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织舞如释重负地几乎瘫坐在地上,没有人能够形容杀掉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恐惧,愤怒,或者呕吐。她从秋铭流亡出来以后就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了杀掉这个背叛秋铭的人甚至不惜来到这个贫穷偏僻的村子抹掉自己以前所有的记忆来过一种新的生活。即使是这样织舞能够杀掉死权的把握仍然不到一成,如果不是言杪的话,织舞扭过头用着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言杪,星光柔润如水,一晃一荡的。
光煌感慨地说,好厉害的术法,幸亏我没有白来这一趟。言杪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光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字一顿地说,杀掉你。言杪倒有些微微的吃惊,他说,你要杀掉我本来就有很多机会,可是你却为什么要帮助我救出茗洁,而且你本来可以和死权还有霸天他们联手,可是你为什么?光煌说,我根本就不屑与他们联手,他们也不配杀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有资格杀掉你,那就是我,还有你自己。言杪耸耸肩说,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掉我。光煌眼里露出一种寂寞的神色说,你应该懂的,自从很多年以前我在术法的领域里就已经无敌了,你应该也懂得这种寂寞,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就像精通于棋艺的,他整日整夜苦苦研究棋术,可是在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对手可以抗衡的时候,那时一种悲哀。言杪笑笑说,我好像懂了,就像很多法师遇见更厉害的法师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和他切磋切磋。光煌也笑笑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懂的,不过如果能够杀掉你就比相互切磋更有趣得多了。言杪微笑着说,听到你这么说,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和你交手了。光煌盯着言杪的眼睛说,正和我意,那么跟我来吧。言杪说,去哪儿?光煌说,我们这一战绝对算得上历史上最高级别也最精彩的一战,能够配得上作这一站场地的地方,附近我想除了举世闻名的水天一榭以外没有第二个地方了。言杪跟上光煌的脚步喃喃地说,你实在是一个讲究的人。光煌忽然停下脚步对着织舞,茗洁,还有站在不远处一直咬牙切齿望着言杪的封锡说,你们也都来看一看,这么精彩的一战没有观众实在是非常可惜,我从来都不喜欢孤芳自赏。封锡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他的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说,好,我去。光煌的目光刀锋般盯在封锡的脸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要是想趁言杪和我战斗的分散精力时候替你哥哥报仇,我劝你最好作好直接去见你哥哥的准备,我发誓我的光系术法比你想象中还要快几千倍,而且你身上就算再多布下十层钢铁我也能够将你一击毙命,你懂了吗?封锡咬咬牙说,我懂了。织舞忽然走到言杪的身前笑笑说,我就在这里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言杪知道织舞一定是害怕看到自己和光煌生死相搏,因为在刚才他和死权交手的时候,他瞥到织舞比自己还紧张。言杪弯起嘴角笑了笑拍了拍织舞的肩膀说,好,我一定回来,你这身衣服都不用换,等我回来的时候还用得着。织舞当然明白言杪的意思,她冲言杪做了一个鬼脸。言杪的目光又转到茗洁身上,茗洁笑了笑站出来说,我陪你去,我知道你战斗的时候一定很想有一个朋友一直站在你的身边。言杪也拍了拍茗洁的肩膀露出感激的表情。
光煌没有说话,他开始迈起步子朝水天一榭的方向走去,封锡跟在他的身后,接着言杪回过头最后望了织舞一眼也跟了上去,茗洁走在最后。
皎柔的月光下如同巨大的命运纷错的掌纹覆盖过织舞孤独的身影。
我会在这里等你,就算你已经找不到我。
我,也会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