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绝色倾城:间谍皇妃
923900000148

第148章

白池中道:“小将治下,出了这类事情,本就该惭愧无地。小姐竟然不计较,幸甚。”吩咐其他人道:“将盗贼带走。护卫小姐车驾,前往宰相府。”

隔着一层车帘,沉鱼不曾见到白池中的英俊脱俗,白池中也不曾见过沉鱼的美艳出尘。但是,沉鱼知道,自己心理,已经有了那个少年的影子。就因为,那个少年,见到宰相女儿时候,不卑不亢。

而且,沉鱼也很自信的知道,那个叫白池中的少年,心中也一定有了自己的影子。就因为,自己在面对盗贼时候,可以做到不慌不乱。

人世间,很多事情,就这样奇怪,这样不可理喻。沉鱼平静了十多年的少女心湖,就因为两句很平静的对话而泛起了涟漪——而且,久久不散。

尽管接下来两个月,都没有见过白将军。但是沉鱼却毫无理由的相信,白将军,一定也牵挂着自己。

两个月后的一个非常闷热的夏日午后,沉鱼终于再次遇见了白池中。

那天沉鱼坐在轿子里,她刚刚去拜访了一位母亲昔年的手帕交。急着要回家,沉鱼吩咐轿夫走小路。可是,走过一条小街的时候,轿子停下了。研墨走了过来,掀开轿帘,低声告诉:“小姐,前面一个脂粉摊子主人,与一个少年公子起了冲突少年公子要买些胭脂水粉。买好了之后要拎着钱袋走人,脂粉摊子主人却说那钱袋是他的,不肯交给少年公子。于是就吵起来了,引来了一大堆看热闹的。”

其实不用研墨告诉,沉鱼也从纷纷攘攘的声音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等待了片刻,事情还没有平息。沉鱼等在被遮蔽地严严实实的轿子里,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

宰相千金,大家闺秀,必须做到行动有度。自己如果下轿看热闹,那明天的大街小巷上,就会传递着宰相女儿的花边新闻。沉鱼知道,自己再不耐烦,也必须安之若素。不但不可以下轿,连掀开轿帘看一看,也是大失体统。

沉鱼不禁微微冷笑。这个世界,对男人与对女人,一向是两条标准。

可是,轿子里,实在有些闷热。

这时候,沉鱼听见了人丛里面一个孩子的声音:“我们公子是当今皇上……”却被一个粗哑的声音打断:“难道你家公子居然是当今皇上?”又有一个重重的咳嗽声。

那孩子的声音顿了顿,终于接续下去:“我们公子是当今皇上身边的重臣,白池中白将军!你们该听说过他的名号了吧!我们怎么会胡赖你们几个铜钱?”却听见一个更猖狂的声音:“白将军?咱不认识。不过白将军既然是皇上老人家身边的重臣,怎么可能亲自来买胭脂水粉?你们这样冒充,不怕官府治罪?莫说你们是冒充的,就是不是冒充的,真的白将军来了,也别想到我这里骗钱!”却又听见一个青年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小柱子,我们回去吧。这钱不要也罢。”

白池中?一刹那之间,沉鱼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呼吸。那个人,那个遭遇尴尬的人,是白池中!

沉鱼想了想,叫来了研墨:“你去前面,找一个德高望重的,告诉他只要打开钱袋,看看里面的钱就可以了。那个卖脂粉的,日日接触脂粉,绝大部分钱上肯定沾满脂粉,或者有很大的脂粉味。而那个少年公子,看样子不是小商人,偶尔买买脂粉,钱应该是干净的。弄盆清水浸泡一下,就明白了。”

研墨依照吩咐去了。不过一会功夫,人群里就爆发出了声音:“果然,是干净的钱!老板,你口口声声说钱是你的,看看,你指甲缝里全是脂粉,这钱上,怎么这样干净?”

却听那老板支支吾吾的声音:“我以为,我以为,这个钱袋的样子与我老婆做的一样,就以为是自己的钱袋了……对不起,公子……哦,将军。”

却听见可那公子低沉的声音:“也罢了。”

就有人走到自己的轿子面前:“多谢小姐一言解围。”

沉鱼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镇定了片刻,才温温婉婉回答:“将军不必多礼,当日将军救了奴家,使奴家免遭屈辱。今日不过一言而已,不值将军如此道谢。”

轿子外面的男子,似乎怔了一怔。好久才说道:“原来是沈小姐。多谢小姐。”

沉鱼摁住了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好久才说道:“公子也该回去了吧?奴家出门已久,再不回去,只怕家父记挂了。”——这个人,居然正儿八经的与人辩论?按照他的地位,完全可以直接叫来手下将那骗子的铺子拆了——这点品质,却是叫沉鱼非常欣赏了……

轿门外的公子,又是愣神了片刻,说道:“在下失礼了,小姐勿要怪责。”退开两步。沉鱼道:“奴家先行了,公子勿怪失礼。”吩咐轿夫,起步就走。

就在起轿的一刹那,轿子有些摇晃。而正巧一阵风吹过,吹开了轿帘。

恰巧,那时候,沉鱼的目光,正对准了窗帘。

就在这一刹那,沉鱼看见了站在一边的青年,温文尔雅的青年。

那眼睛如同山间的泉水一样澈亮的青年,那身材如同白杨树一样秀挺的青年。

那个青年,在沉鱼的睡梦里,出现过很多次。但是沉鱼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青年,会如此英俊,会如此……潇洒。

那神态,那眼神,不像是一个管理京畿治安的将军,反而有些像身居高位却又不管事情的世家子弟。或者,不是世家子弟,他站在那里,平凡而又不平凡。简直像一个睥睨一切的君王。但是又不像君王,他比君王,到底少了一份沉稳,少了一份镇定。

那个青年……

就在那一刹那,沉鱼也注意到,那个青年,也在看着她。

那个青年,眼睛里闪过一丝因为惊艳而产生的诧异。但是随即,那个青年也眼睛里,更多的是一种赞赏。

赞赏的背后,隐约闪动着什么东西。沉鱼的心,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她确定了,那个青年的心中,也有了她的影子。他不是迷恋美色的人,沉鱼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沉鱼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愿望:我要让你记住我。

想到了这里,沉鱼微微的绽开了一个笑容,一个她认为世间最美丽的笑容。

青年显然怔住了——那个笑容,像最艳丽的牡丹花,高贵而骄傲的牡丹花,突然开放。

沉鱼还记得,那是一个同样闷热的午后。父亲的第二任妻子,自己应该称做母亲的那个人,正絮絮叨叨教训着自己。而自己,也正襟危坐,严肃恭敬的听着。母慈子孝,自己的表现叫人无可挑剔。

这时候,父亲进来了。他的脸上挂着洋洋的笑意。那个被称做母亲的人急忙去捶背,而自己也很孝顺的去给父亲端茶。父亲心满意足的抿了一口茶,温和的笑道:“今日,皇上单独留下我说了一些闲话。”

坐回自己位置上,沉鱼温温软软的提醒父亲:“父亲,这朝堂上的事情,我们妇道人家,最好不要听闻。万一被人知道,只怕要弹劾的。”

沈度元摸着稀疏的胡子,微笑道:“这不是朝堂上的事情。皇上,亲自问了你的许多问题。”

问了我的许多问题?沉鱼心中,立即起了一个不好的直觉:“皇上问妇女问题,颇失人君体统。”声音温和,但是却将自己的意思说明白了。

沈度元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声音里不自觉有了一丝畏怯:“我估摸着,皇上已经有了求凰之意。皇上已经十八岁,是该大婚了。”

皇上是该大婚了。于是,父亲将主意打到女儿身上,好个无耻的父亲!

原来以为,父亲是终于记挂起女儿来了,但是,父亲却是将女儿当作政治的筹码!

如果女儿做了皇后,如果女儿有了太子,那么,他沈家,至少还有几十年荣华富贵!

是这样……

心中一片冰冷。头脑中闪过一个发狠的念头:假如真将我送进皇宫,父亲,有你哭的。除了做一个孝顺女儿,女儿还知道很多花样。脸上却依旧笑着,孝顺贤淑的笑着:“父亲,女儿却还有一些顾虑。”

沈度元看着女儿:“什么顾虑?”

“父亲,您知道,皇上大婚之后,就必须亲自主政。皇上虽然是天纵之才,然而到底年轻……”

似乎突然觉得自己这些话有些不妥当,沉鱼略带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口,惶然的看着父亲。

沈度元也是怔了一怔,好久才笑道:“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然而皇上是终将要大婚的,现在却是最好时机。”

父亲知道,这样把持朝政的场面不会太长久。他必定要为日后做好准备了。那皇帝看上自己,不就是为了让沈度元定下心来么?可以想像,只要自己进了宫,沈度元渐渐放下心来,皇帝,就会向自己父亲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