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重生古代钓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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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浩然微笑着将纸上的内容念了一遍,小贩听着没有什么问题,便也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柯吟风心中暗笑,这小贩精明中又透着愚笨。如果真要骗他,浩然难道不会在念纸上内容的时侯做手脚吗?

柯吟风他们先拿了五个包子填饱了肌肠辘辘肚子,问清了老板的住址和他的名字,将其中一份定餐合约收好,这才离去开始他们的采购任务。

在现代,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逛街。高兴时逛街,伤心时也逛街。谈恋爱时喜欢拉着男友去逛街,失恋时便拉着闺中密友去逛街。逛街成为女人一种很重要的休闲和娱乐方式。可是,柯吟风是一个例外。从小,她便不喜欢逛街。这可能与她拮据的家庭经济环境有关。小时侯,父亲过世得早,瘦弱的母亲独自把她拉扯着长大。母亲的工资很少,业余时母亲捡过垃圾,糊过纸盒,做过绢花,辛苦地维持着两人的日常开支。后来她上学了,母亲的压力更大了。而她也开始懂事,大街小巷地走着,帮母亲捡垃圾。小到一个塑料瓶,大到一些废弃的破铜烂铁,她知道每一件物品的回收价格。当然,也常常,在捡垃圾时被同班同学看到。于是,她便成为同学们口中谈论的笑话以及他们心中鄙夷的对象。

从最初的自卑到后来的麻木,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能泰然处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和母亲能够生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街上的时侯,她常常遇到一些无业游民和地痞无赖的欺负。明明是她捡到的东西,却往往被他们抢去。有时不给,他们就打她。母亲看她身上被人打出的伤痕,常常流泪。她却笑着对母亲说,不怕,将来她长大了,就打回来。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街上,她发现了一所武术学校招生的简章,上面的入学条件她都满足。更令她心动的是,上面还有奖励的优惠措施,说只要入学考试的成绩在全校前十名之内,便减免所有的学费。这个信息对她来说无异于黑暗中露出的一线曙光。她兴冲冲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也十分开心,给予她极大的支持,说如果能学点武术防身,便不会被人欺负了。她熬夜复习,埋头苦读三个月后,终于以全校第九名的成绩考进了这所武术学校。在柯吟风的记忆中,逛街不是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是遍地去搜寻可以卖的废品垃圾。这样的经历,除了辛酸无奈外,实在没有多少令人愉快的回忆。

浩然见柯吟风陷入了沉思,不由问道:“吟风,在想什么?”

柯吟风回望了他一眼。眼前的男孩好象小时侯的自己,浑身肮脏,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在大街小巷中穿行。所不同的是,自己从前是捡垃圾,而他是在乞讨。但是自己总算比他幸运得多,世上还有一个无私地疼爱她的母亲。

想到这里,柯吟风拉过浩然的手,紧紧地握着。

浩然微愕,脸上闪过一丝暗红,低着头,任由她拉着,并不抗拒。

走在前面的方伟大声嚷叫起来了:“老大,俺们是不是要买很多东西?就俺们三个,咋拿回去啊?”

柯吟风反问:“你说呢?”

方伟搔搔头,笑得憨憨的:“要俺说,俺就雇辆驴车,将东西拉回去。”

柯吟风笑着拍了他一巴掌:“那就雇吧。”

“唉哟,老大,你干嘛又打俺?”方伟摸着被柯吟风拍过的地方,装腔作势地叫道。

柯吟风摇头:“方伟,你可是越来越聪明了。刚才我可没用什么力,象拍只蚊子似的。”

方伟眼张得老大,哇哇怪叫道:“老大,你居然说俺是蚊子,呜呜——俺太伤心了……”

“得了得了,别装了。办正事要紧。哪里的驴车便宜?”

“这个俺知道。”方伟笑道,“城里一共五家租车行,有马车和驴车。马车比驴车贵三倍。驴车数城西头的老郭家最便宜。别人的租一天要五十文钱,押金一两。他家的租一天只要四十文,押金八百文。”

“为什么?”柯吟风问。

“因为他家的驴子老啊,跑不快。”

柯吟风笑吟吟地瞥了方伟一眼,笑道:“瞧不出来啊,方伟,居然知道这么多。”

方伟得意极了:“不是俺吹,这城里每户人家俺都清楚。今天哪家丢了只鸡,明天哪家走了只狗,问俺准没错。”

“不错啊,你小子。”柯吟风夸道,心里暗暗点头,这个方伟,将来是个跑市场的料。

三人来到城西头的老郭家,看见一个破落的院子。院门口立着一根竿子,上面挑了一片幌子,破破烂烂地在风中招摇,上书歪歪斜斜的几个大字:老郭租车行。

院门紧闭,在门口可以听见院子里偶尔传来的几声驴叫声。

“方伟,上去叫门。”柯吟风朝方伟努了努嘴。

方伟开心地跑上去,将院门拍得啪啪直响。

“郭老爷子,郭老爷子!”

过了许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花灰白,满脸褶皱的干瘪老头出现在三人眼前,此人正是老郭头。

老郭头浑浊的双眼扫了一眼院外的三人,目光定在方伟身上,脸上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又是你小子。去去,都说了,我这没啥多余的饭菜。自个都养不活了,还能顾得上你……”将头缩进院门,就要把门关上。

“慢着!”柯吟风走上前,将手掌摊开,递到老郭头眼皮底下。

“这……”浑浊无光的眼骤然睁大了,惊愕地盯着柯吟风小小手掌中的碎银块,眼都直了。

“今天我们可不是来讨饭的,是来租车的。”

“租车?”老郭头更惊讶了,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柯吟风,怎么也想不能这个又瘦又小的小乞儿怎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这银是在城门口时邬郡王爷赏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守城门的兵大爷。邬郡王爷说了,这银赏给我们了,就是我们的了,我们怎么花随我们,别人要是敢眼红想抢了去,就是和他邬郡王过不去。”一番似是而非半真半假的话从柯吟风嘴里说来,那样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老郭头听在耳里,想怀疑也找不到理由,点了点头,将柯吟风三人带进院里。

浩然忍住笑,看向柯吟风的眼中满是欣赏和佩服。方伟搔了搔头,心想老大咋又说谎了?邬郡王给了银子是不错,可从来没说什么抢了银子就是和他王爷过不去的话呀。想来,这又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心中便释然了。经牛筋一事,方伟对说谎极是抵触,想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院子里稀稀落落地停着三辆驴车。两头毛驴在无精打彩地啃着食槽中的玉米秸子,另一头卧在驴棚里,耷拉着脑袋。

“你们自个选,那头躺着的毛驴病了,眼下派不上用场。唉……它再不好,就只能杀了吃了……”老郭头摇摇头,无奈叹息。

“行,我们就用这头驴吧。”柯吟风指着一头正在吃食的黑色驴子说道。

老郭头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会选,选了头最年轻的。”

蹒跚着走过去,将驴子牢出来,套在驴车前。

“多少钱一天?”柯吟风问。

“押金八百文,租金六十文。”老郭头冲柯吟风扬起一个手掌。

“什么?你宰人啊?”方伟跳起来,“城中的张家那驴子个个膘肥体壮,也不过五十文。就你这又老又病的驴子,还要六十文?”

老郭头老脸僵硬,指着方伟骂道:“臭小子,懂什么?现在城里都这个价,我看你们是小孩子,还给你们算便宜了……”

“郭老板,看来你并不想做这单生意。”柯吟风笑吟吟地打断他,“得了,我们还是走吧。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张家的驴好,咱们就是花六十文也愿意。”

拉过浩然和方伟转身欲走。

“等等,等等!”老郭头满脸懊恼,“得,算你们精,我老郭头就便宜你们了。一口价,四十五文。”

“三十文!”柯吟风淡淡地说。

“什……什么?”老郭头眼瞪得溜圆,话都结巴了,“这……这……”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柯吟风摆摆手,抬脚就要走。

“等等!”老郭头扯住她,苦着脸说,“三十文……真的真的太少了。你看,能不能加点?”

柯吟风想了片刻,笑道:“郭老板,要么再加五文。再多我就不给了。”

老郭头又气又恼,心中实在不甘。眼前的小女孩明明只是五岁大小的年纪,可却老到精明得实在是令他无法轻视和糊弄。接连十几天没做一单生意,想想这入不敷出的生活,心中犹豫起来。罢了,有生意总比没生意强。于是,老郭头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吧,三十五就三十五。”

“好个伶牙利齿的小姑娘!”柯吟风正要交钱,院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