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维妮动作轻柔而小心地替他拉好被子,望着他平静的面容,尹维妮低头,温柔的吻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就被泪水****了,一片冰冷。
“你这个东西。”
说着,打着点滴的手扣住了尹维妮的头颅,雷以律加深了这个吻。灼热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呼吸里,尹维妮情不自禁张开嘴,迎接他的攻占。意识模糊间,雷以律将她的衣服扯了下来,尹维妮配合地抽出手,让衣服掉在床上,任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颈项。
“维妮。”雷以律在她头顶说。
尹维妮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脸埋在他的颈脖,先是点头,一瞬间有些惊恐,仿佛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接着蓦地摇头。
“不要。”
雷以律没有说话,重新吻住她的嘴唇,这次他放慢了节奏,温柔地吮吸,却感到嘴边咸咸的湿意,睁眼,看到她惨白无血色的脸上挂在数道泪痕,他撩起她耳畔垂落的零发,将她慢慢拥入怀中,轻吻唇侧的柔发,低声轻喃:“让我抱着你睡……”
他的话犹如一股暖流注入全身,之前的恐惧如同洪水般找到宣泄之口,终令尹维妮哭出声。
“我真的很怕你醒不过来,我怕你会死掉,雷以律,下次不要吓我,好不好?”
伤口痛得厉害,雷以律还是缩紧双臂,将她的头颅死死摁进怀里,他轻轻地用下巴定着她的头顶,一声接一声的回应,好,我答应你。
尹维妮很乖地笑了,“我们睡觉。”
雷以律闭上眼,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
雷以律的恢复速度异于常人,半个多月,这间卧室已由“加护病房”变成了“普通病房”。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雷以律的一切,包括洗澡,换衣,进餐,全都是尹维妮一手照顾,杨阳对她的态度明显好转,因为她做得很好,堪比专业看护。
早晨的阳光斜斜的照进这个静寂的空间,雷以律慢慢张开眼,望进眼里的是一张细白的脸,对着他微笑。
“你醒了?”尹维妮的声音很轻很细,轻悠悠的似是怕惊扰到他。
雷以律看着她光洁素净的脸,就这样定定看着。
“你一直都在?”他问。
尹维妮点了点头,喂他吃粥,只是普通的白粥,米粒黏滑稠烂,没什么味道。可雷以律吃得很香甜,一滴都没剩下,竟然还不够。
尹维妮又盛了一碗,舀一小勺粥,在碗边磕一下,吹凉了才喂给他。孤儿院孩子多,所以尹维妮从小就很会照顾人。
雷以律突然不吃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瞧着她。
“怎么了?烫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尹维妮替她擦了擦下唇角,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没有发热。
“粥是你煮的?”
尹维妮看着他,点点头:“嗯,我煮的。”
雷以律哦了一声,接着喝粥。
“那你说一直都在?”他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哀怨的望着她。
经过这次折腾,雷以律的秉性,尹维妮也摸透了几分。对待旁人即使多残暴,在她面前却是难得的温柔。他紧逼盯人的本事,比起之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尹维妮眯了眯眼,叹了口气:“中间离开了一会。”
雷以律又哦了一声,然后低头接着吃。
“你……”
“你想说什么?一口气说完吧。”尹维妮索性直截了当。
雷以律看着她,抬起手接过她手里的瓷碗,笑道:“维妮,你是爱我的。”
“这碗凉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尹维妮站起来就走。
“那些话,我都听见。”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声音低哑,“你不会离开我,还有,我们生个孩子。”
尹维妮一楞。
“你装睡?”她忍不住皱起眉指控。其实她知道人在昏迷的时候,大脑的其中一部分还是清醒的,他听见她说话一点不奇怪,她只是被他的直接吓了一跳,心脏咚咚地跳得很厉害,于是恶声恶气地骂:“你无聊啊!”
只是下一刻,手臂便被突然攫住,尹维妮只来得及惊呼一生,便重心不稳地被带倒在床上。雷以律一个翻身,将她牢牢压在身下,两张脸近在咫尺。
“别闹了,你的伤口还在愈合中。”
雷以律只是微微挑起唇角,将她的双手牢牢摁在床上,“维妮,说你爱我。”
尹维妮蓦然怔住,或许是因为害怕面对,又或许只是因为震惊,她竟然一把推开雷以律,双手刚好打在他还绑着绷带的伤口上。
雷以律眼眸一凝,呼吸微重。
尹维妮立刻爬起来,坐到他身边仔细地看清楚伤口有没有裂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痛?”
雷以律苦笑一下,抓住她的手隔着绷带放在心脏的位置,“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每一件都会做到。”
这一刻尹维妮明白了,原来自己并没有完全放开心扉去接受他。
因为,他没有真正放过安佐。
尹维妮将脸埋进雷以律的颈脖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喉咙一颤,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掩不住的哽咽。
“对不起。”她还是没法回应他。
雷以律低头深深的吻她,呢喃着:“若是抱歉,你赔我一辈子,”
如胶似漆,耳鬓厮磨,便是一天。
受伤的雷以律,居心险恶的占据了尹维妮的所有时间,几乎密不透风。尹维妮除了偶尔能和丹丹通电话说几句话,其他时间根本没机会见面。所幸丹丹最近忙着订婚宴的事,也没什么时间找她,要不然会被雷以律的样子吓坏。
说起来也挺奇怪,丹丹的未婚夫一直生活在美国,他们见面的次数应该不多吧,丹丹大学还没念完,怎会突然要举行订婚仪式呢?
吃过午饭后,尹维妮打了个呵欠,头靠在雷以律肩膀,昏昏欲睡。
“你最近经常犯困。”
尹维妮眯着眼睛说:“嗯,很累。”
雷以律摆正她的身子,让她趟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大腿,“为什么?”
尹维妮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嘟嚷着:“还不是因为你。”
闻言,雷以律发出朗朗笑声,亲亲她的额头说:“睡吧。”
尹维妮抬起脸瞧着他,神情疑惑。
“怎么不睡,不是很累吗?”雷以律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沙哑。
尹维妮抬起手,无意识放到他的伤口上,轻轻抚摸。
“雷以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是在引诱我吗?”
“不是……”
想要抽回手,却抽不回,反倒是被他紧握住。
“什么问题?”
“当时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我说过会保护你。”
“那么,之前呢?”
雷以律眸光一沉,“谁跟你说了什么?”
尹维妮对上他的眼眸,手指着他的心脏,“四年前,这里受过同样的伤,为什么?”
“睡吧,不要说话。”
尹维妮忽然笑了,“雷以律,你确定四年前就爱上那个女孩吗?你确定那个女孩就在你眼前?”
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纤白的小手,指尖微凉。雷以律握住那只手,把它贴放在胸前,一种难言的感觉从心里冒出来。尹维妮,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偏偏忘了……
才睡了一会,门铃响起。
雷以律捏了捏尹维妮的鼻子,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贴在她耳边说:“起来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进来。”
话是对着门外的人说,雷以律却是对着尹维妮勾了勾手指。
“什么事?”
雷以律按住尹维妮的手,不让她离开。
尹维妮没有办法,只好安分地坐在沙发上,垂眸不语。
“老大,已经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鸥爷在交易前一天见过山口先生,那天在埋伏在仓库外的人也是鸥爷……”
雷以律沉默,一手轻捏着尹维妮的手指。
许久。
“把我重伤昏迷这个消息散出去。”
“是。”
男人领命,离开。
两人间又是一阵静默。
“有想去的地方吗?”
雷以律吻着她的指尖。
尹维妮抬起眼,浅笑。
“要逃亡吗?”
“嗯。”
“可是,我身体吃不消。”
雷以律把她拉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我背你。”
“不要,你的背太硬。”尹维妮嫌弃的说。
雷以律伸手捏她的鼻子,“这可不由你挑,你只负责想好去哪里。”
“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
听到这话,双眸迅速抬起。
尹维妮推推他,“这个玩笑不好。”
雷以律笑着戳了一下她的脑袋:“越来越笨了,快说,想去哪里。”
“你说真的?”
问得又快又急。
点头。
“我想先回孤儿院一趟,可以吗?之后……”
“等我处理好手上的事情,一起去。”
尹维妮突然感到茫然,觉得雷以律有点陌生,他的意思是要放弃这里的一切,要她一起离开这里吗?他真的没有打算放开她?
她低头不语,嘴唇时而浅浅蠕动,似在掂量估摸。犹豫了许久,她终于问出口:“我不明白……”
雷以律实现牢牢锁住她,不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