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非常奇怪地跟在他家爷身后,刚刚不是还有气无力的吗?怎么这会儿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就来了精神哪?他摇摇头,真是不懂啊。
楼煜走了一段,心情沉静了下来,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啊,心情不由得又冷了下来。
“爷,大少夫既然是从扬州离开的,咱们还是从扬州找起吧。”楼云在一旁出主意道。
楼煜瞪了楼云一眼,想是想起他给自己出主意找采玉的事儿来了。
楼云忙禁声,不敢再多言。
楼煜却去雇了辆马车,交待车夫去扬州,然后和楼云坐上马车出了城。
这一次他决定不再虐待自己,因为他要蓄好体力好寻找水凝,而且茶楼酒肆本就是消息集散地,他要找人自然要多去这些地方碰碰运气,所以基本上这一趟食宿都算正常,车夫也没有再被吓跑掉。
这一日,来到上洛,到了饭点儿,楼煜让车夫将马车驶到一家大酒楼前,下车去用饭。
三人进了酒楼,找位置坐下,点好饭菜,喝着茶坐等着饭菜上桌。
楼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酒楼里的客人,正是午饭时间,大堂里的客人真不少,高谈阔论的有,低声细语的也不少,但很快他就被邻桌那对男女的谈话声吸引了过去。
他这一看不打紧,那男的竟然是上次要强娶水凝的云啸飞。
他心头火起,如果不是因为云啸飞,他也不会伤水凝那么重,也许水凝就不会决然离自己而去还失了忆的。
他正要起身过去,只见那女子起身,气哼哼地说:“江水凝,江水凝,你就记得江水凝,她不就是有那枚玉戒吗?你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要强娶人家,你就只记得你爹娘的遗言,枉我喜欢你这么久,你明明也是在意我的,为什么却非要为了一枚玉戒强娶江姐姐哪?”
“容容,你不明白,我不能让爹娘的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再说,你是我妹妹,我是不能娶你的。”云啸飞说道,没错跟他一起的那女子正是云容容。
“妹妹?雪姨不是已经说了嘛,我实际是她的女儿,宝来哥才是云家的二公子。我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妹。”云容容不满地说。
“可是,江湖中人都知道你是我云啸飞的妹妹,即使不是亲的,也是妹妹。”云啸飞执拗地说。
“你…榆木脑袋,我不跟你说了,我找二哥去。”云容容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容容”,云啸飞忙起身追了出去。
楼煜一阵难过,他和水凝之间最大的问题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就是他嫉妒心太强了,总是被嫉妒蒙蔽了心,让他不相信水凝,水凝跟他说过自己是被云啸飞强娶的,可是他不相信,他太偏执了,偏执到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断,结果他的判断一次又一次的出了偏差,他就一次又一次的冤枉水凝,伤害水凝,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明白到自己错误,楼煜更加下定了决心要找到水凝,即使水凝已经跟了别人,即使找到水凝的结果会让他痛彻心扉,他也要好好向水凝道歉,他必须为做过的错事承担责任。至于云啸飞,哼,他是不会让他得逞的,因为他并不是真心喜欢水凝,只是为了什么玉戒。
扬州附近的一个小渔村里,一位年轻的妇人正在一张未完工的渔网前发呆,那妇人正是江水凝。当日她跟无笑一起离开计府,路过这个渔村的时候,觉得这里的环境挺清静的,就留了下来,做了渔夫渔妇,本来他们生活的倒也和顺开心,直到两个月前,她不小心得了风寒,大夫给她把脉的时候竟然说她已经有了身孕,而且已经有三个月了,她的脑子轰得一声就炸开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成过亲啊,更没有和男人亲热过,怎么会有孩子哪?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而且更离谱的是,从知道有孩子开始,她就总是做梦,总是梦到那个曾说自己是他娘子的男人楼煜,难道她真的是他的娘子?江水凝呆呆地想着,没察觉到有人在看她。
看她的人却是无笑,无笑静静地望着发呆的水凝,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他原本以为水凝忘了楼煜,自己就能和她一起过平静幸福的日子了,刚在这儿落脚的头几个月,他们确实很开心,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可惜,老天并没让他开心多久,自从水凝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后,就开始常常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坐着冥思苦想,他知道她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也曾想骗她说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可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直觉告诉他,他这么做会害了水凝,而水凝是这个世上他最想保护最不想伤害的人,所以他没有那么做。可是眼看着水凝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越来越心慌,心中总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他就要失去水凝了,而他是那么地不想失去。
“大宝,你回来了。”手中织网的工具掉在地上,水凝回过神来,看到无笑站在门口,忙起身笑着迎接。
“嗯,小水,你还好吧?”无笑掩起内心的失落问。
“挺好的,你累了吧,去歇会儿吧,我去煮饭。”水凝接过无笑手中提的鱼,挺着大肚子笑着走进了厨房。
无笑跟了进去,站在水凝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忙碌。
“你进来做什么?快回屋去歇着去。”水凝看到无笑,笑着赶他道。
“我不累,我想多看看你。”无笑微笑着说。
“说得什么话,你不是天天在看吗?”水凝白了无笑一眼说。
无笑笑笑,没作声。
水凝见无笑不走,也笑了笑,忙着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