股脑儿,想将自己的所有话都要讲与你听,好让你分担分担,总觉得你我身子里面流着相同的血液!”说着说着,两眼竟是不由自主的眼泪汪汪。
一时间,我竟是有些个不知所措,不知是该上前安慰,抑或是就这样保持着原地不动。
“姐姐身子不好,还是少些个情绪波动为好!”鄂妃赶忙将她搂入了怀中,轻轻拍抚着脊背,语气带着关切,“依我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还是让平大夫和我都先行退下吧,这样子,你也修养不了!”
“不!”平妃赶忙反握住鄂妃的手腕,“我还有些个话要与平大夫相说!”将头一扭,顺过鄂妃的身子向我瞟来,“今儿个相邀你来,并无大事。过几日就是皇上的第六个皇孙儿的满月酒,因为我身子不大好,不能出宫选礼物。一早儿听盈妃妹妹说你到了宫中,遂,赶忙让她这样唐突的请你去,只想让平大夫帮忙选物品,这好坏由你而定,断然不会有错,若是平大夫再有点空闲,能否好好设计一下,该怎是为皇孙儿庆祝?”
“姐姐还是忘说了一句,”鄂妃亦转向我,提醒道,“这黄孙儿不是别人,正是平妃娘娘的亲孙儿!七皇子可是平妃娘娘所生!”
顿时,我有些个惊讶!若是七皇子是平妃娘娘所生,按理应当是八皇子的劲敌,毕竟他与三皇子交情甚好,和其他的一些个皇子们共同称为‘三皇子派’,为何眼前所展现的会是如此和谐与感人的姐妹情深场面?我的眉头越锁越深,难道说……还是为了他?八皇子?
再扯开这个不说,今儿个还真是让我惊奇不断,为何这皇家之人皆是如此信任于我?一个皇帝让我起名,一个让我给买满月礼品,甚至操办事宜,难道就不会因为八皇子而对我起疑?纵使我一再的撇清八皇子与我的关系,他们就会这样的全然信之?
我赶忙站起身,拱手作揖,“恭喜平妃娘娘!平某不知,若是知道,早将此话说出!还请娘娘见谅!”
“平大夫快快请起!”平妃脸色有些急迫,“今日你如此的慷慨接受我的请求,我还有何言语去怪罪于你,且不说平大夫根本无罪!”
我慢慢的直起了身子,“娘娘待平某这般,我定会将您吩咐之事努力完成!”做着保证。
“呵呵……”平妃笑看着我,眼神闪过了一丝的欢喜,“平大夫怕是刚刚下朝,还未用膳吧,我叫厨子……”
“不敢劳烦,在宫门外,还有平某的婢女一直等候着!”
“若是如此,那还不快快去看看,今儿个起风,虽说是大太阳的,却凉飕飕的,早有耳闻,这平大夫身边的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婢甚是得你的欢心,呵呵,”又是捂嘴笑了笑,“再怎样,亦是不能亏她。鄂妃妹子,麻烦你将平大夫送出!”
“不……平某自行退下即可,还请平妃娘娘好生修养!”我才要推拒,却被鄂妃的嫣然一笑迷惑了双眼,一瞬间,竟是有些个恍神。
她随着我站起了身,将婢女递来的斗篷系在了脖间,白色的绒毛与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一双黑得如同棋子的瞳孔,让人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咯咯!”平妃在旁边看得真切,“平大夫是怎么得了?难道现下有了触感,觉得身边的婢女不再受用了吗?”
一时间,我竟是臊红了脸颊,赶忙低垂下脑袋,随着浅笑的鄂妃走了出去。
又是顺着原路走去,此时,外面已是起了风,它席卷着地面上的一些已是落下的叶子,混着凋零的花片在空中旋舞着,煞是美丽。幸好,宫女们提早将院子扫了一圈,竟是没有一丝的灰尘,这让空气倒也多了几分的清净。
“鄂妃娘娘就送到此吧,平某的奴婢就在前面守候着!”我用手指了指,风吹着后面束起的发丝随风飞扬,不时的打在脖颈上和脸颊处。
她顿住脚,白色的斗篷乌蓬了起来,然,却更是突出其娇小,鄂妃顺着我的手指的方向望了两眼,嘴角稍稍有所牵动,眼神一凛,“平大夫以后便也是宫中之人了,万万不可再与从前相比较,这处处安插着眼线,行事和说话都要开始注意了!”
我的心瞬间警觉了起来,抬起头来,四目交接,明显感到她的一股敌意与示威,她……原来早就起疑了!
“帝都皇朝早已有了一百年的历史,虽有宫变之争,然,却鲜有新奇,违背伦理之事发生!平大夫万不可开了先例啊。纵观古今,这开先例的人断然不会有个好下场!”她边说边用手将脸上的发丝屡到了耳后,动作轻柔,语气却是刚硬。
我俯首作揖,“鄂妃娘娘的话语,平某记住了,还请放心,向来我以谨小慎微著称,既是‘心理大夫’,就要以身作则,定不会玷污了这个头衔!”又向后望了望,“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外面的风大!”
“恩,那平大夫可要珍重啊!”说完,转身向原来的路子婀娜的迈去,阳光打在她的脊背上,使得白色更加的扎眼,倒像是这春日的一只白鸟,即将要展翅飞翔。
“先生……”小倩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冲我喊道。
我渐渐收回了目光,“走吧……”将手一摆,冲近身过来的小倩轻轻一笑,两人并肩离去。
一回到了府中,赶忙让小倩磨墨,铺开宣纸,在上面奋笔疾书的写着今日的事宜,整整四件,却是四分之三都是与这第六个皇孙有关,这样一看,倒是也不甚很多。
中午用膳后,换了身休闲的衣服,趁着小倩和小数子两人正午休的时辰,一个人偷偷溜哒了出去,目标直奔‘桃木店铺’!要说,今日风和日丽,暖阳高照,只是偶尔刮着点小风,不冷不热,于健康的身子,倒是一个游玩的好日子!街面上,左右两边占满了小贩,皆自高喊着自家的珍宝,好似一副热闹的叫街场景。
“刘老爷今儿个这样有空闲?”老远,就听到了虎子哥的清脆喊声,“怎地,昨日要的木梳不受用吗?”
“……”
我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不禁暗暗责怪了番自己,差点就要败露了马脚,若是让人知晓我和王爷爷的关系,岂不是会有所怀疑我的身份?若是真有人去调查,定是可以查出我女扮男装之事,‘欺君之罪’就会降临头上,恐怕这免死金牌都会变得不再‘免死’!这是其一,其二,自己让王爷爷一味的向上而行,有两心,一个是对他的感激,第二个便是自己的私心,希望为自己留条后路,然,若是真正暴露后,被外界一传,借八皇子的盐而爬,只怕是故意要与八皇子为敌。是问,谁人能宽容的接受外人借自己肩膀向上爬的感觉?到时,纵使皇上想要袒护,怕是八皇子亦是要将我铲除。于他们这些人眼中,人与人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若是发现此人无用,或者叛逆,干脆将其杀之,否则必留后患!
“卖糖葫芦,糖葫芦喽!”这时一名妇孺从我身旁擦肩而过。
我赶忙叫住她,“请大婶等一下!”看到她有些个疑惑的眼神,我抿嘴笑了笑,“大婶可不可以帮在下一个忙?将此信交与那‘桃木店铺’中的王爷爷!”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又不忘从袖子里拿出了十两银子,“我将您的糖葫芦全包了!”
妇孺眼前一亮,顿时感到了不敢置信,“这……这上面可是有二十余串哪,你一个人可以吃完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