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儿,这个给你。”傅清柔拿出一件棉衣,“你穿得少,别冻坏了。”塞到她的手里。
“姑娘,林儿已经够衣服了,你拿来暖手吧。”把棉衣推回去,包着那双冰冷的纤手。冷焰说过,傅姑娘刚病好,身子有点虚弱,叫她好生照顾。
“你看我穿得快像只大狗熊了,再穿就变一个圆溜溜的球了!”
“夜里的温度比较低,还是姑娘要吧!”做下人的,怎么可以跟主子抢衣服呢?
“好了好了,”把衣服重新放回原位,“大家不要!睡觉的时候再一起盖在身上,这样行了吧?”还是说不过她。相处半天,觉得这个女孩蛮细心,辛勤的,非常喜欢。
“好!姑娘说了算!”林儿微笑地点点头,继续舖好地上的“床”……
突然,帐篷门被掀开,走进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对着她们两个轻声吼着:“别出声!把银两全部拿来!”凶恶地朝着她们伸出大掌,眼睛里却满是惊慌。
傅清柔盯着他那颤抖的大掌,仔细观察着他的衣着,这样的强盗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是业余的吧?抖得这么慌,相比镇定的她,好像自己才是打劫似的。
“我不会把银两给你的!”傅清柔高傲地扬起下巴,“你并不是强盗!”可是,他又为何拿着刀来要银两呢?
“给我闭嘴!不……不给银票……看我收拾你!”举起菜刀,鼓起勇气,朝着傅清柔劈下来。
“姑娘小心!”林儿没多想,抱着傅清柔的身体,“嘶!”衣服破例的声音,后背挨上了这一刀!渗出了鲜血……
“呃……”林儿蹙起眉头,猛地转过身来,用手护着傅清柔,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力地朝着外面大叫起来:“公子,救命啊!”第一时间叫帮手,她怕自己拦不住这个男人。
“咻咻!”三条人影闪进来,大掌一挥,男人整个人飞起来,重重地摔到帐篷外面。白御轩连忙跑到傅清柔的身边,把她扯进怀里,瞥见她胸口上的血迹,担忧地问:“清儿,伤到哪里了?”正想拉开她的棉衣,却被纤手按住。
“是林儿伤了!”指了下坐在地上喘着打气的林儿,外面传来男人痛苦的叫声,傅清柔拉着白御轩的手,“去阻止魉,那个不是强盗,别杀他!”只有白御轩才可以控制住楚魍魉的魔功。
“噢。”没有多问,知道她说的事情必定有原因,立刻冲出去……
“冷焰,快点拿点水来,帮林儿清理一下伤口。”
“是,傅姑娘!”冷焰扫了林儿一眼,连忙转身出去。
“林儿……”傅清柔扶着她,让她趴在她的大腿上,蹙起眉头,盯着那血淋淋的伤害,“忍一下,很快就不疼。”还好穿的衣服厚,要不然,那伤痕一定会深入骨头,那她的雪背就彻底完蛋了。
过一会,白御轩压着男人,和楚魍魉一起走进帐篷,把男人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啪!”扬起一阵灰尘。傅清柔立刻用衣服把林儿的伤口覆盖着,别让灰尘感染到。
“柔儿,为何不让我杀了他!”楚魍魉愤怒地盯着男人,居然敢对他的女人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你已经把他修理得够惨了!”扫了一眼那面目全非的脸孔,无奈地摇了摇头,“魉,呆会帮林儿上点药,我去查这件事情。”有他在场,没人可以心平气和。
“我帮她上药?”楚魍魉惊讶地看着她,“我是你的男人!居然叫我帮其他女人上药?”他没听错吧?他的柔儿从来就没如此大量过,就一个老吃醋的女人。
“傅……姑娘……不用……劳烦公子。”林儿也不想楚魍魉为难,虽然,她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毕竟他是主子。
“怎么?”傅清柔挑挑眉头,“你连人家处子都拿了,还怕看她的后背吗?再说,”拍拍林儿的手臂,示意她不必担忧,“我相信林儿,多于相信你!”人家林儿才不会看上他呢。
“你……”
“过来!”冷焰这个时候也把水拿进来,傅清柔指了指身边,要他放下,“魉,我要生气了!”
“可恶的女人!”老是威胁他,而且每次威胁都是让她得逞!都怪自己干嘛对她如此宠爱,过分宠爱!
楚魍魉来到她身边,接过林儿,傅清柔才满意地点点头,把幽清莲留给她的药递给她:“细心点,林儿要快点好起来,我还要人服侍呢!”
“嗯。”说到柔儿要人照顾,楚魍魉立刻妥协。
“小白,冷焰,带上这个男的,我们出去。”说完,拉拉斗篷,走出了帐篷……
门外遇见东易,瞥见她没事,才安下心来。几个人一起来到他们的帐篷里,围着那个男人坐着。男人趴在地上,痛苦地蹙起眉头,被修理地非常可怜。
“告诉我吧,为何要抢劫?”傅清柔拉拉斗篷,白御轩看出她怕冷,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细小的动作,却显露出他对她的关心,关注。
傅清柔回头看了他一眼,感觉到他温暖的胸膛,松了口气。还好,这个男人没有发功的时候还是热的,总以为他从头到尾都是冰冷一片呢,所以才不敢接近他。谁都不会喜欢冬天还拿着个大冰块在手上吧?
“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砍,随便!”男人负气地扫了她一眼,“反正抢也是死,不抢还是死,不如给我一刀痛快的。”虽然说得响亮,可是双眸里已经泛起了泪光,心有不甘。
傅清柔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悲哀,他的无奈,还有他的愤怒。一个百姓,被迫打劫?似乎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某些难以捉摸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估计会影响到银珀国的国情。
扫了一眼在盯着男人思考的东易,傅清柔还是打算让他说出实话,叹了口气,纤手按在白御轩的手臂上,轻声询问着:“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是强盗。”
男人猛地抬起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着这个问题,难道她看出什么?
留意到男人眼眸里的疑惑,傅清柔微微一笑:“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而且……”感觉到他的惊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还是一个农民?”
“你……你怎么知道的?”男人诧异地看着她。
“说吧,说出你抢劫的缘由,我就放了你……”依靠着白御轩的胸膛,注视着他。大掌覆盖着她的纤手,温柔地摩擦着她,一来为她保暖,二来感觉着她的细腻。他喜欢她在怀里的感觉,喜欢那淡淡的桃花香气,喜欢……
糟了,他真的离不开她了!
“你……你真的会放了我吗?”男人好奇地问,傅清柔点点头,“那好吧,我就说!”好像要鼓起很大的勇气似的,男人做了一次深呼吸,“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地方叫月全县,我就是镇里的老百姓。前不久,来了一个县官,贪赃枉法,到处欺压百姓。前段时间,我们这里闹了场旱灾,农民们的庄稼收成还不够自己吃,他却要全部征用,说是养修路的军队。”
“修路的军队?”这回,东易忍不住插上话,“修路要用军队的吗?军队一向有军饷,还要用老百姓的银两养活?”
“公子有所不知,”男人叹了口气,“本来旱灾过后,月全县里多了很多乞丐,他可以请他们去帮忙修路,只要送两餐,就可以救活这些人,何必要动用那些军队呢?这一点,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可他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这几天,月全县里死了不下一百个乞丐,都是活活饿死的。”眼眸里再一次滚动着泪花,他在述说着自己的可怜身世。
“你的家人呢?”傅清柔猜他只剩下孤身一人,才会想到打劫的吧?
“家里只有一位老爹,前几天,没银两治病过世了。”提起亲人,那泪水留得更猛,“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每天都是喝这溪水为生。小溪里就连鱼也被附近的百姓抓光了,你们说说,这月全县,都变成荒县了!”
“岂有此理!”东易猛地站起来,愤怒地咆哮着,“这还有王法吗?!”居然在他的银珀国出现这种贪官,而父王一直不知道的。估计那些军饷拨过来,也是中饱私囊,并没有发放到士兵的手里。
“在这里,他就是王法,他就是皇帝。”男人依旧无奈,“他还说,海欲城离这里这么远,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也管不着他。”
“本王倒要看看管不管得着他!”
“冷焰……”傅清柔怕男人吓到,立刻吩咐着,“带这位大叔下去,给点吃的。”
“是,傅姑娘!”
“大叔,”转移视线,温柔地对着男人说:“吃饱了,你可以让我们一起上路,让海王还你一个公道,好吗?”
“他……他是海……海王?”男人惊讶地指着东易,询问着傅清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