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霄儿九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她却依然喜欢那个男人,处处维护他,即便知道他一次又一次对自己下毒手,她依然舍不得杀了那个男人,你说傅君卓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
“因为霄不肯杀他,所以你才借皇家的手杀了傅侍君!”
想到当初她在大殿前抱着他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心流泪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云霄流泪,却也是唯一的一次。
即便傅君卓害了她,她却依然如此深爱着傅君卓,这种认知让棠煦如鲠在喉。
“不错,霄儿一直下不了狠心,甚至还想将那男人带回夜宫,做夜宫的男主人,这我决不允许,是他害了我的霄儿!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原来从始至终,霄的心都傅君卓给占据的满满的,哪里还有多余的空间留给别人!”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可是本尊却觉得霄儿对你并不是毫无感情!她会为了你屠杀京城四座官邸,又为了你奋不顾身的挡下火盆,就本尊所知,在霄儿身旁的任何一个男人也没有得到过如此的眷顾。”
因为这句话,棠煦眼中燃起一丝期待的火焰,“你说得是真的!”
“原本本尊并不希望霄儿沉迷儿女私情,但是现在……”云霄已经肯认她了这竟然点燃了她多年掩藏着母爱,乘风不在了,比起别人,棠煦就显得单纯的多,有他做霄儿的君上才是最合适的,“天下哪个当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活得更快活些!霄儿比任何人都应该得到幸福!”
“那么现在你们又打算如何对付云曲和尹安康呢?”
“二十年的错误也应该拨乱反正了,本尊要恢复原本的身份,霄儿也是!事已至此,难道你还会觉得我们有错吗?”
棠煦哑口无言,他并不清楚云裳国皇族之间竟然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气云霄骗了他,可是他更加怜惜她坎坷的人生。
“阎罗恨真的无药可解吗?那么霄……”棠煦不敢深想下去,如果阎罗恨真的那么厉害,那么云霄的生命岂不是一直深受威胁,她中毒这么多年,又该如何化解自己毒人的人生。
云歌眼中划过一丝担忧,这也是她所担心的,这些年夜宫里的炼丹暗使提炼了多少解毒丸,却收效甚微,想到那天失去神智的云霄,云歌更加忧心忡忡,阎罗恨显然已经开始侵袭她的心智。
“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到哪里去了?奴才担心死了!”焦急的扎里见棠煦回来赶忙迎了上去,“殿下,夜宫里危险重重,您可不能乱走啊!万一出什么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扎里,国主……霄她在哪里?”
听见棠煦再次亲昵的唤着新国主的名字,扎里疑惑不解,前几天殿下还为新国主冷酷对待前任国主和君上的事情生气呢,难道现在他的气消了吗?
“殿下,您刚才去哪里了?”
“我去见了夜枭!”
“啊?!您是说……您是说那个……”扎里忠厚的脸上涌起一丝愤怒,一提起这个夜枭,他就生气,他家殿下都是被这个女人给害的,可是殿下不是应该很怕她的吗?为什么又去见她呢!
“扎里,什么都别问了,霄在哪里,我想见她!”想起云霄身上的毒,棠煦的心里就烦躁不安,也不想对扎里多做解释。
当初她打了他一掌,将他吃下去的毒点心都逼了出来,是因为她不想他和她一样中毒,可是她却隐瞒了她其实早已经中毒了。
现在想来,他才记得当时云霄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神态有些疲惫,她应该是出府逼毒去了,可是当时他被云霄杀死何管家的模样给震慑住了,也就忽略了这些细节。
“国主和慕……侧君去了暗狱!”扎里小声的答道,害怕这个称呼会伤到殿下。现在谁不知道慕清波已经是云霄的侧君了,现在谁不知道夜夜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就只有慕清波。
棠煦眼神一暗,“暗狱在什么地方?”
“殿下,您不会是想去吧?不行,上次你私闯天牢的时候已经让国主心生不悦了,何况奴才听这里的暗使说那个暗狱很可怕的,进去的犯人没一个活着出来的,您可千万不能去啊!万一激怒了国主,对您没有好处的,毕竟现在她不是以前的霄王殿下了,而是云裳国的新国主!”
“扎里,不管她是谁,她都是我的妻主,我相信她不会伤害我的!”就算他激怒过她,云霄顶多几天不见他,却从来没有对他动过一次手,相反她曾经一次次救他,维护他!
血洗京城官邸是为了给他出气;替他挡下火盆是为了保护他不被火烫伤;打了他一掌是为了不让他中毒;隐瞒她的身份是为了不让他伤心。
对于向来冷情的云霄而言,这些事情足以说明她对他是特别的。
云歌说得或许是对的,云霄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
“殿下?!”看着棠煦脸上一时担忧一时欣喜的样子,扎里既担心,又不解。
“扎里,我应该和霄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以前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对对方敞开过自己的心胸!”棠煦像似下定了某个决心,夫妻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
以前他从来没有问过她以前的事情,也从来没有留心过她的转变,甚至在傅君卓死后,他担心勾起她的痛楚而不敢问她那几天去了哪里,云霄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那份失去挚爱的痛楚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呢?
他一直以为只要云霄回来,回到他的身边就足够了,时间会磨平她内心的创伤,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她心里的伤痕是永远也没有办法抚平的。
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她的心早已经伤痕累累,云曲,尹安康的所作所为是不值得原谅,也难怪云霄对他们会如此残忍,可是棠煦却不愿意看着云霄从此以后只活在仇恨之中……
“霄儿,你刚才和云彩说得话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要那样对付孟翼吗?”跟着云霄出了暗狱,慕清波迫不及待的一把拉住了云霄。
“姓孟的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本座为什么不可以对付他?就凭他拉上一些江湖中人就想和本座作对,真是痴人说梦。本座会亲眼让云彩看看本座是如何对付她的侍君的。”一想到刚才云彩竟然不知死活的挑衅她的权威,戳到她的痛处,云霄就有一肚子火气,当初慕清波是她送给云彩的那又如何,今天她不也将他从云彩的手里抢回了吗?
“可是外面的那片毒雾森林,他可能连夜城都进不了,孟翼根本不足为惧,为什么就不能放他一马呢?”
离开暗狱的时候,慕清波分明感觉到云彩投向自己的眼光中充满了恨意,这种恨他曾经在云霄的眼中也看到过,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对于她们而言,这份恨就永远没有终结的时候吗?
“朕从来就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尤其不会给云彩等人任何翻身的机会。心慈手软,他日必遭祸害,我母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当年若不是她一时心软,没有对云曲赶尽杀绝,就不会被云曲李代桃僵,连自己的江山都一并失去了!今天本座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还有云彩应该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她对你的恨意连本座都感觉的到,清波,放弃你心里那一点点的愧疚吧,你已经是本座的侧君了,你和云彩只是敌人,不再是夫妻了!”
云霄坚定不移的眼神已经彻底否决了慕清波心底最后的一丝期望,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暗自期待孟翼别落到暗使的手中,毕竟他不想无辜的人再卷到这场无止境的仇恨中来了……
“孟侍君,前面就是迷雾森林了,森林全年都笼罩着黑色云雾,不见天日,诡异的很,只怕是危机重重,里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王春含捏了捏拳头,当初她带了几个人前去为大军探路,回来的时候峡谷已经被大石堵住了,无法准时归队,但也因此而逃过了一劫。
原本她以为云彩会带领大军从别的路去南城,可是她等了几天,却一直等不到大军,就知道可能出事了。
当她找到大军行踪的时候,遍地的尸体让她触目惊心,多少次一起经历生死的战友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骸,她悲痛万分,努力在众多尸体中找寻着云彩的踪迹,却一直没有找到,她知道她的元帅一定还活着。
为了云帅,她没有回京,她发誓一定要找那些害死大军的凶手报仇雪恨,她发誓一定要找到云彩殿下。
行军多年且经验老道的王春含发现鬼谷之所以成为精锐大军的葬身之地,并不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而是鬼谷地势较低,常年云雾缠绕,气流凝聚而不易飘散,有人就是利用了这种优势而事先在鬼谷做了手脚,才导致大军全军覆没。