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暄紧紧蹙眉,怔怔望着眼前这个盛满了痛苦的嫣容,他无波无痕的深邃眼眸荡漾着说不出来的伤痛,看着这样痛苦的她,他的心无由的生疼,他匆匆伸出双臂,轻柔的打横抱起这个女人,他微微低下头轻轻的在她耳边温柔的安慰道“女人……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师兄……”
我痛苦的用手捂住肚子,难过的依偎在冰山的怀中,额头虚弱无力的抵在他的胸前,他那低低柔柔的安慰声仿佛是能治百病的天籁之音,隐隐的为我缓解了一丝痛苦,我恍然抬起模糊的泪眼,紧紧抿唇,艰难的开口“我……会不会……死?”
子暄闻声身体猛地一震,他怔怔的望着怀中女人决绝的眸光许久,倏地,他眉宇间露出少有的柔情,爱怜地抚弄她额前散乱的黑发,自信满满的轻声说道“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望着冰山如此自信坚定的笑容,我嘴角微微强挤出一丝浅笑,将自己冰冷的身体紧紧贴在他温柔的怀中,双手死死搂紧他纤瘦的腰身,眷恋的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熟悉味道……心中早已笃定……有冰山他在……自己就不会有事……我紧闭的眼眸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他的话语……竟然不知不觉的落下了许多晶莹的泪珠……
子暄轻轻的瞥了一眼静静的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女人,他浅浅皱眉,云淡风轻的俊逸脸庞露出少有的凝重,他奔行如飞的向着紫衣师兄的房间疾步走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子暄硕长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紫衣紧闭的房门前……
他懒洋洋的扬起芊芊玉手正欲推门而入……倏地,从紧闭的木质门里传来阵阵少女的恐慌而又哀痛的轻泣声……他微微扬起的玉手顿时僵直在半空中……举棋不定……进退两难……
静默半晌,他恍然低眸,若有所思的轻瞥了一眼怀中那个早已痛得晕厥过去的女人,他紧紧蹙眉,深邃的眸光满是焦急不安,他心急如焚的大力地一脚踢开这扇紧闭的房门……
屋内……
古雅香炉徐徐散发着袅袅沁静之香,高风亮节的翠竹嵌在丝质的白色屏风上,床榻上的雪白幔帘微微轻垂下来,一个细长而又单薄的身影隐隐的倒影在幔帘上……
凌乱不堪的衣服顺着床沿毫无规律的散落了一地……
“二殿下……”芯艾揉了揉模糊不清的泪眼,看清来人后,她傻傻的愣了一下,才猛地想起恭敬的行礼作揖……
子暄恍然抬眸,望了望这个缩头缩脑的躲在墙角……脸上依稀的挂着泪痕,早已穿戴整齐的芯艾,他深沉的眸光紧盯着此刻还被芯艾握在手中的银针上……倏地,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一丝森冷的寒光,他嘴角一扯,冰冰的开口“你握在手中的是……什么?”
“这……那个……”芯艾丝毫不敢迎上如此慑人的眸光,她恐慌的低下头,害怕的连连后退,吱吱唔唔的说道……
“二殿下……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从雪白的幔帘后传来紫衣无波无痕的冷嘲热讽声……
“师兄……”子暄淡淡的斜睨了一眼雪白幔帘后那微微晃动的人影,他不解的皱起秀眉,狐疑的轻声呼唤道。
紫衣轻轻的拭干唇角的鲜血,淡然的面容如刚刚的冷言冷语一样的无情,他伸出大手,微微挑起雪白幔帘,渐渐地露出他那细长的身影,只见他一头长发凌乱的挡在额头,白色裘衣慵慵懒懒的紧裹着单薄的身子,丝丝斑驳的血迹隐隐的从他的背脊徐徐地渗出……那雪白的裘衣上映出的淡淡血痕,俨然一朵朵妖娆绚丽的玫瑰花……诡秘异常。
窗外婆娑起舞的树影倒映在紫衣一袭白色的裘衣上,便生出点点斑驳而又晃动的黑影,配合着那些淡淡的血痕,显得更加诡谲异常……
紫衣的脸孔有些苍白,他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身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子暄,他那倔强的眼底满是嘲讽的笑意,倏地,他嘴角一扬,幽幽的开口“不知二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师兄,你……受伤了?”子暄深沉而又探究的眸光落到紫衣那沁有斑驳血痕的长衫上,他疑惑的微微蹙眉,忧虑的开口。
紫衣浅浅皱眉,淡淡的睨了一眼那些殷红的血迹,他嘴角一扯,冷嘲热讽道“多谢二殿下的关心,这些都是……”他故意拉长声音,停顿半晌,若有所思的睨了一眼子暄疑惑不解的眸光,嘴角勾起一抹暗淡的微笑,不屑的撇撇道“拜您所赐!”
淡漠而又略带嘲讽的声音从紫衣口中幽幽的传出,子暄俊逸的脸庞霎时变得苍白,他只觉得师兄的笑容仿佛是初冻的冰河,有说不出的冷漠,子暄微微蹙紧眉头,眉宇间噙着一丝错愕,他呆呆的愣在原地……一时无言以对……
躲在房间一隅的芯艾,惊恐的仰起小脸,颤颤抖抖的抽泣着“程大人的伤,跟二殿下您无关……都是芯艾不好,是我……都怪我……跟二殿下您无关……”
“是你?”子暄愠怒皱起秀眉,深邃的眼底划过一股森冷刺骨的寒意,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冽的声音侵满了慑人的戾气……
紫衣浅浅皱眉,淡淡的斜睨了一眼此刻正静静地依偎在子暄怀中那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他微翘的嘴角,带着几分不屑的笑痕,不紧不慢的撇撇嘴,“二殿下,您来此不是兴师问罪的吧?”
子暄身体明显的一震,他恍然低眸,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怀中女人那苍白无色的嫣容,他的眸色顿时暗淡了下来,眉宇间沁有一丝淡淡的忧郁,他微微低着头,一瞬不瞬的望着怀中人儿,倏地,他恍然抬眸望了望紫衣师兄,他嘴角一扬,轻声恳求道“师兄,她痛得昏厥过去了,你看看……她到底所患何疾?”他低低沉沉的磁性嗓音,因为不安的彷徨而微微颤抖着,这般清远动听的声音莫名的还带着一丝哀痛……
紫衣淡然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他悠悠然的望住子暄,漆黑的眸子中刻着一丝嘲弄,他无波无痕的淡声命令道“你把她放到床上,我来诊治一下!”
子暄轻轻颔首,他缓步走到床边,轻轻地把抱在他怀中的女人缓缓放到柔软的床榻上,他懒散的扬起玉手,怜爱的将她额角微乱的发丝轻轻理好,此刻他那盛满了怜惜伤痛的深邃眸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床榻上那抹娇小的鹅黄身影……
“闲杂人等可以出去了,我要独自一人帮她静静地诊治……”紫衣有些不满的连忙下着逐客令。
“可是……!”子暄极不情愿的微蹙了眉头,他嘴角一扯,忧虑的开口。他璀璨的俊眸依旧是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床榻上的人儿,此刻这个女人清丽无双的嫣容没有一丝血色,一头青丝慵懒的洒落在双肩,小巧的嘴唇微微的干裂,看似非常憔悴……他的心无由的不安起来,双腿宛如被定住一般……死死的愣在原地……哪怕只是移动一小步,他都极不情愿……仿佛这一离开便再也见不到似的……竟是这般惶恐不安的迷惘……
“你不放心把她交给我?”紫衣随手抓起散落的衣服微微披在自己的细长身上,他淡淡的斜睨了一眼子暄的不安眼神,他微微扬起的唇角嵌着一丝冷冷的笑痕,不屑的嘲讽道……
子暄云淡风轻的俊逸脸庞变得有些凝重,他恍然回眸望了望嘴角噙着笑的紫衣,他薄唇微抿,坦诚的开口“不是……”
“既然这样……你们先出去……可好?”紫衣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屋内二人,他绅士般的伸出右手,匆匆指向门外,示意他们赶紧出去……
子暄浅浅点了点头,貌似十分留恋似的轻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女人,他落寞的转过身,便大步流星的匆匆往门外走去……
芯艾扬起小手轻轻的拭去挂在眼角的泪痕,她傻傻的望了望一直不语的紫衣,她微微张开的小嘴,还未来得及吐出任何的只言片语……耳边骤然响起紫衣淡薄而又冰冷的话语“记住,言多必失……你也出去……吧!”
芯艾闻声娇小的身子微微的怔了怔,她清秀的小脸仿佛被什么吓到似的,突兀的变得惨白如纸,她唯唯诺诺的低下小头,战战兢兢的往门外匆匆的疾步而去……
紫衣淡淡的睨了一眼早已消失不见的二人背影,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云步轻移缓步走到床榻边,他扬起大手握住祁玉洁冰冷的手腕,静静地为她把着脉……
倏地,紫衣瞅着她的眼神,竟然变得有些古怪而又伤心,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取出一粒药丸,轻柔的搬开她的薄唇,将药丸慢慢塞进她口中……
祁玉洁出于本能的咽了咽口水,晶莹的药丸随即便被她咽下,她白皙的脖颈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药丸便顺着咽喉缓缓落下……慢慢的融入胃中……而她那惨白的脸色慢慢的变得有些红润,呼出的气息渐渐地也变得有些气力……因为疼痛而紧锁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