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茗洁拉着织舞的手飞快地跑,织舞大口喘着气喊,你怎么会突然闯进屋子里来。茗洁的脚步并没有慢下来,她头也不回地说,是有人告诉我你在屋子里的。织舞眨眨眼说,有人告诉你?谁告诉你的?茗洁心急火燎地看着织舞说,这些事我们先不要说了,你说言杪中计了,他到底在哪儿?织舞指指远处说,我听他们说就在水天一榭旁的那座山那边。茗洁又拉着织舞的手飞快地蹿了出去,茗洁说,就算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应该不是言杪的对手,我只是在奇怪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言杪。织舞顿了顿,她垂下头低声地说,他们说利用我作诱饵。
言杪牢牢抱紧怀里昏厥的织舞,他身上的伤口至少已经达到三十余处,他深蓝色的长袍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偃灭玉杖从他手中轻而易举地滑落,他连握紧法杖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他仍然用他的双手牢牢抱着织舞。他眼前的景物渐渐一分为二,世界开始旋转,意识像混沌翻腾的水乱七八糟地绞在了一起。他用尽所有力气抱着织舞向前猛越出去,只要越过这一步就突破了敌人的攻击范围,可是在言杪飞越在半空的时候三把匕首将他射了下来,三把匕首全部刺中他的心脏,他抱着织舞落了下来,血液覆盖了他全身,他微微地喘息着,眼睛慢慢地闭了起来,抱着织舞的手也渐渐松开了。全世界只剩下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言杪的头垂了下去。
茗洁和织舞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三把匕首击中言杪的心脏,茗洁使出全身力气想要越过去帮言杪挡掉这次的攻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三把匕首有准又快。言杪就这样血淋淋地倒在她们面前,织舞一直惊诧地愣在原地,她看到了言杪怀里抱着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也看到了刚才匕首向言杪刺过来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抛下怀里的人自己躲开,可是言杪没有,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用自己的身躯去挡住了那三把匕首。织舞悲喜交加地站在言杪跟前泪流满面。
茗洁咬着牙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的匕首又忽然从袖口滑了下来,她冷冷地说,出来吧。一个人拖着地上长长的影子走了出来,他的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民,而且是绝对憨厚朴实的农民。他微笑着走出来,脸上挂着让人温暖的笑容。这个人赫然是老憨。
他径直地走到织舞面前笑嘻嘻地看着目光里充满恶毒的织舞,茗洁恶狠狠地瞪着老憨说,你到底是谁?老憨打了个哈欠说,我不就是老憨吗?你也可以叫我,死权。茗洁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预谋?老憨露出满意的笑容说,不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操控,你们都是我的棋子,包括漫雾和言杪。茗洁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死权笑笑说,你们都没有必要知道,因为你们马上都会死在这里。茗洁的脊背渗出了冷汗,她立刻做出战斗的姿态。死权感慨地说,我实在没有想到言杪竟然这样的弱,他抱着的织舞只是我制造出的幻术,可是这个幻术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我的幻术同时加入了腐蚀幻术,只要言杪一靠近这个我制造出的织舞,他的精神力就会源源不断地被这个“织舞”吞噬。
茗洁深呼吸了一口气迅速地朝死权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