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刘站长,以后一起共事,要多多合作!”林默很是公式化的与阿拉尔斯克分站刘站长客套着,他知道这个刘站长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行动完全不知情,只不过是个被当作打掩护的局外人,自然也不会有更多的交集。
刘站长很快给林默安排了一间单人宿舍,分站里空房间有很多,虽然地处偏僻,但财大气粗的中石油却将每一个正式员工待遇考虑的极为优厚,否则这个鸟都不拉屎,一年到头看不到一个漂亮妞,满是沙石、荒凉干旱的地方,谁愿意来干活,哪怕是边境线上的边防站也比这里强多了。
“好,谢谢!我先放好行李,熟悉一下环境,马上就开始工作了!”林默的任务只不过是来报个道,说明有这个人在这里出现过,不过石油管线分站的人员却是流动极大,一般很少都见到人,用来插个掩护身份就再合适不过了。
“行行,那您先忙!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刘站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部发来的传真说这个监察员派过来只是负责监察工作,级别上和自己平级,直接向总部负责,怎么监察,工作安排怎么列,具体做什么也无需自己安排,说白了简直就是一个自由人,干活也好,不干活也好,自己都管不着。
难道还真是来镀金的?!要镀金去沙特啊,那里的条件怎么也比自己这里好吧!刘站长把林默送到宿舍后,回办公室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边走边扶了扶眼镜,摇摇头腹诽着。
林默在自己新宿舍里开始收拾行装,这里不过是个掩护,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待在这里,后面还有自己的行程,那才是这次行动计划的真正开始启动。
第三天,林默深居简出,刻意和阿拉尔斯克分站的常驻员工及巡逻归来的员工打了个照面,证明自己的存在,随后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暗访输油管检查,就一大清早借着晨光搭着路过的货车出发了。
刘站长知道林默离开分站的时候,心里就猜着这个新监察估计是受不了环境的严酷随便找个借口躲到大城市,哪里是去暗访石油管道线,这种事情太多了,甚至一些人刚。
一辆载客四十人的奔驰大巴行进在犹如黑天鹅绒带子般的草原公路上,双向两车着延伸向天边,为避免司机在这极其空旷、车流稀少的公路驾驶过程中睡着,不时还刻意打几个弯。
已进入初夏的草原不同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那几处阳光炙人的大沙漠,草长莺飞,充满了生机,漫漫葱葱各种各样说不出名字的草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绿色的厚实地毯,不时还可以看到放养的牛羊和牧民。
大巴车里只有二十几个乘客,显得略为空旷,车厢内回荡着哈萨克特有的民歌,还有一些原苏联的歌曲,林默坐在车后,边上没有人,哈萨克与中国边境相邻,两国国民来往频繁,哈萨克族与汉族面孔相差无己,只有眉眼间略有差异,但一眼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有些鹤立鸡群的林默也习惯了周围人的惊奇眼光,放在国内,老百姓乍一眼看到个鼻高眼深或皮肤漆黑的老外,也同样会多看两眼。
因为语言不通,并不是每一个哈萨克斯坦人都能掌握汉语,林默一路只能保持沉默,直到按计划在第一时间找到向导,这辆大巴行驶的方向正是任务向导所在的地方。
草原公路上的旅程是寂寞的,车外再美的景色看久了也会出现视觉疲劳,车上的乘客们都有些昏昏欲睡,年幼的孩子也不再精力十足的吵闹着,除了车厢里的音乐声和仍在驾驶大巴的司机,车厢里不时传出喃喃低语或呼噜声。
突然一阵剧烈的刹车和震动让旅途昏睡中的乘客们措手不及,忍不住呼喊起来,在后排座迷迷糊糊的林默也被吵醒。
就听到车外突然传来呯呯极为响亮的声音,还有吵闹的喊叫声,随着车外每一声大响,都可以听见车厢里的女乘客们集体尖叫。
枪声?!林默揉揉眼睛,发现大巴不知怎么停了下来,说实在的普通枪支对于拥有金系巨龙的龙骑士来说并没有多少威胁,射来多少子弹,直接吞噬了就是,就喂金系巨龙一点免费的糖豆,林默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他最关心的是怎么还没有到站。
此刻大巴车不知何时冲出了公路,歪在了公路边的草地上,一动不动。
车窗外,七八个着装各异的人,手里拿着各种枪支,骑着马匹,绕着大巴回来窜着,不时给大巴车体或天空放上一枪。
可以感受到子弹窗击到车体上的微微一颤,车头的挡风玻璃上方出现几个恐怖的大洞,绽放开无数细密的裂纹,有乘客已经被子弹击伤,所幸的是大巴车体质量坚实,子弹也不是钢芯弹头,子弹进入的不深,捂着伤口的乘客大声惨叫起来,车厢里更加混乱。
大巴的司机没有任何怯懦的行为,无视对方手里的枪在他面前威胁,反而极为愤怒的朝着车窗外大喊着,被子弹的炸开的挡风玻璃碎屑在他脸上划出斑斑点点的细小伤口,司机满脸都是血迹。
但是回应他的,却是故意瞄着他身边的射击和哄笑声。
这是一群劫匪!
司机的大骂和窗外匪徒们的吆喝声,林默一句都没有听懂,不是中国的特产:车匪路霸和城管,他对此表示毫无压力。
几支AK的枪管塞进驾驶室窗口,对准了愤怒的司机,这阵儿司机才脸色刷得白了,碰上劫匪,枪子挨了也是白挨。
窗外喊了几句,形势所迫,司机哆哆嗦嗦的手伸向大巴自动门开关,同时还说了一句,却招来车外匪徒们不耐烦的喝骂。
大巴车前门被打开的那一刹,车厢内爆发出一片惊恐的绝望叫喊声。
匪徒们拿着枪,是的,整个车厢内的生命财产任他们生杀予夺。
车厢内少部分乘客有着哈萨克人和俄罗斯族人的悍勇,拔出随身带着的刀具,从坐位上冲出来,毫不畏惧地直奔已经冲进车厢的劫匪。
游牧民族的哈萨克人几乎人手都有一把小刀,是生活中重要的传统工具。
第一个踏进车门的劫匪看见闪着寒光的短刀迎面而来,怪叫一声,手中扣动了扳机,惊慌失措中的子弹毫无目标的擦着冲过来的乘客脸颊,将大巴车顶部打出一个小圆洞。
还没来得起扣动第二下扳机,第一个上车的劫匪就捂着脖子被反抗的乘客硬生生撞出了车外。
游牧民族的勇悍在这一刹那爆发了出来,刚刚还在绝望哭叫的女人们开始兴奋的大喊,为反抗的男乘客助威,方才车上的混乱一扫而空。
车外的劫匪一点也不犹豫,对着车前门一阵乱枪,打得里面的司机在乱窜的子弹中间乱跳起来,最先得手的男乘客光凭着手中的小刀却是力不从心,躲闪不及,挨了两枪,滚出了车外,同伙的伤亡让劫匪们推动了理智,疯狂地对着倒在车外的乘客连连射击。
仅仅来得及惨叫两声,杀伤一个劫匪的乘客毫无还手之力的倒在了门口的车轮旁,尸体在弹雨中一抖一抖抽搐着,却已经没了声息。
大巴的前轮也被打爆了胎,整个车子往右前方一歪,失去了平衡。
一排报复的子弹直接横扫了车厢的挡风玻璃,几个站起身打算反抗的乘客被子弹击中,甚至一个小孩不幸被流蛋打爆了脑袋,红与白的脑浆在车厢内飞溅,嫩生生脸蛋一下子成了碎西瓜,他的母亲突然失神般楞了一楞,猛地爆发出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声。
劫匪们的报复行为,让车厢内一片狼藉,就像是人间地狱,倒在过道上的男乘客痛苦的呻吟着。
过了一会儿枪声稍停,匪徒们终于想起了自己这趟是来打劫,而不是来屠杀,再次冲了上来,这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恶形恶状用枪指着那些乘客,气势汹汹地抢夺乘客们的行李,翻找财物,威逼着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稍有不对动辄拳打脚踢,甚至还用枪顶进对方的嘴里,用对方的恐惧和哭喊取乐。
劫匪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做,眼光毒辣甚至可以找出乘客身上刻意藏匿财物的位置,从车头搜到车尾,一直到抢到后座的林默面前。
嗯!~劫匪只是略楞了楞却是一点都没客气,叽哩咕噜对着林默恶狠狠地说了几句,浓重的口臭和一身羊骚味儿甚至连枪都不用使,几乎就可以把人熏得晕过去。
看到林默眨巴了几下眼,一脸茫然的表情,再看看脸形和衣着,就知道大概是碰上个外国人,那个劫匪手里拎着一支棱角磨得泛出金属银白色的老旧俄制TT33手枪在林默面前晃了晃,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伸出手来,勾勾手指头,一边比划着枪口。
意思很明显,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