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险些没背过气去,措愕的瞪着小苍炽,他竟将我与烈明野的私房事这样大声的说出来!
穆柳絮未曾想他语出惊人,擦脸动作着实顿住,“啊”了一声,随即朝我看来。
她眼中的笑意令我转身出帐,臭小子,臭小子,抱他来就是错误!
掀开帐帘与出来的烈明野撞个满怀,抬首,看见他凌乱的发丝火气更旺,嗔怪,“头发不梳就往外跑,像什么样子!”一面说着、一面将他推向梳妆台按坐在椅子上。
不理会他透过铜镜望着我的目光,径自将他的头发打理好,放下梳子时被他捉住了手。抬眸,对上他笑意深浓的眼睛,没好气道,“笑什么?”
“下次我会做的隐密些,不会再让苍炽看见。”
闻言,我面红如虾子,握拳捶他肩膀。他搂住我欲继续被打断的吻,我用手隔开唇瓣,红着脸提醒,“该用膳了!”
见状,他眼中笑意不见,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嘴里叨叨咕咕很是不满。
喂饱小苍炽,我时尔进食,时尔抬首看向玩耍烈明野双锏的他,唯恐他一个不小心弄伤自己。
“唉……哟……”他双手握住锏柄较劲,自喉咙里发出努力的声音。
此举引得我三人笑了出来,闻穆柳絮道,“还未摆弄利落木剑便想动真锏,瞧他急的。”
听见说他,小苍炽瞅瞅我们,继而转回头越发努力搬锏。只可惜,力气太小,怎么也搬不起。
烈明野放下碗筷朝他走去,一手握住单锏、一手将他提起放坐在大腿上。
见他轻松挥动不费吹灰之力,小苍炽兴奋的脸蛋儿红扑扑,伸出小手抚摸锏身,边抚边笑,转首对烈明野说道,“重重,搬不起。”
“凡事须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待你武好木剑时爹再教你习武。”烈明野父态现露,将单锏放在榻上对他说教。
小苍炽歪着脑瓜转动眼珠,几圈后搂住他的脖子大声说道,“爹棒,要学!”
闻言,我吞咽下一口唾液很是感动,他这是将烈明野看作了学习榜样,认可他的实力。
烈明野笑点首,摸摸他的脑瓜放他下地,返回执筷继续用膳。
膳后,穆柳絮陪小苍炽在帐外玩耍,我抱着烈明野的染血战甲想去清洗,掀起帐帘见管家走来。他朝我使个眼色示意我回帐,见状,依他退回。
“少爷,凌姑娘,我临离开皇城时得到三个消息。其一,聂将军所驻守的西北已与‘乌人’展开交战。其二,三王同时起兵谋反。其三,皇上在暗中寻找流落民间的十皇子,十皇子右脚心上有一块鸡蛋般大小的朱红色胎记。”管家一面瞅着晃动的帐帘、一面压低嗓音对我二人说道。
我二人对前两个消息无多大惊讶,“窝塞人”既宣战,那么狼子野心的“乌人”不可能还会再等。三王拥兵自重多年,谋反是迟早的事。但第三个消息却令人震惊,十皇子流落我与烈明野早知,只是胎记尤如一道巨雷直轰脑袋,轰得我脑中空白,双耳轰鸣,更难以置信的瞠圆了眸子。
见我二人反应过于激烈,管家怔住,实为不解。
“你确定十皇子右脚心上有一块鸡蛋般大小的朱红色胎记?!”半晌,烈明野蓦地握住他的双肩,急问。
“确定!”管家用力点首。
烈明野缓缓地松开他,眸色闪之又闪。我张启着唇瓣未能发出声音,老天,真想不到皇上苦苦寻找的十皇子竟是草湖!那善良率真的草湖竟与不仁的皇上、奸险的“德亲王”是亲兄弟!太令人惊愕!
“此事烂在腹中不许再向任何人提起,知道吗?”烈明野盯住管家沉言,管家意识到了什么,点首应。
“你先下去。”
“是。”
管家退下,烈明野双手负于身后在帐中踱步。我压下心中惊愕瞅着他,他心里想什么多少已有数。
踱步半晌停下,他举足欲出,行至帐口不前,反过身来问我,“我若用草湖来巩固对皇上的忠心,是否太过分了?”
他到底还是动了此念,我走上前握住他的手重声定言,“草湖对咱一家三口有大恩,无论无何也不能将他拖入朝野之争的浑水,更不能让他身陷险境!”
闻言,烈明野缓阖双眼,用力锁眉。良久后重张目,拍一拍我的手背,松了眉头低声说道,“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我去‘铁器营’了。”
我松一口气,点点头,目送他出帐。他未被利益冲晕头脑,放弃了利用草湖,太好了!
前一秒松气,下一秒白光突划脑海,“啧!”倒抽口气,下意识抱紧怀中战甲。我晓得“德亲王”为何会晕倒在深山雪林中了,怕是他早已将草湖上山菜药的路线探听的一清二楚,故尔刻意倒在山中让草湖救他,从而以救命之名将其留在身边!
他找到草湖已四年,却对皇上只字不提,为何?是想等到必要时用草湖要挟皇上以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是出于兄长的考虑不愿他陷入朝野争斗?此两种想法我认为皆有可能,只是我并非“德亲王”,猜不透他的真正用意!
草湖是十皇子的事就这样埋进心里谁也不说,“窝塞”连失两员将领后事隔一日再次叫阵,指名点姓要求烈明野出战。烈明野泄了火,对叫阵不予理会。我随他立在高高的城楼上俯望下方,管家身披战甲持枪出战。
我以眼角余光扫视穆柳絮怀中的小苍炽,他很兴奋,张着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交战,小拳头时尔握在一起挥舞、时尔松开抓紧穆柳絮的衣裳。瞧他,才一岁多便已懂得何为紧张。
管家追随老将军出生入死,经验丰富,人虽30有余,却宝刀未老战斗力十足,不肖几次交锋便一枪穿喉刺死了“窝塞”将领。
“窝塞”打一杖立即撤退,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晓得他们的将领真的如此不堪一击,还是有意拭探我方实力。
翌日,“窝塞”第三次叫阵,此次林萧出战。交锋时候并不长,他手起刀落砍下“窝塞”将领的人头。不给喘息之机,又一名“窝塞”将领催马上前与其交战。此战明显较先前上升了等级,林萧打的不轻松,有些吃力,特别是对方力气远胜于他!
烈明野双手本负于身后,随战况激烈而移至身前以掌撑住城墙,眉头些许拧皱。
“哐啷”一响,林萧手中刀被敌方击落,只见他于马上紧急翻转躲避,敌方利器险些切割了他的咽喉!
“林萧,回来!”烈明野提气力喝,林萧不敢恋战,忙驱马回返。“窝塞”将领不放,策马而追。管家机警,长枪出手,穿破空气直刺“窝塞”将领。见状,“窝塞”将领面色一变,身后仰躲闪,长枪于他躺下的身体呈两条平行线交错而过,“蹦”地一声扎入地面。“窝塞”将领坐直身子,调转马头返回,放弃追击。
回帐,林萧单膝跪地向烈明野请罪。烈明野将他扶起,未怪,而是说道,“对方本领在你之上,不需过多自责,吸引对方之长补已之短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
“元帅……”林萧嗓音有点哽咽,原以为烈明野会惩罚他仗败,不想……
“你首次出战便能消灭掉一名‘窝塞’将领,这已是立功一件。”烈明野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懂他的意思,他是想用安慰与鼓励使林萧再接再励勤学破敌,而非因一杖之败而废掉自己调教出来的左右手。
“谢元帅!”林萧没有沮丧,反而因烈明野的话重新燃起斗志。他朝烈明野用力一抱拳,退了下去。
林萧一走,我便对烈明野竖起大拇指,他也懂得了如何驾驭下属,甚妙!
他对我轻轻一笑,没有言语。
五日后,“窝塞”发起第一次骑兵攻击。我方早有准备,烈明野指挥“撒星阵”直扑敌方,将其咬住挥砍马腿。马倒将摔,我方手起刃落一一斩杀不留任何活口。
“窝塞”未见过“撒星阵”,着实被它的威力震住,疾快撤退,以置于之后的一月未再发兵来犯。
这一日,我与烈明野在“铁器营”检验打制出来的第一批铁箭。从绘图至今已有1月又17日,日夜赶制出2万只,可畏拼命。
“铁器营”内的高温令我不适,无法相像烈明野以前是怎样忍受过来的。当一股热浪向我扑来时措不及防吸了一口,直接导至胃中翻涌。“唔……”捂住嘴飞快地跑出去,扶住树干呕吐。“恶……恶……”吐出早膳。
“凌筱落!”烈明野吓坏了,忙扶住我倾斜的身子。
“我……”我吐出一字失了下文,吐净早膳仍干呕。
“你……你莫不是?!”烈明野蓦地搂紧了我,眼中迸射出狂喜。
我吐得七晕八荤,哪里还顾得了去想他眼神所表达的含意,靠在他怀里难过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