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解药有误?还是婉儿姐姐诊断有误?
我莫名的忐忑不安起来,脆弱的心就犹如风中摇摆的柳絮,漂浮不定,惴惴不安……
伸出芊芊玉手轻轻的抚上冰山似乎因为痛苦而皱紧的眉头,想要用掌心的温柔慢慢的为他抚平紧皱的秀眉,更想为抚平他伤口上的痛楚……
“咳咳!”子暄细密的睫毛轻轻的煽动了一下,略显无力的轻咳了出来……
“冰山,你醒了,你醒了?”我噙泪轻笑,颤抖的嘴唇吐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声音。
耳畔传来熟悉的清脆女子声音,昏迷中的子暄,薄如蝉翼的嘴唇徐缓的上扬,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他懒洋洋的煽动了几下睫毛,徐缓的睁开朦胧的睡眼……
这突如而来的明亮光线,让刚刚睁开的黑眸一时有些适应不似的连眨数下,子暄才能缓慢的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竟是她挂着两行清泪的清秀笑脸,他紧紧的抿了抿唇,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丝浅笑,倏地,他懒洋洋的抬起玉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气若游丝的轻声呢喃道“女人,我们是不是好久未见?”
再次睁开双眼,却犹如熟睡了万年之久……
明明近在咫尺,面前却似有千山万水般的阻隔……
指端传来她泪水的温热,顷刻间便让他干瘪孤独的心泛起了温暖的感觉……
我清澈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冰山噙着笑的俊逸容颜,美眸流转间,泪水早已在眼眶中连连打着转,倏地,我一把揪住冰山覆在我脸上的玉手,抵在我的红唇边,使劲儿的用力一咬……
“咝,女人,你干什么?”子暄秀气的眉头紧蹙,他一拍床榻气结的猛地坐起身来,他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死死抓住冰山的玉手不放,咬紧牙关,狠狠咬住不放,试图把淤积在自己心中的满腔怨恨和焦急的不安一下子都发泄在他的玉手上……
“女人,难道你饿晕了?”子暄凝眸细看,面露怨气的女人,他强忍着手上的痛楚,嘴角轻轻一扬,故作不解的揶揄嘲讽道。
“我是被你气死了!”我恶狠狠的瞪了一脸疑惑之色的冰山,我兴致勃勃的轻瞥了一眼冰山的玉手,只见他白色的手背上烙印着一个殷红的牙印,雪白新红,竟是这般凄美的颜色……
忽地,我不爽的怒视着一脸笑意的冰山,小手径直的指向他玉手上的牙印,咬牙切齿的警告道“这个是小惩大戒,记住了,以后绝不能为了救别人,而不惜牺牲自己!”
“可是……”子暄秀眉轻挑,嘴角微微的扬起,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踌躇之意……
“没有可是,我说的就是圣旨!”我双眸气结的瞪圆,伸出小手直指冰山高挺的鼻尖,一脸霸气的命令道。
“可是……我所救之人不是别人,而是你……”子暄轻柔的扬起大手握住她的小手,见她失神的空当,子暄只是轻轻的用力一拉,便毫不费力的把她娇弱的身体拥入怀中……
十指交错,掌心紧贴着掌心……
从她手心上传来的温热体温,轻而易举便沁暖了他冰冷孤寂的心……
她柔顺的青丝抚/弄着他高挺的鼻梁,似有意无意的轻拂着他俊逸的脸庞……
鼻息之间,萦绕着都是她特有的香甜气息,竟然让他冷冽的脸颊泛起了柔和的水色,如星星般亮彩的俊眸更是温柔弥漫……
这一刻他似乎等了千年,似乎也梦到了千万回……他嘴角轻轻的扬起,徐缓的荡出一抹倾城之笑,俊脸上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咳咳!”倏地,胸口处泛起一阵噬骨之痛,竟然让善于忍痛的子暄,难过的轻咳了出来……
“你怎么了?”方才一直沉浸在满满幸福中的我,被耳畔骤然响起冰山的轻咳声,招回了涣散的意识,我浅浅皱眉,垂眸静静的凝视着冰山的俊脸,焦急的询问道。
子暄眸色莫名的一黯,深知此时的他分明就是因为中毒而牵扯出的痛楚,他浅浅一笑,低沉的声音颇为无奈“我没事!”
“没事?你这个样子也叫没事?”我猛地用力的推了推冰山的肩膀,往后迈了一小步,迅速的挣脱出他的怀抱,清澈的眸光闪过一丝受伤的挫败,低柔的声音满是嗔怪的怒意……
“你多心了,我本来就没事!”子暄轻轻的蹙眉,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黯然的神伤,但却转瞬即逝,他清冷的声音不着一丝情绪,仿若在说别人的事情般,冷漠的异常……
“没事,没事,你受伤了没事,把我拱手相让给别人也没事。对于你,什么都可以满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没事。我真的好讨厌你这个云淡风轻的欠扁模样,我真的好不爽你,你混蛋……混蛋!”
我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连连打着转,樱桃的小口一张一合,喋喋不休地怒骂着他,发泄着满腔的怒火……
“对不起……”子暄一如做错事的孩童般,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因为她的怒骂声而变得越发的难看,他嘴角轻扬,慵懒的磁性声音颇为无奈……
“对不起?”我气恼的皱起小眉头,清澈的眸光闪过一丝不屑的嘲讽之意,轻嗤一笑道“如果你杀了人,再说对不起,那个人还可以复活吗?所以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要的是真相。”
我强忍着眼泪,不让泪落下来,死死的咬住红唇,字正腔圆的怒骂道,幽怨的口气中噙着的却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
“段亚男,他……知道……你我父亲合谋篡位一事的始末,他手上更有你父亲假借他人之手,制造满门血案一事的证据,所以……”子暄云淡风轻的俊脸一时变得有些凝重,他的声音依旧慵懒,却噙着一丝无奈的惆怅。
“所以,你宁愿把我送人,也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眼神似有无数嘲讽,言简意赅的替冰山说出后面的话语……
“父皇如今已经称帝数十载,想当年参与此事之人,如今只有你的父亲丞相大人,还苟活于世!其余人等……就如上次皇家家宴中离奇死亡的兵部侍郎一般,这些年以来全都相继去世!”子暄凝眸,深处的眸光远望穹庐,他的轻幽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讽刺……
我紧紧的皱起秀眉,原来我的那个名义上的丞相老爹,果真是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光看他是此案唯一的幸存者,便可知晓他是众人之中城府最深的一个。
他之所以至今安然无事,岂不是和冰山有关?这么看来,莫非他当日毛遂自荐,甘愿奉献出自己亲生女儿和皇上最疼爱的皇子成婚,只为保命?
“这么说,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们全家岂不是早已命丧黄泉了?”我美眸流转间,荡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你还不是笨的无可救药,居然知道我的功不可没!”子暄恍然回眸,望了望她愠怒的眼神,嘲讽的笑意,倏地,他嘴角轻轻扬起,荡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混蛋,你居然因为这个芝麻绿豆的小事,便把我送到他国,你真是欠扁!”我终于忍无可忍,挥起小手径直的朝冰山的俊脸扇去……
子暄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这只即将要行凶成功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一脸愁容的淡声道“难道你要亲眼看着自己亲人,一个又一个的在自己的面前接连死去!”
他的话语绝不是危言耸听,他深知父皇对待罪臣的嗜血手段,丞相之死,只是早晚的问题,他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惨然的面对至亲一个一个的离去……
“你是说我的父亲会死,我的哥哥会死,我的姨娘会死,我们全家都会死?”我疑惑的视线,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冰山的俊脸,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否定的答案……而他却一脸凝重的点点头……
“那我岂不是也会死?所以你才……”我挫败而又无奈的开口,轻柔的声音竟似易碎的青瓷一般,莫名的脆弱不堪起来。
“你不会死!”子暄星眸含笑,俊逸的脸庞浮起一丝诡谲的红晕,但他的声音依旧慵懒,还噙着一股不容诋毁的肯定。
“为什么?”我盈盈水眸流转间,早已荡出一抹狐疑之色,轻轻的扯唇,疑惑的问道。
“女人,我送你的那块玉佩,你可曾一直戴在身上?”子暄深沉的眸光闪过一丝森冷的寒意,他嘴角一扬,缓缓开口问道。
“这个?”我狐疑的一挑眉,徐缓的从香囊中取出那块玉佩,在冰山面前晃了晃,紧张的开口问道。
“恩,就是这个!”子暄懒洋洋的抬起玉手,匆匆接过玉佩,他深沉而又哀伤的眸光死死紧盯着那块手中的玉佩,在暗淡的烛光下,剔透的玉佩反射着琉璃般七彩晶莹的光芒……
“你不是说,这个玉佩不是你的吗?”我清澈的眸光闪过一丝愕然的不屑,轻柔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