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破烁煌明媚的阳光隐隐约约地像从天而落的波纹大圈大圈地漫过整个巨大光澈的城池。秋末浓浓的风四地而起,像蝴蝶般翩跹的落叶起起落落,如同一轮又一轮在劫难逃的定数。光澈高巍的城墙上,两个负责守卫的士兵虚着眼睛望着被金黄色轻点的远方,其中一个守卫露出警觉的神色,他对自己旁边的士兵喊,好像有人朝这边过来了。另一个士兵也警觉起来,使劲望着他指的方向,嘴里喃喃,是他,好像是他吧。
像刚从清澈温润的水里捞起的琉璃。青翠得像要掉下水来。琉璃旁还依附着一点一点泛着青绿柔润的光芒。风中扬起翻滚的长袍像流雪一样飞洒在空中。独一无二的琉璃法杖。独一无二的精法长袍。天芒渐渐透出刺眼的光彩。
是他,好像是他吧。
二
晨光里阒静的慰灵园。墨陌站在成千上万的墓碑中间其中一座的前面。时光已经将这座墓碑的崭新狠狠抹去,颜色开始变得和其他墓碑一样暗淡。墨陌抬起头想抚韵走了快一年了吧。旁边琴芩蹲下身认真地清理墓前的垃圾和灰尘。琴芩忽然斜过身问墨陌,你和言榭到底谁更厉害啊?墨陌顿了顿像被卡了一下说,说不清楚,差不多吧,你问这个做什么?琴芩又问,那么上次我们追回黄金遇到“铎”那批人的时候如果你是言榭,那结果会怎么样啊?墨陌面无表情地说,我只知道他们会打起来。琴芩说,这我就不懂了,为什么他对“铎”这个组织这么感兴趣呢?我们躲还来不及。墨陌说,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从小失去父母的时候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父母失踪跟某个秘密组织有关,怀疑到“铎”很正常。接着和他最要好一直把言榭当自己弟弟的天才法师汜固的父母被“铎”组织杀害,在我和言榭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汜固又被“铎”组织派来的假公主杀害。“铎”的曙曜假冒王后设计陷害我,如果不是言榭我已经死在棘末高台,半年前“铎”又设下圈套让言榭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抚韵的死也是由于“铎”一手造成的,如果我是言榭我也恨不得灭了“铎”的。琴芩摆摆手无奈地说,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斗过“铎”,现在被搞得一蹶不振,还被迫离开了光澈。墨陌冷笑了一声说,他并没有一蹶不振,他离开光澈虽然确实是想冷静一段时间,可是大部分原因并不是他逃避,他只是不愿意让身边更多的人卷入跟“铎”的斗争中,他想一个人孤军奋战。琴芩刚想说话,殒空大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墨陌,快去宫殿。
墨陌看到殒空眼里闪烁的光芒心里微微震颤。
秋风盘旋而过的光澈宫殿。王高高地坐在雍容的王座上,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卓抵站在台阶下,声音沉缓地说,你终于回来了。言榭俯下身去恭敬地说,是的。卓抵眯起眼轻轻地点点头说,你好像又长高了。言榭的眼睛转了转嘿嘿地笑。
宫殿华丽的长廊末端。言榭一走到那儿就看到了靠早墙边的墨陌和殒空。言榭走到他们面前嬉皮笑脸地说,你们两什么时候成宫殿守卫了?殒空突然阴着脸说,不准这么没规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和军部的总督说话。言榭笑了笑抱了抱殒空,又转身抱了抱墨陌,墨陌没有说话,可是言榭看到他眼里闪出的不同寻常的光辉。琴芩突然跳到言榭面前指着言榭问,你就是那个言榭?言榭露出奇怪的表情说,你突然就跳出来,看你的装扮和神情,我差点以为你就是抚韵。四个人的表情都僵了一下,像是突然电了一下。墨陌忽然说,她叫琴芩,我们新小队的成员,和抚韵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阳光在四个人中间渐渐消散开。
言榭跟在墨陌的身后自言自语地说,光澈似乎没怎么变啊。殒空转过头观察了言榭很久说,你也没怎么变啊,还是穿着汜固那件精法长袍,手里握着汜固的法杖,哎,你现在怎么想通用法杖了,以前你还为了炫耀自己故意不用法杖。言榭说,用法杖造出的术法比空手炼成的术法要强很多啊,而且,卓抵夸我长高了。琴芩忽然说,你变化确实不怎么大啊,就是长高了点,还有没有以前那么爱哭了。言榭皱皱眉头说,谁告诉你我小时侯爱哭的?琴芩瞟了瞟言榭说,你不要装了,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言榭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他说,哦?我到家了。
当晚,淳驰就死在了离言榭家不远的地方。
墨陌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言榭站在一边露出焦虑的神色。珐珀也若有所思地站在一边。墨陌走过去问言榭怎么回事。言榭说,死的是淳驰。言榭望了望站在自己身边的珐珀继续说,淳驰是被珐珀老师,我父亲他们并称为“光澈十二星辰”的人,一共十二人,那时光澈惟有的十二个三星的人。所以他的精神力应该相当强大啊。我检视过四周,的确有打斗的痕迹,可是我保证他们交手不会超过五招,淳驰就死了。那么,凶手的精神力应该强大到什么程度了呢?珐珀说,你们看淳驰,我已经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任何其他伤痕,致命伤就是。法珀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大家都已经低头看到了淳驰的尸首。那或许已经不叫尸首,他几乎已经被烧成灰烬,全身漆黑,风呼啸而过的时候甚至将他的身体的粉末吹了起来。被烧成灰烬的尸首。法珀说,这应该是一个使用焰系术法的法师做的,我刚才已经问过来巡逻的两个士兵,他们就在那里巡逻,听到响动就马上赶了过来,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的痕迹,看来凶手不仅术法和精神力强大,步法也并不慢啊。墨陌说,可是如果就在那边巡逻一听到响动就赶过来的话不可能连人影都没有发现啊?珐珀说,要在五招以内击败如此强大的淳驰并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逃离,根本就不可能,况且,能够制造出如此强大的焰系术法,据我所知在光澈只有一个人能做到。珐珀没有说下去,显然是陷入了沉思。墨陌说,到底是谁?言榭缓缓地说,能够造出如此强大的焰系术法的在光澈的确只有一个人,汜固。
光澈宫殿。殒空单脚跪在王座前,光澈王沉缓地说,殒空,从几天起立即加强光澈主城的戒备。调集的士兵越多越好。殒空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光澈王。王继续说,言榭的这次回来主要是带来情报,他在调查中发现“铎”会在这个月以内对光澈展开完全的行动,现在已经派出了一大批人员渗入了光澈内部。所以。王没有说下去。殒空已经明白了王的意思。
暗黑无光的殿下。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铎”的首领默默地站在大殿内,他即使不用带任何面具都不会有人看到他的面目。这间屋子几乎没有任何光缕。就像被暗黑法师施放的暗夜术一样的黑暗。忽然有急促的脚步跑进来必恭必敬地跪在首领面前说,首领,据消息说,言榭已经返回光澈了。首领面上显露不出任何喜怒之色。首领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属下回答说,今天早上。首领又冷冷地说,我们是在什么时候具体失去言榭行踪的?他的属下说,三天以前。首领喃喃地说,很好,很好。首领忽然唤了一声,汜弁,你怎么看。汜弁小心地回答说,如果这样的话,光澈又要多出很多事了。首领哈哈的冷笑声盘旋在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回音一层一层地缭绕。
多事之秋。
三
一路上言榭都没有说话,墨陌转过头问言榭,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言榭想了很久说,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墨陌知道言榭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想引出下面的话,所以他没有插话。言榭沉默了很久还是接着说,珐珀老师平常都不会走出玄法大殿,这么晚了他出来做什么呢?墨陌眼前一亮望着言榭问,你的意思是?言榭嘀咕着说,除了汜固以外确实没有能施放那么强大的焰系术法,可是却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珐珀老师。而且淳驰被誉为光澈十二星辰的淳驰怎么会在五招以内就被人杀死,整个光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珐珀老师。墨陌说,可是动机呢?他们应该是老朋友吧?言榭的脸色严肃起来说,其实我认为光澈十二星辰并不是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复杂。其中,我的父亲和母亲出走的理由至今还不清楚,只知道我父亲是铩羽的首领,而汜弁是作为我父亲的部下,而汜弁杀死汜固的父亲和抚韵的父亲的原因也至今不明,虽然在和汜弁交手的时候他说是上面下达的指令,可是我却实在找不到我父亲要杀他们的理由。尔后汜弁又加入“铎”帮助他们除掉了我父亲。换句话说,很可能汜弁杀掉的其他人并不是接收到我父亲的命令,而是之前就一直在帮“铎”做事。现在淳驰的死又很可能与珐珀老师有关系,而且我收到的消息说“铎”已经渗入到光澈的内部,事情开始有点复杂,我的思路都开始有点乱了。墨陌说,那么最简单的我从光澈十二星辰的调查入手,你去珐珀,我去找卓抵问点相关的讯息。言榭点了点头。墨陌对他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就闪进了黑影里。空旷的风翻来覆去地来回。
暗黑的大殿里。你的意思是下一个对象应该是珐珀?首领的问话。汜弁胸有成竹地回答说,我认为下一个对象应该是珐珀,他可是言榭最亲近的光澈十二星辰中的人。首领问,那么淳驰呢?汜弁露出阴险的笑容说,淳驰只是一个偶然。首领背负着手昂起头望着漆黑的头顶仿佛能望到天空中皎洁的月华一般,他喃喃地说,我却认为珐珀那老家伙不好对付,他的势力并不比言杪弱多少啊。汜弁趁机讨好地说,可是,您不是还没出手,只是小小地策划了一下他的小命就没了么?再强的人都有弱点啊。首领听了以后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大殿内如果还有其他的人,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对话里的意思。聪明人说话总是有聪明人的办法。四下寂静无声。
第二天墨陌走在街道上的时候发现昨天还熙熙攘攘的今天却没有在街道上发现半个人影。有的全是披坚执锐的士兵。墨陌刚刚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殒空。墨陌皱了皱眉说,怎么回事?殒空说,王让我们加强戒备,调集越多的军队越好,似乎“铎”已经冲着光澈来了,而且昨天连淳驰都遇害了,还有谁敢上街,这样也好方面了巡逻的戒备,现在望过去一目了然。墨陌说,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我们一直处于被动,而且现在的“铎”来进攻的消息还没有证实,近几年来光澈的国力大减,已经从当初的一流强国堕落到现在连二流都算不上的国家,再这样下去就危险了。殒空说,可是“铎”的消息是言榭带回来的,这不可能假吧。只怪光澈最近的事太多了,多得让人不能接受了。殒空叹了口气对墨陌挥挥手算是告别。墨陌也无奈地朝殒空挥手示了一下意。
夜幕一步一步地靠近,渐渐地压了下来。殒空发现今晚的夜空似乎要比其他晚上要亮好多,他一扭头就发现了,光澈城北部的地方滚滚混浊的浓烟缭绕而上,那边漆黑的夜边已经被染成了橘红色。赤焰飞啸。殒空吃了一惊迅速地展开身形朝那边飞奔过去。那个位置应该是,玄法大殿。
殒空赶到的时候墨陌也到了那里,两人眼神相视便飞快地冲了进去。整座工程浩大恢弘的玄法大殿都燃烧了起来。黑烟像浓云一样向外翻滚。烈焰像一张血盆大口一般将所有的一切吞噬。他们在里面发现了已经昏倒的言榭,他的精神力似乎已经过度消耗的样子,雪白的精法长袍已经被染得漆黑。还有推波助澜的大风猛烈地煽风点火。火势像绚烂的烟霞一般蔓延。
暗黑的大殿里依然是“铎‘的首领和汜弁孜孜不倦的谈话。首领说,那么你觉得下一步呢?汜弁说,如果我连续两次通过摧毁“将”的左膀右臂可还是达不到我的目的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对象很明显。对象就是“将”一盘棋里的“将”一死岂非全盘皆输。汜弁依然是一脸阴险的笑容。
四
言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窗外已经布满寒意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言榭吃力支起身体问守在旁边的墨陌和殒空,玄法大殿的情况怎么样了?殒空说,后来我们虽然及时得制止了火势的蔓延,可是当火彻底熄灭的时候,玄法大殿已经被烧得丝毫不剩,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猛烈的火势。墨陌问言榭,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昏倒在那里?珐珀呢?我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他。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言榭有些费劲地说,昨天晚上我去找到珐珀老师,我将前一晚对你说的那些怀疑都告诉了他,问到底是不是他杀了淳驰。后来他承认了是他做的,接着他想自杀,我就出手阻止他,可是珐珀老师的势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最后我因为精神力的消耗而虚脱昏了过去。可是我昏倒前亲眼看到珐珀老师使用焰系术法将自己烧成了灰烬,甚至看到风都能将他被烧后的躯体吹散。墨陌和殒空不由地想到那晚风将淳驰被烧成粉末的躯体吹散的情景忍不住想呕吐的感觉。殒空喃喃地说,珐珀的精神力果然好强大,这么大的玄法大殿居然能够被烧为平地。言榭转过头望着窗外出神没有说话。泛黄的树叶顺着风盈盈地从窗户飘了进来。树上的叶子是不是也像人一样,一片一片地离开。永久地沉睡在深不见地的土地里。
言榭对自己的恢复能力都感到吃惊,休息一天不到已经可以下床了。殒空皱着眉头说,想让你静下来歇一歇都不行。言榭一边拉着墨陌一边笑着对殒空说,走走走,我和墨陌帮你一起巡逻,不收工钱的。殒空长长地舒了口气说,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走在冷清遍布落叶的街上的时候,墨陌看到了迎面朝自己走过来的一脸挑衅的泞池。泞池在他们面前忽然停下了脚步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地说,想不到你挺恋旧的啊,跟在人家后面找靠山吧。墨陌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脚步朝前走,不明所以的言榭也跟着墨陌加快脚步。殒空在一旁本来想吭声,可是看到墨陌的样子又忍住了。泞池忽然挡在他们前面轻蔑地说,我想试一试超越三星国家级法师的势力到底超越在哪儿?墨陌显得有些生气手中本来想凝聚精神力言榭却忽然笑着拉住殒空说,好啊,那让你看看。殒空迟疑了一下说,泞池的精神力的量在光澈是独一无二的,你才恢复如果。殒空的话没有说完他已经感到了泞池手中的精神力凝聚,他施放的术法显然是想和言榭比谁的精神力的量更多。即使是平时言榭的精神力量都未必比得过泞池,何况现在身体虚弱的他。所以言榭要打倒泞池的唯一方法就是越快越好。在泞池手中召唤出的雷电朝言榭击打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他低头发现自己已经被言榭召唤的藤蔓缠绕住了。泞池依旧露出不屑的笑说,你以为这么简单的术可以困住我?泞池轻而易举地解开了藤蔓术,言榭忽然摆摆手说,不用再打了,你已经输了。泞池还不知道言榭在说什么忽然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然后倒了下去。言榭微笑着说,那并不是一般的藤蔓,我使用的是催眠藤蔓,被藤蔓的刺扎过以后都会出现意识模糊。不过过一会就好了。然后言榭拉着墨陌和殒空朝另一边走开了。
夜凉如水。光澈城外忽然传来巨大的响动。接着城池上的士兵看到言榭从城外飞速地向城里奔过来。光澈城里响起了一级警报信号。所有人都在光澈宫殿内集中。每个人都屏气凝息。卓抵说,言榭,人已经到齐了,你有话就说吧。言榭说,“铎”的人已经到了城外,刚才和我已经交过手了,立即调集所有兵力和人员开始迎敌,“铎”的大部队应该马上就到。卓抵望了望殒空,殒空马上会意大步地走了出去调整军队。其他的所有人也都开始准备,统统蜂拥到光澈的四个城门把守。
“铎”终于要来了啊。天边的流星直直地从空中划了下去。
五
富丽堂皇的光澈宫殿人所有的守备都几乎被调走。王一个人疲惫地坐在华贵的王座上。殿外明亮的灯火在孤独的风里飘摇。宫殿内响起不重不缓的脚步声。王睁开眼睛看到言榭走了回来。王变了变神色说,言榭,你又回来做什么?言榭彬彬有礼地说,所有人都被调走了,我怕有人趁宫殿的空虚。王满意地笑了笑。宫殿内忽然传出又一个脚步声。言榭猛然转头做好戒备姿态。人影越来越近。出现的是墨陌面无表情的脸。言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墨陌皱了皱眉望着言榭说,你怎么那么紧张?言榭说,我想会有人趁这里守备空虚,刚才又听到你的脚步声,所以。墨陌望了望言榭很久露出很疑惑的表情。言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问,你在看什么?墨陌说,我刚才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言榭很紧张地问,什么事?墨陌说,言榭是不像你一样笨的。如果有人来袭击,会像我一样在很远的地方就让你听见脚步声吗?况且人都是你调走的,想趁虚而入的我现在只看到你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言榭哈哈地笑着说,我早就说过了,不出三天我就会被人认出来的,这小子真是光澈最难扮的人,还枉费我为了学他的动作声音学了几乎半年。墨陌冷冷地说,半年能学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说老实话,直到刚才我都还不敢确定你是假的,只是在你把所有都调出去的时候有点怀疑。可是后来我认真地想了想,你确实是假的,因为你可以假扮言榭的动作可以假扮言榭的声音甚至可以根据你们获得的资料来假扮出他的记忆,可是你们却假扮不出他的睿智,说实话,你的智力跟他一比简直就像一个小孩子。从淳驰死的时候,你的那番推理,思路混乱,最后还把自己弄乱了,言榭可不会那样。假的言榭说,那么,很多事你都想通了?墨陌说,也许是的,淳驰其实是你杀的。能够造出如此强大的焰系术法在光澈确实只有汜固和珐珀,可是你却不是光澈的人,你们“铩羽”的人的能力的强大我是知道的。假言榭愣了愣说,你知道我是铩羽的人?墨陌说,我只是猜的,不过现在你自己证实了,可是你们组织不是被灭了吗?难道还有很多像你一样漏网的?假言榭只是哼了一声说,你不要妄想从我身上问出什么来。因为现在你和你们王也都得死。墨陌轻蔑地说,你不要真把自己当言榭了,你真的以为你能在五招以内杀死淳驰?我想现场之所以留下打斗的痕迹是你故意制造的,你是怕别人怀疑到你是趁淳驰在毫无防备下出手杀死他的,这样我们都会想到杀他的人应该是淳驰不会怀疑的人,而这样你也难免受怀疑。所以你应该是在他对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他打昏然后在周围制造打斗的痕迹,接着用你的焰系术法将已经昏迷的他烧死。而当时最快赶到的巡逻士兵没有发现你的踪影是因为你的家就在那里,你杀了他以后就迅速地回到家了,让我们误以为凶手的身形也相当快。而且玄法大殿也应该是你烧的,珐珀也是被你杀的,言榭作为他最喜欢的学生当然不会怀疑到你,你杀了他以后故意昏倒在里面,然后再诬陷已经被你杀死的珐珀承认自己的罪行,这样既杀了珐珀又让他替你背上了杀淳驰的罪名。你那晚上故意对我说珐珀也能造出如此强大的焰系术法也是为了让我怀疑珐珀,好为你的计划做铺垫。珐珀即使是要自杀的话也绝不会烧掉玄法大殿的,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地方。现在你又故意引开宫殿内的防备,我想现在你的目标是王了吧。可是我还是猜不到你的目的。
假的言榭哈哈地笑起来说,你们没有必要知道我的目的,因为你们马上都会死在这里。墨陌的手中迅速凝聚起精神力。假言榭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数,一,二,三。墨陌忽然倒了下去,他发现自己凝聚精神力的双手已经变得黑肿起来,很明显是中毒了,而且全身几乎使不出一点力气。他惊讶地望着假言榭。假言榭笑着说,从我第一次跟你们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对你们下了这种慢性毒药,那时你们自然不会怀疑到我。这中慢性毒药只在你凝聚精神力的时候突然发作,今天我之所以和泞池动手是因为我看到你已经想凝聚精神力怕你自己发现你中毒了所以拉住了你。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了,有你们尊敬的王陪你,你应该感到幸运。墨陌已经有些听不清他说的话,疼痛在手心一阵一阵地蔓延。眼前模糊地显露出假言榭丑恶的面容。
暗黑的大殿里。“铎”的首领和汜弁的谈话。首领问,那么,照你这么说,光澈的王已经死定了?汜弁无奈地说,那个“言榭”其实也并不弱,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光澈王。首领哈哈地笑着说,我却不那么认为,我虽然一直在提醒你,可是你从始至终还是忽略了一个人。汜弁想了想说,难道言榭会出现在那里?首领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你是怎么知道现在那个言榭是假的?汜弁说,因为我们三天前才失去真的言榭的消息,可见,他是千方百计地想摆脱我们的追踪,一定是因为他已经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又怎么可能会在三天以后回光澈呢?首领很满意地点点头说,那么真的言榭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光澈呢?其他地方我不敢保证,可是光澈只要有一只苍蝇飞进去都瞒不过我。汜弁不解地问,那么首领您说的那个人是谁呢?
六
假言榭在向墨陌动手的时候,宫殿里忽然又响起了一阵一阵的脚步声。假言榭愣了愣。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被他亲手杀死的珐珀。假言榭吃惊地望着珐珀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有能被我那么强猛的火焰烧了以后还不成灰烬的。珐珀露出慈祥的笑说,你们这些孩子总是喜欢小看大人,你以为光澈最强的法师就是言榭?假言榭说,可是就算你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承受那么强大的烈火。珐珀不慌不忙地说,这就是术法的精通了,我看你施放的造型就知道你要使用什么术法了,所以我提前在自己全身的皮肤上布满了一层冰,你的那些火只是烧到了我布下的冰上面。我之所以没有再出现,是因为想看看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假言榭说,可是你怎么会对我有防备?珐珀笑着说,我连我最喜欢的学生都不能分辨的话我岂不是白活了这么久。你可以照照镜子,言榭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而且透出一种机智,就像狐狸的眼睛一样。而你的眼睛里透出的是杀气还有一种很愚蠢的感觉,一个瞎子也能分辨出笨蛋和聪明人的区别。假的言榭虽然听到珐珀对自己侮辱感到很愤怒可是还是沉住了气,他说,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吧。珐珀轻蔑地望了望假言榭说,不用,你动手就是我,我绝不还手。如果你打累了就束手就擒。
假言榭忽然炼成一团巨大的火球朝珐珀飞了过去,珐珀不慌不忙地在自己身前筑起一道水墙。假言榭早就已经算好了珐珀必然会筑起水墙,所以他在发出火球以后马上又施放可雷电术,珐珀既然施放水墙,那么他的身上也一定会溅满水,用雷电攻击当然最好不过,珐珀似乎也看出了假言榭的想法在雷电还没有到他身前的时候,珐珀已经造出一个大土包将自己环绕在里面。假言榭露出满意的笑,其实这才是他最后真正的目的,他迅速地使用土系术法。可是却没有任何动静。假言榭已经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他使用的土系术法是将珐珀的土包变成实心的,即使珐珀没有在那一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压成肉酱也会被活埋。
假言榭的笑忽然顿在了那里,因为他看到珐珀已经将土包恢复并且走了出来。珐珀依然笑着说,在你第二次攻击我就已经看出你的想法了,所以在你使用土系之前我就使用了,我将地下的土加深了几尺,所以你想将土包里面的土突出来灌满那个土包让它变成实心是不可能的。假言榭一时手足无措。因为他已经感到了珐珀的强大,他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面。珐珀依然微笑地望着假言榭。
暗黑宫殿。汜弁不解地问首领,您的意思是珐珀还没有死?首领点点头说,是的,我实在是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杀死珐珀的人。汜弁说,可是。首领打断他的话说,等一等就会有消息来了,假的言榭输了,你也输了,你的思虑虽然缜密可是还是,哈哈哈。
柔淡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