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斯,王上虽然说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但王上心里还是将你当做孩子,当做他的弟弟,否则……”萨尔顿了顿,“没有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窥觊,并挑拨他们的感情,至少我是绝对无法容许的。”
萨尔的字字句句都敲击在伊比斯的心头,他开始茫然了。
“而在那样盛怒之下,王上也没有伤害你,只是将你关进无底洞,你难道还不知道反省吗?”萨尔的一席话让艾拉尔与贝麦尔都为之侧目,希莫尔也安静了下来,似是沉思。
伊比斯僵硬着身子,黯淡的双眸道出了所有的感情。
半个月后,五人被放出了无底洞,再次回到城堡,都有了一番变化,而变化最大的便是伊比斯。
他们回自己房间淋了浴,换了衣服边直接朝主殿的会议殿走去。当他们推开会议殿的门,却发现路西法正坐在里面,冰冷的脸上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郁,冷漠的看了五人一眼,收回了视线。
“王上。”五人唤了声,然后走了进去。
久久,会议殿都被一股冷空气所包围,没有人开口。
“王上,王后呢?怎么不见王后人?”希莫尔试探的开口,打破沉默,话语小心翼翼。
伊比斯微微抬了抬眼,关注,却不敢插话。
一道森冷的视线笔直的朝他射出,如覆冰霜的眸底闪过丝红光,缓缓的开口,“你这么关心我的妻子?”虽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但是任何人都能听出话里的血腥之气,放佛下一秒,他就会扑上来,撕裂希莫尔的身子。
“没,没有,我……我只是表示臣子的关心。”希莫尔忙不迭的摇头,不惜贬低自己。
冷冽的视线这才转开,他语气冷淡的说道,“婉欣最近情绪不稳定,需要静养,不便出来走动。”
艾拉尔、贝麦尔与萨尔明显的一震,这句话说透了,不就是软禁吗?
伊比斯双拳紧握,似乎有些激动,但桌下,被希莫尔用脚踢了两下,看了看几人,别过脸,冷漠以对。
路西法又怎会看不见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话锋直接对上伊比斯,“伊比斯,你似乎有什么意见?不妨说说,我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慢条斯理的话语却透着深沉的冷寒与危险。
“王后不适,自该修养,我没有任何意见。”伊比斯看着四人紧蹙的眉宇,垂眼,好久才起身,徐徐的说道,俊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若是我之前做了什么逾矩的举动让王上不高兴的,还请王上看在我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四人松了口气,看向路西法。
路西法挑了挑眉,“哦?伊比斯,你做了什么逾矩的事吗?”路西法冷冷的勾唇,嘴角露出没冷酷的弧度。
伊比斯别过脸,不语,身子紧绷着。
“王上,伊比斯已经知道自己这次太过任性,但这半个月伊比斯已经反省过了,王上,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萨尔代伊比斯求情道。
“任性吗?”路西法似笑非笑,再配上那冷冽的神情,给他带来股说不出的诡异感,“伊比斯任性惯了,我还真不知道他说的任性是哪一次了。”
贝麦尔心知王上是不愿轻易放过伊比斯,遂没有开口,怕越帮越忙。
“不知道吗?那也罢了。”路西法眼底已经冷凝成冰,但面上却笑了,“我听莉莉丝说,最近人界不太平,伊比斯,你去人界走走吧,帮帮莉莉丝,也向莉莉丝学一学,也许,会长大一些。”他不疾不徐的说着,神态极为轻松。
但这话对于伊比斯而言却是晴天霹雳,他大惊失色的望向路西法,王上让他离开魔界?
“你明天就去吧,我已经告诉了莉莉丝。”路西法放佛没有看见他的异样,淡漠的笑道。
“不,王上。”伊比斯单膝跪地,“王上,伊比斯知错了,请不要将我贬去人间。”他低声下气的请求,语气里带着丝哀求,“我知道,觊觎王后的我有罪,可是,我已经反省过了,不管王上给与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只请求王上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将我贬去人间。”
萨尔紧了紧眉,没有想到高傲如路西法的伊比斯,竟会做到如此,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今天的王上,态度诡异得让他觉得毛骨悚然,总觉得有什么潜伏的东西正蠢蠢欲动,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伊比斯,你这是做什么?早在我们坠入魔界时,我就已经说过,王族不需行跪礼。”路西法蹙眉,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严厉而冷漠,“还是,你想要说……我得了王位,就背信弃义?”话语里是不容忽视的警告。
“王上请息怒,我相信伊比斯绝不是这个意思。”四人同时站了起来,替伊比斯说话。
这个罪名下来,恐怕伊比斯担当不起。
“王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为我自己的错误而向你道歉。”伊比斯抬起俊美的容颜,也解释,“王上,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生气,甚至,觊觎王上妻子的是被王上视若弟弟的我。我知道,你失望,你愤怒,你没有杀了我,只将我贬去人间,是你顾念情分,是你的仁慈,这些我都知道。”他禁凝着眉心,饱含感情的说道,“我也知道,应该接受你的惩罚,因为这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可是,不管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我只请求,请你收回将我贬去人间的命令。”
“既然你已经没有了觊觎王后的心思,那么,在不在魔界又有何区别?”路西法露出抹如平常无异的邪笑,走上前,扶起伊比斯,拍拍他的肩,如同大哥哥般的说道,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甚至,在眸底深处闪过丝极为深沉的黑暗气息。
“王上,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我犯的错。”伊比斯真诚的说道。
“伊比斯,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路西法终于不再伪装,眼神冷冽的看着他,阴鸷而残酷,“若说别人或许不了解你,我会不了解你?只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面壁思过就能将你对王后的孽情拔除?”
如果情感是如此容易拔除的,只能说那个人的情是假的。伊比斯不惜与他对峙,甚至与他动手,这种感情说忘便忘?
而且,以伊比斯这种初入感情世界的孩子,那份执念绝对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深,他以为他会相信他的话?
伊比斯身子陡然紧绷,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伊比斯,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在降低我的戒备后,再将婉欣送去米凯尔身边吧?”路西法忽而一笑,低低的问道,只是那笑容却嗜血而森冷。
伊比斯僵硬着身子,不语。
艾拉尔与贝麦尔、希莫尔几乎有些无法相信,他们竟被伊比斯骗过了。
是因为伊比斯从不知道伪装,所以他们相信了?
萨尔只是紧皱着眉,却没有什么诧异的神色,反倒是一直盯着路西法。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我说的对吗?伊比斯?”路西法靠近伊比斯,冷冷的问道。
“如果爱有罪的话,那么王上你的罪岂不是比我更加深重?”伊比斯猛地抬起脸,没有了歉意,没有了愧疚,愤恨的看着路西法,说道。
“你说什么?”路西法缓缓的眯起眼。
“没错,我是有私心,但是,至少我从不曾做过任何伤害王后的事,而你呢?王后这一切的悲剧都是王上你所造成,你能否认吗?”伊比斯冷笑,“或许王上你会觉得冷傲情是个没有用的男人,他的一切是罪有应得。那么你呢?明知道冷傲情会伤害王后致死,你却为了私欲而将王后推给冷傲情,若果说你在那时已经爱上了王后,才这样对王后,那么,你的爱比冷傲情更加的自私,冷酷千百倍,若说你是为了报仇而这样对待王后,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怪我?有什么资格让王后原谅你?你才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个人!”
伊比斯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直刺进路西法的心底,他闭上眼,淡淡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那股颤抖压下。
“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得到王后,强迫王后留在你身边。”可是伊比斯却不知停止,火爆的性子再次展露出来,咄咄逼人的喊道。
“伊比斯,看来我留下你,才是最大的错误!”路西法缓缓的睁开眼,白色的光芒在他的掌心出现,然后渐渐拉长,一柄银色的剑缓缓的出现在他的手中,青白的光芒反射在他的脸上,带来一种极为诡异的森冷感。
那是自天界时就跟随着路西法的武器,晨耀之星。
“王上,不……”艾拉尔大惊失色,但“要”字还未说出口,只见伊比斯呈现一种诡异的速度飞了出现,甚至他都没有看清路西法是怎么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