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见过最完美的人,不,他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类,因为他的身后肆意的伸展着三对巨大的黑色羽翼,几乎将他整个包揽。
杨婉欣禁不住倒退一步,向侍星靠近一些,这是下意识的举动。侍星也反射性的将她护在身后,冷眼望向在身前三米处站定的路西法。
“米凯尔,看来你美丽的情人很依附于你啊!”路西法邪魅一笑,心底却莫名升起一股几不可察的不悦。
杨婉欣躲在侍星的背后,但不知为何,对眼前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侍星冷冷的盯着路西法,沉默。
“呵呵,婉欣,这么快就忘记了本王吗?那还真是让本王伤心呢!”路西法转向杨婉欣,邪魅勾唇。
好熟悉的笑容,熟悉到令杨婉欣忍不住具体颤抖起来的邪魅之音。
他是……路西法!破碎的记忆终于完整,杨婉欣震惊的看着路西法,这样比人要美上千万却不是人的存在竟是路西法?
她想起了遗忘的重要的事,她死之前,耳边传来的正是路西法的声音,是他,是他收购了她的灵魂。原来他真的是恶魔,这便是恶魔的模样吗?
“怎么?被本王的原形吓住了?这可就不好玩了。”路西法笑得张狂。
“路西法,若非你的邪恶执念,我与婉欣又何至于如此?”侍星冷漠的看着他,道。
“这可就错了,本王可一直以为冷傲情是你的转世,却不料,你竟屈居于一个普通人类之下。”路西法邪笑,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他可担当不起。
初见之时,他可当真以为冷傲情便是他的转世。
杨婉欣茫然的看着两个人,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记忆中破茧而出。
“路西法,真真假假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侍星冷冷的看着他,语气坚定,“今日我便要带走婉欣。”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么本事破除我的血咒了,我亲爱的弟弟。”路西法邪恶的说道。
侍星微微眯眼,然后转身看向惊愕的杨婉欣,“婉欣,我会带你离开的。”他的眼底闪烁着炽热的火焰。
“侍……”杨婉欣话还未落,便硬生生的止住了。
侍星的周身也被一团耀眼的金光笼罩,在光芒中,六只似是羽翼的金色东西穿破了他的外袍,从他的背后渐渐伸展开来,缓缓蔓延,然后,六只金色的羽翼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羽翼里,侍星的身子在变化,高高束起的发渐渐散开,黑色的青丝渐渐衍变成红色,垂落腰下。身上的长袍变成了白色长衣,直垂到脚,胸前束着金带……
当羽翼再次展开,眼前的男人已经再也不是侍星,而是一尊光芒四射的神。
他赤着脚站在那里,红色的十字架在他手中闪耀,一袭纯洁的白色,如同他纯净的气质,柔和的线条勾勒出诗般的容貌,高贵而俊美,如玉的肌肤纯净无暇,如同冰蓝宝石的双眸闪着火焰,光芒四射。他的身上更是缀满了各种宝石,红宝石、红璧玺、金钢石、水苍玉、红玛瑙、碧玉、蓝宝石、绿宝石、红玉和黄金,耀眼的光辉让人无法直视。
“吓!”杨婉欣倒抽一口气,踉跄的退了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侍星他……
“婉欣,不要怕我。”米凯尔哀伤的望着杨婉欣,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隐隐有些祈求的感觉。
杨婉欣震住了,被他眼底的受伤与哀求,还有心底那隐隐升起的熟悉感。
这样天神般的姿容,为什么她会隐隐感觉熟悉?是什么?怎么回事?
就在杨婉欣慌乱的思索之际,路西法与米凯尔已经在空中交战起来,一黑一金两道光影在黑暗中如闪电般的穿梭。
震撼在杨婉欣心底久久无法平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当杨婉欣回过神来时,两道光影已经回到她的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两只手。
“路西法,放开婉欣。”米凯尔目光如炬,冷冷的盯着路西法。
“该放手的是你啊!”路西法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懒声道,只是紧绷的肌肉却看得出他绝不轻松。
而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杨婉欣突然感觉一阵剧烈的痛楚袭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晕厥了过去。
当她倒下的同时,身子竟一分为二,变成了两道透明的光影,分别倒进了米凯尔与路西法的怀里。
“怎么回事?婉欣。”米凯尔惊惶的看着分裂成两个灵魂的杨婉欣,眼底透着不敢置信。
“还不明白吗?这便是诅咒。”路西法眼底只闪过霎那间的震惊,立即了然,邪魅勾唇。
“什么?”米凯尔震怒的抬眸,“你对婉欣做了什么?”
“呵呵,与其说是本王对她做了什么,不如说是她自己对自己下了咒吧!”路西法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这话是什么意思?”米凯尔眯起眼,胸腔内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以我的鲜血,我在此立下生生世世的诅咒……生生世世绝不再爱上冷傲情,生生世世不再与之相逢,而冷傲情将生生世世活在最悲痛的那一天。”路西法懒声念出杨婉欣的诅咒。
米凯尔只消瞬间便反应过来,眼底有丝挫败的光芒。
生生世世不与之相逢又怎能让冷傲情生生世世活在最悲痛的那一天呢?因为冷傲情最悲痛的一天便是婉欣因他而死、亲眼目睹婉欣的尸体化为骨灰吹散在空中的一天。这便是矛盾,而这样的矛盾化血咒,就衍生成了两个灵魂,不,是一个灵魂一分为二。
“将婉欣的灵魂还给我。”米凯尔愤恨的冲着路西法怒吼。
“呵呵,我亲爱的弟弟,等你有那个能力从我手中夺回她的灵魂时,再来吧!”路西法挑了挑眉,笑得格外的张狂。
然后,在米凯尔未反应之际,抱着杨婉欣的那半个灵魂,消失在空气中。
黑暗再次归于平静,只剩下杨婉欣昏倒的半个灵魂,和嘶吼着的米凯尔。
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当再次清醒过来时,杨婉欣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怪的房间里。
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景象,一张柔软的令人不敢置信的白色大床,睡在上面就好像会陷下去一样,轻薄如羽绒的白色被子,月白色的垂纱自房顶蔓延开来,层层垂在在床的四周,飘渺迷幻。
透过纱缦,可以看见挑高的屋顶、宽敞的空间比不是她所熟悉的房梁,而是与四周一样的雪白,四个角落都是雕刻着滕图的半圆柱直达房顶,那是一种比她所熟悉的石灰涂成的墙壁更精致的东西,房顶的正中央还挂着一朵巨大的银色玫瑰,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总而言之,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是一种绝对的视觉震撼,几乎将杨婉欣有种飘浮在梦中的不真实感,这是哪里?
她迷茫的掀开身上的被子,走下床,地上铺了层极为舒适而干净的白色地毯,看着这奇怪的摆设,眼角似乎撇见对面有一个白影,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而她的身后,是与她同样的床,同样的布置,只是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她从未见过的雪白长裙,宽松的长裙直垂在地,胸前的勾痕若隐若现。
倏地瞠大了双眼,却意外的发现对面的女子也是同样惊震的表情,一种怪异感自心头升起,但太薄弱而被呼吸了,她勉强压下受惊的心,问道,“你是谁?”
可是,对面的女子只能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慢慢上前,竟发现对面的女子也同时有些胆怯的朝她走来。直到两人只有两米的时候,对面的女子又与她同时停了下来,一切都感觉太过怪异。
“你是谁?”唇动了动,她再次开口问道。
明明对方也开了口,可是空气中却依旧只有她的声音。而且,如此近的距离让她清楚的看清了对面女子的口型,那也是在问‘你是谁’。
强烈的怪异感让她再也无法忽视,她有些不安的伸出手,而对方竟也伸出了口,即使心底恐惧,她却依然没有收回手,强迫自己的将手移向对方。
可是,就在她给自己勉强打气时,手却碰触到了一个冰冷的硬物阻碍住了?杨婉欣诧异的睁大了双眼,发现对面的女子也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神情,可是,手明明是碰触到了,为什么像是被什么透明的东西搁在了中间?
“啧啧,原来你对镜子如此感兴趣啊?”一道邪魅的声音陡然响起,似乎还带着几次逗弄的笑意。
杨婉欣吓了一跳,身子倏地一僵,不用回头,从镜子里已经反射出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她的举动逗趣了他。
原来是镜子,可是,这样将一个人照的如此清晰,甚至将整个房间都照的清晰,这真的是镜子吗?
她没有动,勉强自己将注意力移开,可是那道黑色的身影缓缓的走进,心脏越跳越强烈,直到那具温热的身子几乎贴上她的背,那灼热的温度几乎将她灼伤,她再次冷静不下来,猛地回身,倒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