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秋天,这里将是沉甸甸的稻穗。”柯吟风的眉头舒展开来,感叹道,“其实乡村的生活一直是我向往的。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生活简单而快乐。”
冷心寒眸波光微动,看了吟风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
“其实刚才那个老四唱的歌挺有意思。有着阅尽人间沧桑的通透。千辛万苦地争斗,最终不过一抔黄土。不过,这个老四的胸襟倒是广阔。以天地为棋盘,星辰为棋子,嗯,大气!”说到这里,柯吟风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眼睛骤然睁大。
“冷心,你看这个象什么?”她指着那一条条的田埂问冷心。
冷心看了许久,问:“象什么?这不就是田埂吗?”
“当然是田埂。你仔细看,整体来看这些田埂和水田。你看象什么?”
冷心又看了看,眼睛一亮,答道:“棋盘。”
“不错。嗯,让我看看,这是什么棋。”柯吟风歪着脑袋,前后左右地看了一遍,不禁有些失望。
开始她以为会是象棋或围棋,因为这两种棋她在现代都懂一点。可是这棋却不象。
“难道在古代,除了象棋和围棋,还出现了其他的棋种?”她纳闷不已,低声自言自语道。
冷心闻言,看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
“吟风,你看那些地方有些奇怪。”冷心忽然发现了什么。
“奇怪?哪儿?”
“你看有的田埂交叉的地方,长着些低矮的灌木丛,有的地方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而有的地方却是畅通无阻,什么也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柯吟风也看出了蹊跷。
“是啊。为什么要摆上这些东东呢?好象……好象是……”柯吟风忽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了,那些灌木丛和石块一定是棋子!不错,一定是棋子。这是一盘正在下的棋。”
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柯吟风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来了。
“哈哈,冷心,我知道了!”
冷心满面狐疑。
柯吟风指着那交叉的田埂,对冷心说道:“冷心,你看那些石头或灌木,看上去连续相连着的,一共有几个?”
冷心仔细看去,果然看见一些邻近的交叉口上的灌木丛或石块几乎可以连成一线。
“最多连续排列的一共四个。”他回答道。
柯吟风微笑着点头:“不错。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一定就是五子棋。”
“五子棋?”冷心愕然。
怎么,没听过?
柯吟风比他更愕然。搔了搔脑袋上的头发,笑道:“没听过就算了,就当……就当是我取的名。这五子棋的下法很简单,只要将横、竖、斜线上的棋子连成连续的五个就成。你看,现在我们左边的那个田埂交叉处没有棋子。而如果那里下了棋子的话,就和其他四个连成一线了。”
冷心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吟风,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站到那田埂上去?”
“对!到了那个交叉点后,我们再看看下一个连结五子的线在哪里,看哪里还缺棋子。”柯吟风点头。
等他们顺着田埂走到左边的那个交叉点后,立刻便发现接下来东南方最近的交叉处缺少棋子,只要那里下了棋子,五子便能连成一线。
于是,他们便走向东南方的那个交叉点走去。
如此,他们边走边看,边看边走,最后,他们只觉眼前景象瞬间变化,眼前的水田已隐去,出现了一座小山坡,山坡上座落着一个气势磅礴的楼宇庭院。庭院后面是陡峭的山壁。从山坡上的庭院前,一条山道直蜿蜒至脚下。
她怔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走上山道。
“咦?瞧不出这小丫头还真有两小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了连棋阵。老三,现在可以向他们问解药了吧?我的小黄就只剩一口气了。”
“老四,这还用说吗?我们这就去。”
话音刚落,柯吟风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两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一个身着白色粗布衣衫,一个身穿黑色的棉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竟是对比如此鲜明的两人。
“老四,你去向那小子问药。”白衣的矮胖子对黑衣的高瘦子说。
老四朝他瞪了一眼,转向柯吟风和冷心。
“小子,把药拿来!”他朝冷心吹胡子瞪眼睛。
冷心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冷冰冰的目光甚至没有朝他扫一眼。
“喂,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无礼?”老四脸都气白了。
“小子!你赶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老三帮腔,看了看柯吟风,一抹诡笑挂上唇畔,“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将来这小丫头会吃多少苦头。”
好呀,居然拿她威胁冷心?柯吟风心中愤然,却无法发作。
冷心目光微闪,手一扬,一个白色小瓶被抛向老四。
老四接过,心知是解药,急忙拿去给他的宝贝小黄吃。
柯吟风扬起头来,高声叫道:“秋月眠,你还不出来?”
轻笑声中,秋月眠象是平地时冒出来一般,站在柯吟风眼前。他身着白衣,衣袂翻飞,居然浑身散发出一股潇洒风流的气质。
“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不认得我了?”秋月眠眨了眨眼,唇角戏谑地扬起,眼底却幽幽地闪着暗光。
柯吟风回过神来,啐了一口,神情微愠:“你是这里的主人,好歹也得将我们这两个客人带进去吧。把我们晾在这里,是你们秋波殿的待客之道吗?”
秋月眠看着她生气的小脸,忽然心底涌上一股兴奋的感觉,眼波不禁放柔了。
“怎么了,你生气了?”
柯吟风气得牙痒痒:“是的,我生气了。你是不是故意耍我?你不想让我们来,我们走就是,何必为难和捉弄我们呢?”
跺了跺脚,转过身,就想走。
“去哪?”秋月眠伸手拉住她一只胳膊。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显然气得不轻。
“还能去哪?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啊?”柯吟风用力挣脱他的手,却无法撼动分毫,不禁心中又是恼火又是尴尬,“放开,放开……”
“你真生气了?”秋月眠长眉微蹙,“你不是已经破阵了吗?为何……”
“我就是生气,怎么了?”柯吟风跺脚,神情有些刁蛮有些耍赖,“秋月眠,我能破阵那是因为我聪明。可是,我不想陪你们玩下去了。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艰难险阻等着我们?秋月眠,你搞清楚,不是我死皮赖脸地要做你的侍女的。我放着好好的摘星楼老板不做,干嘛非要来侍侯人啊?是你非得要我做,还以浩然之事为威胁,我才不得不来的。秋月眠,你搞清楚这点!我没必要陪着你们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来做侍女,她已很不情愿了。到了秋波殿,还被人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秋月眠脸色微变,眸光顿时冰冷如霜,那浩然的名字刺激了他的神情,抓着吟风的手不由一紧。
“唉哟,好痛。秋月眠,你发什么神经,快放开我!”柯吟风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秋月眠此刻却心中冒火。
她念念不忘皇甫浩然,百般不愿做他的侍女。难道,和他在一起,真的就这样让她难以忍受吗?
“放开她!”怒喝声中,冷心手握一根又细又长的钢筒,指向秋月眠。
“凝血冰针!”老三惊呼,看向冷心的眼神透着犀利和凛冽,“你是绝杀门门主?”
凝血冰针,号称天下第一暗器,由天下第一巧手百变老人所制,据说,历来是绝杀门门主所有之物。
老四给牛喂了药后,刚转回来,见此情景,立刻飞身就要扑来。
“四叔,不要动,他不敢放针的。”秋月眠瞅着冷心,若无其事地说。
“你就这么肯定?”冷心冷哼,“不错,我内力全无,但这凝血冰针只靠机簧发射,不需内力催动。”
“小子,你别乱来。”饶是见多识广的老三也变了脸色,“你若伤了主子,我整个秋波殿将你挫骨扬骨!”
冷心目光冰冷:“我说过,放开她!”
他看到吟风满脸因疼痛而略微扭曲的小脸,怒气就充满胸腔。
秋月眠挑衅地看着他,手上一用劲,吟风就被他抓入怀中。
“喂,秋月眠,你放开我!”秋月眠的力气极大,柯吟风挣脱不了,不禁又气又羞。
冷心眼眸又冷了几分,声音如冰:“你可知道,凝血冰针一发,没有活口?”
柯吟风心中一震,眼睛看向冷心。
他的神情冷凝,不象是在开玩笑,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冷心,你别乱来。”她急忙喝止,“千万不可伤人。”
秋月眠唇角微微上翘,眼睛亮如辰星。
冷心的脸却更加冷了,连同心。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那钢筒,感觉到那钢筒冰冷的质感,手臂微微颤抖着。
“冷心,快将暗器收起来!”柯吟风又叫了起来。
“可是,他刚才抓痛了你。”冷心木然地说。
柯吟风心中一暖,语气不禁放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