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大夫放心,我们以后一定细心照顾她。”
“唉,不是我说你,小伙子,你媳妇肚子里可是一个男孩,你这样不注意,还让她受累,将来你可要后悔的。”老大夫自顾自的说着话,却把云晖弄了一个大红脸,原来总是盼着能跟芷云珠弄点什么事情,但人家这样说句话,自己又受不了了。而图雅听了这话,直接便乐成了一团。
“去,快去里面照顾十三婶。”云晖一边瞪了一眼图雅,一边用提醒着老大夫说错了话。
可是人家老大夫却根本没听见似的,连句话也不说一声,便自顾坐下去开方子了。
云晖按照老大夫开出的药方出去为芷云珠抓了药,然后又自己看着火煎好了,图雅又亲自喂她喝下去,芷云珠便又沉沉睡去。
图雅和云晖见她睡的安稳了,才轻声离开卧室,到外边去说话。
“晖,十三婶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她身边吗?”图雅奇怪的问着云晖。
“哎!当时我没在她身边,后来感到的时候,正好碰见有人拿着剑指着她,而我要出手的时候,她又昏倒了。哎!”云晖一直在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十四的。
“那人是谁?”图雅奇道,“十三婶在这里又没得罪谁,他怎么会拿剑指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太没有道德了。”要知道,在草原上,便是牧民的天敌野狼,若是怀着狼崽也是会被网开一面的。
“那人是十四皇子,大将军王胤禵。”云晖恨恨的说道。
“那他不是十三叔的弟弟吗?”单纯的图雅不知道皇室争斗的血腥,对这样弟弟拿剑指着嫂嫂的举动很奇怪。
“不要说叔嫂了,便是亲生父子,亦是刀光剑影。”云晖冷冷的笑道,想起了皇上在开封时被杀手一路追杀的情形。
“那些人好凶残。”
“是啊,都是皇位惹的祸。”云晖转头看着图雅,笑道,“你还想去大清后宫吗?你知道,那里面有多少冤死的鬼魂吗?”
“呀,你不要说了。”图雅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双手抱住了肩膀。
“图雅,人们都说江湖险恶,其实最险恶的地方乃是宫里,只不过那些险恶都被荣华富贵掩盖了,人们只求荣华,忘了那美丽外衣下魔鬼的面孔。”
“晖,我一定要跟你走的,绝不去皇宫。”图雅偎依在云晖的怀里,坚定的说道。
“恩,我也一定会带你走的,绝不让你离开我。”云晖坚定的揽过图雅的肩膀,“不管你父汗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带你走。”
二人正在院子里说话,云晖突然听到了有人靠近,面色一沉,轻声喝道:“出来吧,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呵呵,属下给帮主请安。”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房上跳下来,在七步之外给云晖行礼。
“恩,有什么消息?”
“十四阿哥没有去云城,而是原路返回,回军营了。”
“好,看来老大的话还是起了作用。”云晖欣慰的点点头,芷云珠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
“还有,京城那边的消息,四爷除掉了多年以来潜伏在府中的内奸,此人是管家戴铎。”
“什么?!”云晖听了这个消息,大吃一惊,那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戴铎,竟然是内奸?怎么会有这种可能?
“是的,属下得到消息,是四爷亲自用计将他擒住,戴铎与八爷府上的任伯安暗中来往,任伯安也被四爷拿住,交给了九阿哥处置。”
“怎么又交给九阿哥处置?”云晖奇怪的问道,老八的人,交给老九处置,这不等于放虎归山吗?
“回帮主的话,那任伯安也合该作死,他偷偷的将平日里朝廷百官给上级官员以及皇室宗亲行贿受贿,买卖官职等众多事情,做了详细的记录,编成了一本书,叫什么《百官丑行录》,原是八爷授意的让他编写了,用来要挟百官的,却被四爷给翻了出来,此人自然是留不得了。四爷不想把事情弄大,所以交给了九爷处置。”
“恩。”云晖暗想阿玛这一招用的高明,将一个火球踢给了老九,这下子他们可有的忙活了。
“帮主,十三爷已经到京,回养蜂夹道了。”
“那个人呢?”
“已经秘密看押起来,听后帮主的处置。”
“杀了。”云晖眼睛一眨不轧的说道。
“是。”那人答应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云晖想想诸事妥当,便欲转身去看芷云珠的情况,却忽略了身边的图雅。
“晖!”图雅见云晖说杀人就杀人,就像杀一只鸡一样简单,此时便对云晖有了新的认识,这样的云晖让她感到陌生。
“恩,走,去看看十三婶。”云晖却没有注意到图雅的变化,一心想着要将这些消息去告诉芷云珠。
“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图雅牵着云晖的衣袖,不可思议的问道。
“有些事情,必须这样,你慢慢就会明白。”云晖头也不回走进屋里,而身后的图雅却摇摇头,留着眼泪走向别处。
芷云珠已经被外边的说话声吵醒,等待着云晖进来。
“老大,你醒了。”云晖见芷云珠脸色恢复了正常,正双目炯炯的看着自己,便坐在床前。
“恩,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看来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要好。”
“是的,老大的心血没有白费。”云晖亦会心的笑着,这些年的历练,让他知道了,做人必须自己强大,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自己若是不能做到最强,最终还是会被别人吃掉,就像自己当年,就像皇上亦会被暗杀,就像皇阿玛,如今不得不用尽心机,对付自己的亲生兄弟们。
“恩,但不到你皇阿玛登基的那一刻,我们谁都不能放松。”
“是,我知道。一万多丐帮弟子已经形成一道长城,就暗中埋伏在十四倒戈的途中,到时候便是不能阻挡他,也能够拖延个十天半月。”
“好。”芷云珠点点头,看着窗外的东方,想象着那一刻的到来。
康熙六十一年冬天,老皇上已经是灯尽油枯的时刻,他自己感到时候不多了,便将朝中得用之人,能干之人,不依附党派之人,全都寻了不是,该入狱的入狱,该降职的降职,便是时时刻刻伴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的方苞方先生,也以一句“老迈无用,赐金还乡”而被遣送回桐城老家。
胤禛已经洞悉康熙的心意,老爷子是要留给自己一些可用之人,让这些人远离党派之争,等新君登基之时,这些人便是顶梁支柱。
这日,康熙自己感觉时日不多,向趁自己头脑还清楚,想把即位之人的事情宣布出来,便让上书房行走张廷玉将众位皇子全都传到了畅春园的澹宁居。
众皇子全都规规矩矩的到了澹宁居,从大到小按年龄一字排开,跪在地上。康熙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下地上,除了大阿哥胤褆,二阿哥胤礽,和十三阿哥胤祥之外,皇子们全都到了。
在读遗诏之前,康熙皇上把胤禛叫道跟前,说道:“老四啊,我有多久没见到十三了?你去,拿着金牌令箭去养蜂夹道,把老十三叫来,就说皇阿玛想他了。”
胤禛含着眼泪,在墙上摘下了雕刻着精致祥云龙纹的令牌,给康熙磕了个头转身出去。
此时,真的胤祥已经安排好了外边的事情,又悄悄地回到了养蜂夹道,兰葵和锦娘二人都有了身孕,此时已是非常明显,可一夜之间,二人又莫名其妙的被拒之门外,十三爷说变就变,此时又是这样冷酷无情。
胤祥正在床上歪着翻一本闲书,看上去很清闲,其实心中乱的很。不知道这几日皇阿玛身体怎样,茉儿在西北草原上身体又如何,儿子弘晓长的怎样,等等这些问题,弄得胤祥的心无法平静。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外边脚步声响,却是胤禛带着侍卫进得院来,高声喊道:“十三弟!”
胤祥一听是胤禛的声音,心中顿时一阵紧张,该来的终于来了,皇阿玛真的要走了吗?于是他腾的一下子从床上翻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槛,却见胤禛手持金牌令箭站在院子里。
“四哥!”胤祥见到金牌令箭,忙上前屈膝跪倒。
“十三弟,皇阿玛说想你了,叫你去畅春园见驾。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是。”胤祥忙磕头,口称:“谢皇阿玛恩典。”便站起身来,对胤禛说:“四哥还要容我收拾一下东西。”
“好,我随你去。”胤禛正有事情跟胤祥说,弟兄二人便进了内室。
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在里面出来,迎头遇见兰葵和锦娘双双跪在地上。
“你们二人起来吧,从哪里来的,还道那里去,这些年你们在这里,虽然没过什么好日子,可福晋也没亏待了你们。你们对得起对不起我跟福晋,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了。”胤祥说着,便要绕过二人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